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寄出去後,江以蓁把剛整理的東西都丟進了垃圾桶裏。
秦司禮、楚舟野、陸臨深送給她的珠寶首飾、包包禮物,他們這些年一起拍的視頻、照片,她親手給他們設計的西裝……
所有和他們有關的回憶,就此成了過去式被徹底埋葬。
這一世,江以蓁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她專心備嫁,沒有理會過外界的事。
忙了幾天,挑好婚紗和首飾後,她回到家就看到秦司禮、楚舟野、陸臨深都圍著喬梔。
一個忙著調空調溫度,一個端著藥慢慢吹冷,一個給她披上了毯子,噓寒問暖,關心備至。
看到喬梔像公主一樣被寵著,江以蓁眼裏浮現出一絲自嘲。
他們的愛明明表露無遺,上一世的她,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一時間,她心裏百感交集,酸澀而沉悶。
正悵然間,喬梔看到她,像驚弓之鳥一樣站起來,滿臉恭敬畏懼。
“小姐,您回來了。我馬上去給您放熱水、準備晚餐,您稍等。”
她說著就要起身,卻被秦司禮按住了。
“梔梔身體還沒有痊愈,家裏也不是沒有別的傭人,以蓁,這些小事你讓別人做也是一樣。”
楚舟野和陸臨深也接了話,“看在梔梔傷得那麼重的份上,以蓁,你就讓她好好休息靜養。”
“要是家裏人手真的不夠,我們可以調幾個傭人過來幫忙,就不要使喚梔梔了。”
從進門後,江以蓁一句話也沒說,就被扣上了這麼多帽子。
她輕舒了一口氣,眸光微斂,“我知道她隻是我家管家的女兒,不是我家的傭人,我從沒強迫她做過什麼。既然你們這麼關心她,不如把她接回你們家裏,天天在眼前照顧,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喬梔瞪大了眼睛,一頭跪倒在地上,衝著她重重磕著頭。
“小姐,是我錯了,我不該生病了就這麼懈怠,您不要趕我和爸爸離開好不好?我現在馬上去,馬上去做家務。”
她額頭都磕紅了,哭得梨花帶雨的,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到她的眼淚,秦司禮、楚舟野、陸臨深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幾個人連忙把她扶起來護在身後,齊齊望向江以蓁,語氣裏帶著隱怒。
“梔梔什麼都沒有做錯,你無緣無故就要趕走她?你一定要這麼欺負她一個小姑娘?”
“她受了傷還想著要給你放水做飯,你不關心她的身體就算了,還想逼她離開,你就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嗎?”
“現在她因為你傷上加傷,以後身體不舒服也隻敢強撐,把她往絕路上逼,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就滿意了?”
看到他們下意識護短的樣子,江以蓁的臉色逐漸冷淡。
“我什麼也沒做,就是提醒你們可以帶她離開,就算欺負她了?在你們眼裏,我就那麼蠻橫無理、驕縱任性?所以不管她受了什麼委屈,都要怪到我頭上?”
在她一聲聲質問下,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
看到他們啞然怔住的神色,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江以蓁的心頭。
她沒有了再開口的欲望,獨自回了臥室。
心情剛平複下來,喬梔就端著一杯咖啡來敲門,一臉怯懦。
“對不起小姐,您別生三位少爺的氣了,他們是因為太擔心我,所以才會在情急下說那些話。是我害得您和他們吵起來,您要怪就怪我吧。”
經曆過上一世,江以蓁知道她是想裝乖賣慘、蓄意挑事,所以沒有接她的話茬。
“咖啡放下,離開我的房間。”
聽到她冷冰冰的語氣,喬梔愈發委屈,卻又不敢多說話。
她故意裝作不小心的樣子,打翻了咖啡。
滾燙的咖啡液淋在江以蓁身上,把她皮膚燙得緋紅,冒起一片水泡。
她悶哼了一聲,一把推開了拿著紙巾想幫忙收拾的喬梔。
喬梔卻趁勢往後一倒,一頭磕倒在桌上,額頭撞出一個血洞。
女人淒厲的哭喊聲,瞬間響徹了整棟別墅。
江以蓁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秦司禮、楚舟野、陸臨深就踹開門衝了進來。
看到喬梔滿頭是血昏倒在地上,三個人都慌了。
楚舟野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江以蓁,秦司禮第一個上前抱起她,陸臨深替她捂著還在流血的傷口。
他們護著喬梔狂奔而去,沒有人理會撞到玻璃展櫃上的江以蓁。
玻璃被撞得粉碎,四下飛濺著,在她身上割出一道道血痕。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她痛得臉皺成一團,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眼睜睜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江以蓁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她心痛到難以自抑,死死咬著唇沒有哭出聲,心底隻剩下最後一個念頭。
她要離開他們的世界,永遠不再和他們產生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