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要關寢,大家早早洗漱好躺在床上。
一陣突兀的鈴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喂?嗷,好好,我馬上下來接你們。”
室友杜文翰穿著睡衣拖鞋急匆匆地跑下樓。
不一會兒,扶了衣衫不整、醉氣熏熏的兩個人上來。
是曹景輝和他的跟班。
宿管阿姨追了上來,指著我們寢室罵:
“你哪個專業的?晚歸是要上報的你不知道嗎?”
曹景輝醉著,也不忘了翻宿管阿姨一個白眼。
被阿姨看到了又是一頓好罵。
曹景輝喝多了,脾氣也大。
居然和阿姨對著吼。
“所以你隻配當個宿管啊。我女朋友北京的,還是輔導員助理,我會怕你?”
“必須給你輔導員打電話!我倒要看看什麼輔導員助理,一手遮天了?”
曹景輝還在不知天高地厚地嘴硬。
“有本事打啊!隻會叫叫叫!”
我實在是忍不了他了,讓他別說話。
還被他推了個踉蹌。
轉而將矛頭指向了我。
“宋景,你他媽什麼東西啊?”
“還暗地裏玩兒舉報,你就這點本事?”
“杜文翰都沒說什麼,他就我一跟班而已。你是他的狗你那麼著急?”
要不是宿管阿姨攔著,甚至想動手扯我頭發。
樓下值班的阿姨們全被叫了上來。
都說今天一定得上報我們寢室。
大家好說歹說各種懇求。
好不容易才平息了阿姨們的怒火。
走之前罵罵咧咧地警告,再有下次一定要我們寢室好看。
大家臉色都不好看。
寢室裏,隻有杜文翰還願意給他倆收拾爛攤子。
曹景輝躺在他床上哼哼唧唧的,杜文翰也不嫌棄他。
還貼心地問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曹景輝裝沒聽見。
杜文翰也不生氣,還擔心他是不是喝太多了不舒服。
我在陽台照鏡子,曹景輝突然拉著另外一位室友A進來,說要借他的水卡去給曹景輝泡茶醒酒。
室友A明顯不願意,果斷拒絕了。
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真是煩死他了,分好了每天誰打掃衛生,他從來不做。還老是和阿姨吵架,這樣下去今年肯定拿不到文明寢室了。我還想拿獎學金呢。又不像他,走後門就能評上助學金。”
“不是我說,杜文翰。他搶你名額,你還對他這麼好?”
杜文翰麵色蒼白,隻低著頭小聲說對不起。
室友A對他這種什麼錯都往自己身上攬的態度很是無語。
“背地裏說我壞話?”
回頭看,曹景輝扶著我的桌子站了起來。
很明顯,他聽到了剛剛室友A的話。
“自己沒本事,沒選上怪我?”
曹景輝醉得站都站不穩,一下子癱倒在我座位上。
隱約有要吐的跡象。
我靠!
別吐別吐別吐!
算我求你的!
“yue——”
說時遲那時快,曹景輝不僅沒有避開桌麵,反而有意對準了吐。
新買的筆記本電腦和實驗用的資料,全部泡在了曹景輝的嘔吐物裏。
我來不及心疼,衝進廁所一陣幹嘔。
摳了半天嗓子眼。
曹景輝弄臟了我的東西,一點愧疚都沒有。
還劈裏啪啦給廁所門一頓敲。
王子殿下要上廁所。
我忍住惡心:“那你什麼時候收拾幹淨?”
“什麼?!”
“我的座位。我問你什麼時候收拾幹淨!”
“我憑什麼給你收拾?你們要不說我壞話我至於吐嗎?我都醉成這樣了,你們還想霸淩我?”
曹景輝裝起可憐。
脫下外套,硬塞到我手裏。
理直氣壯到我都有些恍惚了。
好像弄壞東西的不是他,而是我。
好像這一切很理所應當。
“手洗!這可是牌子貨,很貴的!洗壞了買得起嗎你。”
我沒戴眼鏡,還沒看清那一角沾滿了嘔吐物,手上就傳來了惡心的觸感。
我忍住強烈的想吐的衝動。
按住曹景輝的肩膀,一把將外套懟在了他臉上。
刺鼻的嘔吐物氣味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啊——”
曹景輝張牙舞爪地打我。
我滿意地鬆手。
反手鎖上了廁所門。
曹景輝沒辦法,隻好頂著一臉汙漬去洗衣房清洗。
誰說喝醉了沒意識?
誰說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
依稀聽說,曹景輝和阿姨吵架動靜太大,吸引了一堆看戲的在走廊上。
以至於他出去洗臉的時候,一路都被指指點點。
還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