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出的聲音持續了很久,一直都沒人接通。
本來賀靳舟的心不知為何都驟然懸在了高空,擔心言枝枝是來真的。
直到電話自動掛斷,賀靳舟才微不可察的輕笑一聲:“怎麼,沒有提前溝通好嗎?”
見言枝枝臉色不太好看,賀靳舟臉上的嘲諷越發濃烈。
“行了,別演了。這件婚紗可不是你能穿的。沐沐你去試試看,如果喜歡就買下來。”
禮儀小姐有幾分為難。
“這件婚紗僅此一件,是這位小姐先看上的……”
柳雲沐笑了笑,端著一副長輩的架子,裝模做樣的道歉。
“抱歉啊,這位是家裏的晚輩,和我們鬧脾氣呢,她也是靠著我們才能進到店裏,她目前還沒有結婚的打算,所以……”
“柳雲沐,什麼時候我的事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實在懶得聽她茶言茶語,言枝枝麵色冷凝的打斷了她的話。
“啪!”的一聲響起,周圍的所有聲音瞬間戛然而止,誰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動手。
“言枝枝,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誰允許你這麼和沐沐說話?”
賀靳舟冷聲開口,又轉過身細細的幫柳雲沐擦去因為言枝枝剛才的話而落下的眼淚。
“不必理會她,她在家裏被慣壞了。”
隨即,他對著有些呆愣的禮儀小姐開口。
“婚紗給我未婚妻試穿就行,如果她不喜歡,到時候再給旁邊這位試試看,滿足一下她的表演欲。”
那個巴掌其實沒有多用力,言枝枝的臉頰隻是微微泛紅,都沒有留下什麼太多的印記。
可看著自己喜歡的婚紗被曾經一向寵著自己的賀靳舟送給了柳雲沐,甚至不惜為了她對自己動手,言枝枝眼底最後的一絲光也熄滅了,隻剩下了無盡的麻木與空洞。
見言枝枝沉默著轉身想要離開,賀靳舟一把將她拉住,嗤笑著將人拽了回來。
“不許走,不是喜歡婚紗嗎?就留在這裏看著。”
“賀靳舟,你究竟想怎麼樣?”她抬頭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聲音也聽不出喜怒,“這件婚紗我不要了,放手。”
看到她這副神情,賀靳舟隻覺得心口的怒意更甚,拉著她手腕的手也更加用力,完全不顧她疼的有些扭曲的麵色。
“你剛才那樣和沐沐說話,還沒有道歉,等會她試完婚紗出來,你給我好好認錯!”
手腕上的疼痛讓她暫時說不出話來,她咬緊牙關,另一隻手用盡全力才將他的手掰開,眼裏都因為疼痛溢出淚來。
“我沒錯。”
劇烈的疼痛讓她聲音都在顫抖。
“要不是我,你就會爛在孤兒院!”
賀靳舟怒極反笑。
“言枝枝,這麼些年慣著你,你是不是忘了你爸媽早就死了,是我一直養的你?”
這句話一出,言枝枝臉上的血色霎時間全部褪去,她沒再說話,隻是沉默著轉身離開。
這一次,賀靳舟沒在攔下她。
言枝枝確實被他慣壞了,一而再再而三傷害柳雲沐就算了,現在為了讓他回心轉意還捏造了結婚這件事,如今還敢這麼對著他大呼小叫。
賀靳舟揉了揉眉心,看著言枝枝的背影在婚紗店中消失,才冷漠的收回了目光。
剛離開婚紗店,言枝枝的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
謝時安發來一條短信。
“在開會,有急事嗎?需要現在回給你嗎?”
她鼻尖微微發酸,仰起頭才沒讓淚落下來。
“不用了,沒什麼事,就是想和你說一下我沒看中婚紗。”
很快,對方回了消息。
“沒事,我這邊剛好認識幾個很有名的大師,到時候定製幾件送回去給你挑。”
言枝枝沒有再回複,隻是將手機收起,默默往家的方向走去。
剛才賀靳舟對她惡語相向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她剛剛被趕出言家別墅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