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穆家世代相傳的守燈人,家族祭典前夜,
我一如往常在靜室用自身命數續穆家命脈。
誰知剛闔眼,供奉魂燈的靜室大門就被表姐慕瑤一腳踹開。
“賤人!什麼狗屁守燈人,勾引我的未婚夫不說,還敢在這神聖之地行苟且之事,來人給我綁了。”
“什麼以命補命脈,我看你就是胡言亂語,想騙取我們穆家錢財的。”
莫名汙蔑劈頭蓋臉砸來,我想反駁,卻被她用鎮壓魂燈的玉髓砸向我的額頭。
血順著眉骨流下,模糊了視線,我心頭冰涼。
我這個守燈人受傷見血,意味著穆家命脈將盡。
01
我捂住額頭,指尖觸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和不斷湧出的鮮血。
守燈人,最忌見血。我傷,則穆家損;我亡,則穆家亡!
這是穆家世代相傳的鐵律,是老家主當年親手指著我額頭。
昭告全族的誓言:“此女靈汐,與我穆家命脈相連,自今日起,穆家興衰,皆係於她一身!”
從此,我的性命與穆家勾連,但穆家命脈已盡,我不得已自身命數補穆家命脈。
自身卻變得虛弱無比,為此,穆家耗費巨資,在祖宅深處為我築起這座靜室,將我與那盞琉璃魂燈一同“供奉”。
老家主死後,他那對守燈人傳說半信半疑的侄子穆承坤接掌家業。
他曾聽信讒言,汙蔑我克死父母,是天煞孤星,將我趕出了靜室。
結果不出半日,穆家股價雪崩,他視若珍寶的子侄穆言昊更是離奇食物中毒,險些喪命,醫院連下病危通知。
從那天起,穆承坤嚇破了膽,再不敢有絲毫怠慢,恭恭敬敬將我請回靜室。
從此,我受寵,穆家便風調雨順;我受辱,穆家必遭橫禍。這早已是穆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如今,慕瑤,這個即將嫁入穆家、成為少夫人的表姐,竟敢當著眾人的麵,用鎮魂玉髓砸破我的頭,讓我血濺當場!
幾乎就在我額頭鮮血湧出的瞬間,靜室中央那盞千年不滅的琉璃魂燈,燈身猛地劇烈搖曳起來!
燈壁上原本細如蛛網的裂痕,在這一刻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扯,迅速擴大、蔓延!
燈火更是瘋狂閃爍,忽明忽暗,瀕臨熄滅!魂燈異變,凶兆已現!
慕瑤那幾個跟班,起初被我的血嚇得臉色發白,但此刻看到魂燈這般模樣,非但沒有恐懼,反而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膽氣更壯。
“裝神弄鬼,你就是靠搞些花招成為守燈人了?還是說靠和男人睡覺才當上的?”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跟班指著我“魂燈有靈,你這不幹不淨的女人,根本不配當穆家的守燈人!”
靜室的幾個老仆役終於看不下去,他們世代侍奉魂燈,深知其中利害,想要上前阻止。
慕瑤卻猛地轉身,狠狠剜向他們,聲音傲慢至極:“怎麼?你們是想保這個不知廉恥、玷汙聖地的賤人,還是想侍奉我這個未來的穆家主母?”
她刻意挺了挺胸,炫耀般地宣布:“言昊已經親口答應,祭典過後就娶我!你們這群下人,最好掂量清楚,自己該站在哪一邊!”
那幾個仆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終在慕瑤的威逼下,竟真的垂下頭,默默退到角落,無一人敢再上前。
我靠在冰冷的供案邊,半躺在地上,額頭的血還在流,順著臉頰滑落,視線因失血而陣陣發黑。
慕瑤見無人再敢阻攔,帶著她的跟班一步步圍了上來。
“守燈人?嗬,我看是守不住寂寞,到處勾引男人的騷貨!”
“天天裝得跟個冰清玉潔的仙女似的,骨子裏還不是個下賤胚子!一個靠穆家養活的燈奴,也敢跟我搶男人!”
汙言穢語如潮水般湧來。
我強忍著眩暈和劇痛,捂著不斷流血的額頭,聲音因虛弱而沙啞:“慕瑤,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勾引穆言昊。”
“是他自己跑到靜室來找我,求我動用魂燈之力,助他解決生意上的麻煩。”
我頓了頓,看著她因嫉妒而扭曲的臉。
一字一句道:“他還說,這麼做,是為了讓你風風光光地嫁進穆家,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嫂子’。”
果然,這句話精準地刺中了慕瑤內心最隱秘、最不甘的痛處,她身為穆家正牌血脈,卻事事需要仰仗、甚至嫉妒我這個“外人”。
“你閉嘴!!”慕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著撲上來,揚手就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力道之大,打得我頭暈目眩,嘴角立刻破裂,嘗到了更濃的血腥味。
她還不解氣,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將我從地上粗暴地拖拽起來。
“憑什麼?!憑什麼所有好東西都是你的?!”
“當初我們一起入選,我為什麼就當不得守燈人了?”
“憑什麼言昊做生意遇到坎了,第一個想到的是求你這個賤人,而不是我這個未婚妻?!”
“我是穆家正統!該我當守燈人才是!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靠吸穆家血活著的寄生蟲!”
02
慕瑤字字句句,狠狠紮進我的心口。
老家主逝世後的寄人籬下,穆承坤的猜忌提防,穆家其他人或明或暗的排擠,所有積壓的委屈和不甘,轟然爆發!
我猛地掙開她的手,力氣之大讓她踉蹌後退。
我扶著供案,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額頭的血模糊了視線,但我眼中的恨意卻無比清晰。
“這裏是靜室!是供奉魂燈的地方!輪不到你撒野!”
我隨手抄起案幾旁一個青花瓷瓶,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慕瑤那張扭曲的臉狠狠砸了過去!
“砰——嘩啦!”瓷瓶應聲碎裂,鋒利的碎片劃破了慕瑤的眉骨。
鮮血瞬間湧出順著她白皙姣好的臉頰流淌下來,與她眼中的驚愕和隨之而來的暴怒交織在一起。
“啊——!賤人!你竟敢打我?!我可是未來的穆家女主人!”慕瑤捂著流血的額頭,尖叫聲幾乎要刺破耳膜。
“給我抓住她!往死裏打!打死了我負責!”幾個跟班如狼似虎地撲上來,幾雙手臂從四麵八方鉗製住我,將我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麵上。
我奮力掙紮,卻徒勞無功。
慕瑤抬起腳對準我的小腹,毫不留情地狠狠踹了下來!
我疼得蜷縮成一團,連呼吸都帶著血沫。
劇痛中,我瞥見角落裏那個唯一對我露出些許同情之色的仆役。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嘶喊:“快......快去叫李嬸!讓她回來!”
李嬸,是穆家老人,也是看著我長大的,她最清楚守燈人的意義,也最疼我。
她是此刻我唯一能想到的救命稻草!
那個仆役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恐懼,最終咬了咬牙,趁著混亂,悄無聲息地轉身溜了出去。
我艱難地抬起頭,咳出一口帶血絲的唾沫,聲音嘶啞卻帶著警告
“慕瑤......我警告你......我是守燈人......你傷我如此......穆家必遭滅頂之災!”
誰知,慕瑤聽到這話,非但沒有絲毫收斂。
反而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捂著肚子放聲大笑起來。
她彎腰拾起供案上燃燒著的長明香。
“你也配?守燈人?”她嗤笑一聲,眼中滿是鄙夷。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不過是個克死親生父母,被穆家撿回來的野種!”
“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替穆家除去你這個不祥、不潔之人!”
話音未落,燃燒的香頭猛地朝我嘴唇燙了下來!
“滋啦——”皮肉被燒焦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劇痛讓我猛地抽搐。
舌尖被自己死死咬破,滿口都是濃重的血腥和焦糊味。
“嗚......”我疼得渾身發抖,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嗬,這就哭了?不配做守燈人就別硬撐著裝清高!”
慕瑤看著我狼狽的樣子,臉上的得意和恨意更加濃烈。
“看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真讓人惡心!當初就是用這副狐媚相騙過了老家主,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尊榮和位置!”
她揪住我的頭發,迫使我抬起頭,然後拿著香頭,在我裸露的手臂、腳踝上,一下又一下地燙著。
我想反駁她顛倒黑白的話語,得到是更加激烈的劇痛,憑著本能摸索到地上散落的香灰,猛地抓起一把,奮力撒向她的眼睛!
“啊!我的眼睛!”慕瑤躲閃不及,雙眼被香灰侵入,霎時間刺痛難忍,淚流不止。
“賤人!你找死!”她徹底被激怒,反手又是兩記重重的耳光扇在我臉上。
“啪!啪!”打得我耳朵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
“靈汐,你別指望了!”慕瑤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笑得更加猖狂和惡毒。
“你以為言昊會來救你?做夢!”
“他現在正在酒店套房裏等著我呢!等我把你這個礙眼的垃圾徹底收拾幹淨,我們就去過二人世界!到時候,他隻會心疼我受了委屈,哪裏還會記得你這個下賤的燈奴!”
我的心,隨著她的話,一點點沉入無底深淵。
今天,我恐怕真的要栽在這裏了。
慕瑤似乎嫌折磨得還不夠,她站起身,陰毒的目光在我身上掃視。
“姐妹們,”她對著那群跟班獰笑道。
“這騷貨天天想著勾引男人,我看她身上肯定不幹淨,得了什麼臟病!咱們啊,得幫她好好‘治一治’!”
她說著,猛地伸手抓住我的衣襟,用力一扯!
“嘶啦——”布帛碎裂的聲音響起,胸前衣物被撕開。
我驚恐地尖叫,下意識想要遮擋,卻被兩個跟班死死按住手腳,動彈不得。
慕瑤再次拿起那根燃燒的香,這一次,她的目標,竟然是我的......
“我來幫你‘淨化’一下!”她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一步步逼近。
“不——!!”我拚命掙紮,在冰冷的地麵上徒勞地扭動、爬行,膝蓋和手肘被粗糙的石磚磨得血肉模糊。
但終究是徒勞,我被人抓住腳踝,硬生生拖了回去。半褪的衣衫根本遮不住身體。
燃香靠近,那灼熱的氣息幾乎要燙傷我最私密的肌膚,我再也承受不住,崩潰地大哭起來。
周圍傳來的是慕瑤和她那群跟班肆無忌憚的哄笑聲,甚至有人掏出了手機,對準了我這副不堪的模樣。
“哈哈哈!快看她現在這副賤樣子!還敢裝什麼清高玉女!”
“就是!等會兒把這視頻發到學校論壇去,讓大家都看看守燈人是個什麼貨色!”
“燙壞了更好!省得她以後再出去勾引男人!言少以後還不是隻能一心一意對咱們瑤瑤姐!”
慕瑤聽著這些話,臉上得意洋洋,仿佛已經看到了我身敗名裂、徹底被踩進泥裏的未來。
她忽然俯身,從地上撿起一片碎裂瓷瓶的鋒利碎片,邊緣在燈火下閃著寒光。
“光這樣還不夠,”她陰森森地笑著,用那瓷片在我臉上比劃著。
“我要在你這張狐媚臉上刻個‘賤’字!讓你這輩子,每天照鏡子都能想起今天!看你以後還怎麼勾引人!”
死亡的念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都給我住手!!”
一聲蒼老卻蘊含著無比憤怒的厲喝在靜室門口炸響!
03
李嬸推門而入,憤怒的眼神直掃全場。
她的聲音震蕩著整個靜室,那股凜然威嚴令壓在我身上的手猛地鬆開。
慕瑤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所懾,手中瓷片險些掉落。
但她很快抬頭,眼裏的驚慌化為輕蔑。
“李嬸?是你啊。”
李嬸的表情僵了一瞬,目光落在我遍體鱗傷的身上,眼裏閃過一絲驚懼。
“慕瑤小姐,您怎麼能——”
“我怎麼不能?”慕瑤站得筆直,雙手叉腰,“這賤人勾引我未婚夫,還說什麼守燈人,要毀我穆家!”
我掙紮著撐起身體,伸手拉住李嬸的褲管。
“李嬸,救我…”
慕瑤冷笑一聲,那笑容刺得我皮膚生疼。
“李嬸,你在穆家幾十年,最清楚這守燈人到底是真是假,你來告訴她,她究竟是什麼身份?”
一瞬間,靜室裏落針可聞。
我滿懷期望望向李嬸,她是看著我長大的人啊。
李嬸眼神閃爍,目光遊移在我和慕瑤之間。
她低頭看我,嘴唇顫抖,終於開口:
“靈汐她…不過是穆家撿來的孩子。”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她卻不敢與我對視。
“守燈人什麼的,不過是老家主一時興起,以命補穆家命脈更是胡言亂語......”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慕瑤得意洋洋地揚起下巴:“聽見了嗎?你不過是個野孩子!”
她的跟班們大聲嘲笑,圍成一圈俯視著我。
“原來一直在裝神弄鬼!”
“怪不得那麼會勾引人,骨子裏就不幹淨!”
李嬸的背叛給了她們肆無忌憚的勇氣。
慕瑤拍著手,目光銳利如刀。
“姐妹們,這裝神弄鬼的賤人,就該給她點教訓!”
我拚命往後退,卻被人死死按住,長期為穆家命脈已經讓我十分虛弱,根本無法反抗她們。
一雙手抓住我的頭發,強迫我抬起頭來。
慕瑤拾起地上的瓷片,在我臉上比劃。
“我要在她臉上刻個字,讓她這輩子都不敢再裝清高!”
我哭喊著掙紮,但渾身的力氣早已被抽幹。
一個跟班扭住我的頭,瓷片狠狠劃過我的臉頰。
火辣辣的疼痛蔓延開來,溫熱的血順著臉頰滑落。
“看她還敢不敢勾引人!”那女孩得意洋洋地說。
我眼前發黑,意識漸漸模糊。
慕瑤還不滿足,抓起靜室供奉用的燃香。
她將燃燒的香頭對準我的下體,笑容猙獰至極。
“再給我按住她的腿!”
我流著淚望向李嬸,她卻閉上眼,轉過身去。
就在這時,靜室大門再次被人猛地推開。
“慕瑤!這裏誰允許你進來的?!”
穆言昊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瞪大的眼中滿是驚駭。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怒視著滿屋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我遍體鱗傷的身體上,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