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場,我渾身一顫——
整片公寓濃煙滾滾,和逆風方向隻是略微熏黑的建築形成刺眼對比。
“不過是旁邊的實驗室爆炸,公寓這邊怎麼燒得這麼凶?”
“消防通道的門都打不開了!消防栓裏也沒有水!”
“樓上住著幾十位老人,沒有消防車,隻能靠人往裏衝!”
社區主任老沈看到我,臉色瞬間冷下來。
“沈太太,物業剛給你打電話,說要調消防車,你居然讓他們別管?還直接掛斷了電話!就算是公婆,你也不能這麼冷血吧?”
周圍鄰居聽到這話,頓時群情激憤。
“你們缺不缺德,自己不幫忙就算了,還把附近的消防車全調走!”
“其他地方的消防車開過來要半小時,這麼大的火,裏麵的老人撐得住嗎?”
“這些老人大半輩子都在這樓裏,平時省吃儉用,好不容易盼到安享晚年,現在被困火海,就這麼等死,你們還有良心嗎?”
“聽說消防車被調走,是因為你老公為了給新歡造什麼鮮花彩虹,還花錢請了電視台全程直播,完全不顧這邊的死活!”
“連自己老公出軌都管不住,還連累公婆,你配當兒媳婦嗎?”
我咬著嘴唇,強忍著淚水衝進濃煙。
徒手扒開滾燙的木板,才發現那些建材輕輕一掰就碎,氣得我渾身發抖。
很快,我的雙手被燙出水泡,指甲縫裏滲滿鮮血,鄰居們見狀,也紛紛加入救援。
樓裏不時傳來微弱的呼救聲,可僅憑人力速度太慢。
等我們好不容易找到聲音來源,隻看到一位老婆婆無聲無息地蜷縮在角落,手裏還攥著織到一半的毛衣。
更揪心的是,這樣的場景不斷在我們傷痕累累的雙手中重現。
當抬出第七具漆黑的遺體時,幾個幫忙的壯漢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老天爺!要是有消防車,至少能救出一半的人!”
他們憤怒地看向我,可看到我滿是血汙的雙手,眼神又變得複雜。
老沈看出我的堅持,也猜到我的苦衷,攔住又要往裏衝的我。
“沈太太,別再冒險了!這樣下去,裏麵的人撐不住!我再給你老公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老公語氣不耐煩:“什麼事?我這邊直播正關鍵......”
“你爸媽還在火海裏!趕緊把消防車調回來!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