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表情淡漠。
從前陸景行待我體貼入微,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我確實天真的以為自己找到了共度一生的良人,會跟陸景行白頭偕老。
可知道柳青青回來,一切就都變了。
陸景行會徹夜不歸陪著柳青青,會將侯府所有的好東西都搬到柳青青別院去。
甚至為了柳青青可以無視自己奄奄一息的妹妹。
要不是他的一再縱容,柳青青怎麼會為了奪走景瑜的婚事,對她痛下殺手,讓她痛苦而死。
我一夜沒睡,拿著篆刻刀坐在院子裏,給景瑜做一枚白玉簪子。
她從前跟著陸景行流放三千裏,所以即使回到京城中也謹小慎微,不敢招搖。
衣服,是洗了又洗的,冠子首飾是婆母留給她的。
人人都說她不像是世家小姐,倒像是村裏的姑子,她也不惱,隻是說,“哥哥能回到京城不容易,我不能給他添麻煩。”
直到她要嫁人,才紅著臉問我,“嫂子,我知道你手巧,你能不能給我做一枚玉簪啊,我不想讓王府瞧不起。”
想到這,淚水瞬間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這是我答應景瑜的,我一定要給她做好。
第二天晌午,陸景行帶著柳青青大搖大擺的走回來。
見到我撤了府裏的白幡,他滿意的點點頭,“青青的妹妹要成婚了,你按照景瑜的份額,給她準備一份嫁妝。”
真是好笑,他心上人妹妹的嫁妝,憑什麼要我來準備?
還沒等我拒絕,他又問,“景瑜又跑哪去了?”
斷了頓,他滿不在意的又說,“既然景瑜不在,你先從她的嫁妝箱子裏拿點首飾出來。”
“我拿給青青,她妹妹要嫁人,可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我握著篆刻刀的手不停的顫抖著,家中的細軟全都被柳青青搬到了別院,那還有什麼首飾!景瑜的嫁妝都是我拿自己的嫁妝貼給她的。
見我不語,柳青青拽了拽陸景行的胳膊,可憐巴巴的說,“侯爺,莞姐姐不願意給,要不我還是賣了自己的東西給小妹準備吧。”
陸景行登時滿臉的不耐煩,他直接走進了景瑜的房間。將裏邊裝好的嫁妝全都倒了出來。
一邊挑選,還一邊嫌棄的皺眉。
“這都是什麼破爛貨?”
“拿去給乞丐看,乞丐都不會要,景瑜真是瞎了眼,竟然讓你給她準備嫁妝。”
所有平時他視若無睹的東西,都在此刻有了他嫌棄的缺點。
配不上柳青青的妹妹。
心臟像是別被一把刀捅著,我下意識的將還沒做好的白玉簪子藏到了袖子裏。
沒想到卻被眼尖的柳青青發現了。
“侯爺!莞姐姐這裏有好東西。”
柳青青兩步過來,強硬地就要搶我手裏的東西。
篆刻刀劃傷我的手掌,瞬間血流入柱。
我痛得幾乎窒息,柳青青卻滿意的笑出了聲音,“這個簪子不錯,很適合我妹妹成婚帶呢!”
“不行!”
我撲過去就要搶柳青青手裏的東西。
她得意洋洋的衝著我挑眉,用隻有我倆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陸景瑜那個破爛貨,怕是就用不上這麼好的東西了。”
一瞬間我感覺幾日來的委屈和憤怒全都鼓脹在胸腔,我再也忍不住,抬手就推了她一把,卻不料被她手中的簪子劃破手臂,長長的一道血痕,讓我幾乎痛徹心扉。
陸景行聽到聲響急忙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