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數學課上，李老師正在講台上講解二次函數。

最後一排的陳洋突然走上講台，在他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一向情緒穩定的老師聽完之後，當場跳樓自殺。

李老師死後，無數同學和老師好奇陳洋說的那句話是什麼。

但又害怕惹禍上身，紛紛不敢靠近他。

直到學校又以同樣的方式死了五名老師後，陳洋坐在了我旁邊的空位上。

他微笑著說，他想告訴我一個秘密。

我渾身發抖，想逃卻動彈不得。

當他湊近我的耳朵，我終於聽到了那句話............

李老師死後，雖然警方在調查後將這起事件定性為“因工作壓力導致的抑鬱症自殺”。

但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能。

因為李老師平時看起來很開朗，他有著幸福的家庭，事業也很成功，根本沒理由要自殺。

唯一的原因，隻能是陳洋跟他說的那句悄悄話。

畢竟那天我們親眼看到了李老師在聽完他說的話後，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他的神色先是疑惑，然後震驚，最後變成了純粹的恐懼。

最後他衝出教室，跑上教學樓樓頂，從五樓一躍而下。

可陳洋卻否認了自己和李老師的死有關，堅持說自己隻是問了李老師一道數學題。

學校一時人心惶惶，陳洋卻像是無事人一樣，依舊獨來獨往。

但最奇怪的是，雖然他每天都來上學，但很多人卻想不起他長什麼樣子。

就像是......他的存在感極低，低到你看過他的臉，轉身就忘了。

我嘗試記住他的樣子：瘦高個子，蒼白的臉，總是穿著黑色外套。但奇怪的是，第二天見到他時，我又會覺得他似乎和我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兩周後，第二起自殺發生了。

這次是王老師，我們的語文老師。

同樣的模式，課堂上陳洋找王老師問問題，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隨後王老師麵色慘白，衝進化學實驗室喝下了一瓶硫酸。

王老師是我最喜歡的老師之一。

她溫柔體貼，總是鼓勵我多寫作。

看到她那樣死去，我整整一周都沒有好好吃飯，夜裏經常驚醒，滿腦子都是她痛苦的表情。

接下來的兩個月裏，又有三位老師以類似的方式結束了生命。

物理老師馮老師從教學樓跳下；化學老師張老師割腕；體育老師劉老師用跳繩上吊。

每一次，都是陳洋在他們耳邊說了一句話。

每一次，警方都將結論定為“抑鬱症自殺”。

整個學校彌漫著恐懼的氣氛。

許多家長把孩子轉走了，剩下的同學也惶恐不安。

我也想轉學，但媽媽是單親媽媽，工作很忙，沒時間關心我。

我隻能每天帶著恐懼去上學，祈禱陳洋不會注意到我。

每次上課，我都會緊張地盯著陳洋，心跳加速，生怕他又舉手提問。

一看到他站起來，我就感到一陣惡心，手心冒汗。

老師們更是避之不及，一看到陳洋就繞道走。

奇怪的是，學校並沒有開除陳洋，甚至連停課處分都沒有。

據說是因為沒有確鑿證據證明這些自殺事件與他有關。

但在旁人看來，這簡直是個笑話，怎麼會有人因為一句話自殺呢。

2

事情的轉折點出現在吳老師自殺的那天。

放學後，我被留下來整理音樂室。就在我收拾樂譜的時候，聽到了門外吳老師和陳洋的對話。

“有什麼問題嗎，陳洋同學？”吳老師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緊張。

“吳老師，我想問您一個問題。”陳洋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我嚇得躲在鋼琴後麵，心跳如擂鼓，生怕他們發現我。

從縫隙中，我看到陳洋湊近渾身僵硬的吳老師，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吳老師的表情迅速變得驚恐，她後退幾步，撞到了牆上。

“不！這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吳老師尖叫著。

陳洋沒有回答，隻是站在那裏，臉上帶著那種詭異的微笑。

吳老師衝出音樂室，直奔辦公室。

我渾身發抖，不敢出聲，也不敢追上去。

幾分鐘後，一陣尖叫聲傳來。

我鼓起勇氣，悄悄走出音樂室，看到老師們圍在辦公室門口。

聽同學們議論，吳老師在辦公室裏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藥，被其他老師發現時已經不省人事。

送醫途中，她停止了呼吸。

這一次，我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當晚回到家，我蜷縮在床上，止不住地顫抖。

我應該告訴警察我看到的一切嗎？但如果我說出來，陳洋會不會來找我？

那晚，我做了個可怕的夢。

夢裏，陳洋站在我床前，在我耳邊低語。

我想逃，但動彈不得。

我想尖叫，但發不出聲音。

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去了學校。

上課前，校長召集全校開了緊急會議，宣布因為連續發生不幸事件，學校決定暫時停課一周，對師生進行心理疏導。

同時，警方會進駐學校，調查這些事件是否存在犯罪行為。

會議上，我看到陳洋坐在最後一排，臉上依然帶著那種淡淡的微笑。

我迅速移開視線，生怕和他一不小心對視上。

放學後，兩名警察找到了我。他們說有人告訴他們，我可能是吳老師自殺前的目擊證人。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把我看到的一切告訴了他們。

“你有聽清陳洋在老師耳邊究竟說了什麼嗎？”一名警察急切問道。

在他們管轄的範圍內接連出了好幾起“自殺”案件，卻還一直找不到原因。

這些警察比任何人都著急。

我搖搖頭：“我躲在鋼琴後麵，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躲在家裏，不敢出門。

媽媽以為我隻是因為老師自殺的事情受到了驚嚇，給我請了病假。

但我知道，我不可能永遠躲在家裏。

總有一天，我要麵對陳洋。

因為在我和警察結束對話之後，我看到陳洋站在不遠處看著我。

他對上我的視線，向我露出一貫的微笑。

3

一周的停課期結束後，我不得不回到學校。

走進教室的瞬間，我就感到一陣寒意——我的座位旁邊，陳洋正安靜地坐著。

那個位置之前是小林坐的，但今天小林的座位換到了教室另一端。

我僵在原地，冷汗順著背脊流下。

“怎麼了？這是你的座位，不是嗎？”陳洋抬頭，對我微笑。

我想轉身逃跑，但全班同學都在看著我。

但我不能，如果逃走，說不定會讓陳洋更加關注我。

鼓起勇氣，我慢慢走到座位上，盡量與陳洋保持距離。

整節課，我都僵直地坐著，連筆記都不敢做，生怕引起陳洋的注意。

我能感覺到他時不時瞥向我的目光，每次都讓我起一身雞皮疙瘩。

下課鈴響，我立刻收拾書包準備離開。

“等一下。”陳洋輕聲說。

我的心跳驟停，手指發麻，書包差點掉在地上。

“我......我有事......”我結結巴巴地說，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你那天和警察說了什麼？”陳洋的聲音依然平靜，但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試圖否認，但聲音在發抖。

陳洋微微一笑：“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相反，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什麼秘密？”我的聲音幾乎是氣聲。

“關於那些老師死亡的真相。”陳洋的眼神變得深邃，“關於我對他們說的那句話。”

我的第一反應是拒絕，衝出教室，永遠不再回來。

但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我心底響起——如果知道了那句話，或許可以阻止更多悲劇發生。

“為什麼......要告訴我？”我勉強問道。

“因為你是唯一一個目擊了整個過程，還敢把真相告訴警察的人。”陳洋的語調帶著讚賞。

“其他人都太害怕了，寧願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這話並沒有讓我感到安慰。相反，我更害怕了。

“我不想知道......”我低聲說，眼睛盯著地麵。

“真的嗎？”陳洋歪著頭，“你不想知道為什麼那些老師寧願自殺也不願意活著？”

我想起了李老師慘白的臉，王老師痛苦的尖叫，那些畫麵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不等我回答，陳洋便繼續說道：“放學後，來學校後麵的舊倉庫，那裏沒人會打擾我們。”

離開教室後，我立刻衝進廁所，鎖上隔間的門，蹲在馬桶上無聲地哭泣。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是聽信陳洋的邀約，還是逃避這一切？

最終，恐懼戰勝了好奇。

放學後，我直接回了家，甚至沒有和任何人道別。

晚上，躺在床上，我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窗外的樹影投在牆上，形成詭異的圖案，仿佛隨時會變成陳洋的臉。

半夜，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條短信，來自一個陌生號碼：“我等了你一個小時。沒關係，明天見。”

我知道是誰發的。

手機從我顫抖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

第二天，我告訴媽媽我生病了，不能去上學。

媽媽雖然疑惑，但看我臉色蒼白，還是同意了。

第三天，我再沒了理由，不得不回到學校。

一進教室，我就看到陳洋坐在我的位置旁邊，對我微笑。

整個上午，我都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

每次陳洋移動，哪怕隻是翻一頁書，我都會嚇一跳。

終於，放學時間到了。我收拾書包，準備迅速離開。

但陳洋攔住了我：“今天，你會來嗎？”

我想說不，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會。”

不知為何，我感覺自己無法拒絕他，就像被蠱惑了一樣。

放學後，我忐忑不安地來到學校後麵的舊倉庫。

這裏很少有人來，是個理想的秘密會麵地點。也是個理想的犯罪現場，我不安地想。

推開生鏽的鐵門，我看到陳洋已經在裏麵等著了。

他靠在一堆舊桌椅上，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照在他身上，給他罩上一層奇怪的光暈。

“你來了。”他微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站在門口，渾身發抖，隨時準備逃跑：“你......你要告訴我什麼？”

陳洋站直身體，向我走來：“你想知道那句話嗎？那句讓老師們自殺的話？”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內心矛盾不已。

“那我，我現在告訴你。”他俯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我給老師們說的是......”

他說道這裏，突然停住了，問到：“你就這麼想知道這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