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夫家有讓蛇替新郎洞房的習俗。

於是我被迫與幾十條冰冷的毒蛇耳鬢廝磨。

我的肚子被蛇填滿撐大，大夫說我一生無法有孕。

事後夫君愧疚的跪在我麵前承諾一生不要孩子。

可不到三年，丈夫就跟婢女孕育了一雙兒女讓我撫養。

後來更是得寸進尺，讓我把名下所有莊鋪田產的契約轉給龍鳳胎。

簽字畫押時，母親拚命阻攔：“萬一你相公把你休了，你就什麼都沒了！”

我淡淡一笑，固執的簽下名字。

母親被我氣暈了，父親也摔筷離場。

簽字畫押後，許昌如仰天大笑，摟過身後的侍女，甩給我一份休書。

“季卿月，多謝你把孩子養這麼好，現在該我們團聚了！”

我微微一笑，喚出我的親生兒女：“你看看上麵簽的是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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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發誓說我不能生也不納妾生子的許昌如撿回一對龍鳳胎。

兄妹倆小臉臟兮兮，衣服破爛，但長得挺可愛。

許昌如說是老天看我們沒孩子，賜了兩個。

我盡心盡力培養，助他們中進士當才女。

成人禮上，我要把名下所有莊鋪田地送給兒女，賓客們震驚極了。

父母勸我別貿然行事。

可我隻當耳旁風，硬要這樣做。

拿到簽好的契約，許昌如撕去偽裝哈哈大笑，轉身摟住旁邊的侍女。

侍女扔給我一紙休書，要我以七出無子之罪去尼姑庵了此殘生。

我不敢信，腦瓜子嗡嗡響，被至親捅刀子讓人痛不欲生！

要不是為了救許昌如，我根本不會被幾十條發情的蛇折磨到不能生。

這些年我為不能生而愧疚，用盡人脈扶持他，是揚州有名的賢妻。

看著一紙休書，我氣白了臉：

“許昌如，原來你早就和淩雪通奸！”

淩雪是許昌如遠房表妹，是個柔弱白蓮花。

在許昌如攛掇下，我讓她在最大的莊子當管事。

淩雪無辜笑笑：“你還有臉生氣？你真愛表哥，就該為他的幸福和名譽考慮。”

“你不能生，難道要表哥抬不起頭，讓許家絕後嗎？”

“拿著休書滾，別墨跡！”

我幼年養在外婆家，和隔壁許昌如交好。

後來，我們都在書院讀書，許昌如家道中落，每天隻吃兩頓白粥。

由於吃不飽，他麵黃肌瘦身材弱小。

他餓暈在學舍前，我讓仆人背他看郎中，才知他困境。

我慷慨接濟，為他送飯添衣，日久生情訂下婚約。

想不到他和遠房表妹勾搭成奸！

“季老板真慘！含辛茹苦給狗男女養孩子，還被騙家產成為棄婦！”

“都說許昌如愛妻如命，妻子不能生也不納妾，還把路上撿的孩子當成老天恩賜撫養，傳為佳話。”

“什麼老天恩賜，分明是私生子！”

“季小姐要不是為了救夫闖進蛇窟，被幾十條發情的蛇折磨，根本不會不能生。”

“許昌如恩將仇報搶人家產，簡直惡毒至極！”

大家紛紛為我鳴不平。

暈倒的母親在嬤嬤懷裏醒來，泣不成聲。

“卿月，這就是你相信的好人！”

“以前我就說他心機深沉！看中的是你的錢！”

父親順了氣，回來守在我身邊。

“卿月，為這種人違逆父母、傾家蕩產，值麼？”

賓客們搖頭歎息，我卻不語。

他們都以為我受打擊太大，魔怔了。

許昌如強詞奪理：“季卿如，你怨不得我！你不能生，但許家不能絕後！”

我淡淡道：

“要不是為了救你這廢物，我會不能生嗎？”

被罵廢物，他麵子掛不住。

“我是你夫君，你救我天經地義！”

“不能生了隻能怨你命不好！”

淩雪插嘴：“為夫君付出是你的榮幸！”

“你不能生，賺了錢不就該貼補夫君後代嗎？不然家產給誰！”

賓客們不讚同的看著淩雪。

母親怒瞪著許昌如：

“當年你家道中落，每天隻能吃兩頓稀粥。”

“你父親癱瘓母親體弱，還要養弟妹，要不是卿月不顧眾人眼光接濟你，你們早死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