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
我和樂樂就收拾著滿滿當當的行李,被接到了部隊。
進部隊前,守在門口的文工團女兵們齊聲笑著喊我大哥,不僅誇我英俊,還誇兒子聰明可愛,說她們的首席終於得償所願,嫁給了自己喜歡的男人。
我笑了笑。
為丁婉君守孝的三年期間,我沒穿過一次鮮豔的衣服,就連肉都很少吃,過了三年苦行僧般的生活,兒子也因為心疼陪我一起吃素,每天都滿臉菜色。
現在我終於可以徹底放下了。
就連兒子的小臉上,也充滿了對新媽媽的期待。
而我的父母為了這次婚宴,更是擺了整整幾十桌,全都是國營飯店才能買到的肉菜,趙靜書還提前邀請了整個軍區的人來參加,讓人去街上宣傳,隻要來祝賀的,都有喜糖吃。
一舉一動都表示對我這個新郎官的重視。
而在丁家。
一早就準備向我和樂樂道歉的丁婉君,在樓下左等右等,卻都沒等到我和兒子下樓吃飯。
她抬頭看著樓上,莫名感到一絲不對勁。
她手裏提著麥乳精和水果上樓敲著門,卻遲遲沒等到有人來開門,那一點不對勁逐漸擴大,她終於急了。
她匆忙用蠻力將門撞開,卻發現裏麵卻空無一人。
她假死頂替身份後,雖不能再和我朝夕相處,但同在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我每天除了安靜待在家裏為她誦經祈福,便是黯然神傷,幾乎沒怎麼出過家門。
大清早的,我和兒子能去哪裏?
再次聯想到那件喜服,她眉心狠狠地跳了跳,再沒了一開始的篤定。
她匆忙想出去找我父母,問知不知道我去了哪,卻被上門發請柬的朋友不由分說拖著,走去軍區的方向:
“今天可是咱們首席大喜的日子,作為文工團的一員必須得到場慶祝!”
“聽說新郎官前任妻子死了,留下他和兒子不知道過得多苦,還好現在和咱們首席成了一家人,也算天賜的緣分了。”
丁婉君還在因為找不到我和兒子心情亂成一團,隨便地附和著,幾乎沒怎麼聽朋友說的內容。
直到走進軍屬大院,聽見周圍人說的“祝林然同誌和趙靜書同誌百年好合”的吉祥話,才像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
她急了眼,匆忙抓住戰友的肩膀質問:
“新郎姓林?哪個林?”
可她話音剛落,下一秒,我就牽著趙靜書和兒子的手,迎著她難以置信的目光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