我家世代承襲入殮師,為死者服務,故而福報綿綿。
蔣家用救命之恩,求得與我聯姻。
隻要我生下福星,就可逆轉蔣家式微的命運。
丈夫的白月光卻說我的女兒是災星,天生與她水性命格相克。
他當即命人將六歲的女兒關進水牢強改命格。
我跪在地上卑微祈求:
“女兒打小身體弱還患有嚴重哮喘,受不得濕冷,關久了很容易有生命危險,你要殺要打衝我來,隻要你放過孩子。”
他卻緊摟著葉薇,居高臨下審視著我。
“要不是你常和死人打交道,女兒怎會是災星,不過關幾天而已,等她改了命格,我自然會把她放出來。”
第二天,我去水牢解救女兒時,她早已氣虛微弱,再沒力氣叫我一聲媽媽。
我心如死灰地跪倒在蔣家老太太麵前,
“蔣家的氣運,我已再維持不住,七年之期已至,還請遵守諾言,還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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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室門口,女兒被推進去的瞬間,周圍凝聚的福氣也逐漸消散。
我眼睛無神地盯著搶救室的方向,心如刀絞。
蔣奶奶上前拉過我冰涼的手,老淚縱橫的臉上滿是心疼。
“圓圓是蔣家這一輩子唯一的福星,蔣家的氣運還要靠圓圓來加持,你別擔心,就算傾家蕩產,我也會救活孩子。”
“蔣川這個孽障,不分輕重,為了那麼個女人做出這等混帳的事,等圓圓沒事,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你就看在他還是圓圓的親爸份上,再給他一次機會......”
拿出手機點開昨天的熱搜,遞到蔣奶奶麵前。
熱搜視頻裏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出來,蔣家繼承人蔣川高調官宣老婆懷孕,豪擲千金買下全城鮮花為其慶祝。
彈幕飄滿全屏,各地網友紛紛送來祝福。
“好羨慕啊,結婚七年還這麼恩愛,被這樣一個男人捧在手心裏,這輩子也值了啊。”
“就是啊,不僅包下了全城鮮花,聽說隻要為他老婆送上祝福的人就有紅包領。”
蔣奶奶臉上難掩尷尬,滿臉漲紅支支吾吾還想替蔣川解釋。
“南歌,就算那個女人懷了孩子也沒用,我不會同意她進蔣家門,小川肯定隻是一時糊塗而已。”
“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這個混賬東西滾過來跪下向你懺悔。”
蔣奶奶慌張地撥通蔣川的電話,僅響了一聲就被無情掛斷。
又試著打了十幾次,依舊無人接聽。
緊接著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剛接起電話,蔣川不耐煩地罵聲傳了出來。
“這麼點小事兒也要驚動奶奶,你除了會到奶奶麵前告狀,還會幹什麼,要不是圓圓是個災星,薇薇怎麼可能一直懷不上孕,蔣家少奶奶的位置又怎麼會輪到你。”
“圓圓哪裏是災星,你知不知道,她可是天生福......”
話還沒說完,就被蔣川無情打斷。
“奶奶,我看您真是老糊塗了,才會讓我娶這麼一個晦氣的女人回家,她整天跟死人打交道,還生了個災星,大師說了薇薇肚子裏懷的是福星,才有資格繼承蔣家。”
蔣奶奶還想開口,電話直接被他掛斷。
我隻字未言,漠然地瞅著蔣奶奶由紅轉白的臉。
搶救室的燈驟然熄滅,醫生怒不可遏上前開口:
“你們怎麼做家長的,體罰孩子也要有個限度啊,不知道孩子有嚴重的哮喘受不得涼麼?”
“孩子再送來時已經是強弩之末,我們盡力了,準備後事吧。”
醫生的話讓我如遭雷擊,神情恍惚撲到女兒放著屍體的床前。
顫抖著掀開白布,看著女兒灰白的臉和被泡的浮腫的身體。
我再也抑製不住,痛哭出聲。
女兒周圍僅存的福氣也開始四處消散,福星已死,蔣家的氣運也將不複存在。
蔣奶奶恐懼不已,跪下拉著我的褲腳哀求道:
“南歌,看在我這老婆子的份上,求你你再給小川一次機會,蔣家不能就這樣完了。”
“那我的圓圓呢?她還那麼小,誰給她機會了?”
蔣家早年受高人指點,得到生出福星維持氣運的方法。
就是尋找為死人服務的從業者與之結婚生子。
我家世代承襲入殮師,為死者服務,積攢了不少福報。
而我剛好是家族第十九代傳人。
碰巧蔣奶奶曾救過我奶奶一命,我為報恩答應她的請求,
嫁入蔣家生出福星,給蔣家帶來好運。
結婚七年,我恪守本分,當一個好妻子,好母親,
不求與蔣川幸福美滿,隻求陪女兒安穩餘生。
可現在我不僅賠上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福報,就連女兒的命也搭了進去。
我擦幹臉上的眼淚,冷聲回應道:
“奶奶,福星已死,結局已定,七年之久我身上的福報也已消耗殆盡,
救命之恩早已還清,從此我同蔣家再無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