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跪下給你姐姐道歉,否則就滾出林家!」
丈夫林琛為了他那撒謊成性的妹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
前世我跪爛了膝蓋,也隻換來他一句「本性惡毒」。
如今重生,我將離婚協議甩在他臉上:「林琛,這令人作嘔的林太太,誰愛當誰當!我淨身出戶,隻求你們別再臟了我的眼!」
他愣住了,而我知道,屬於我自己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01
冰冷的大理石地麵,涼氣直鑽進骨頭縫裏。
我的視線緊盯著樓梯下麵,那裏正躺著一個BiaoZ。
林薇蜷在那兒,整張臉扭曲的像個鬼,眼裏卻藏不住她的肮臟心思。
聞聲趕來的林琛眼睛紅得快滴出血來。
下一秒,他就像頭交配權受到威脅的獅子般衝到我麵前。
手揚在半空中,巴掌卻沒落下。
但他眼裏的厭惡和火氣,比打我一耳光還難受。
「蘇晚,我就知道你本性惡毒,跪下給你姐姐道歉!」
他一手溫柔的挽著林薇,一指憤恨的像一把利劍紮得我心口直淌血。
又是這樣。
上輩子就是這樣。
膝蓋砸在地上的悶痛,骨頭疼的好像都碎了。
我的姿態是那麼的卑微,我的言語是那麼的蒼白。
他的耳朵已經容不下我的言語。
他隻看得見林薇的眼淚,隻聽得見她裝可憐。
我呢?我就是那個活該被所有人指指點點,尊嚴掃地的惡毒女人。
膝蓋磨破了皮,血粘在地毯上,最後醫生弄了好久,留了個醜疤。
那疤,就像個烙印,時時刻刻提醒我有多蠢。
林琛的心到底在想什麼?
這五年我的所作所為沒有換來哪怕一句應得的讚賞,卻換來你一句「本性惡毒」?
老天爺,你讓我重活一回,就是讓我再經曆一次這噩夢?
你的心難道也和林琛一樣了嗎?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也不能這樣對我......」林薇的聲音飄過來,又委屈又抖,裝得真像。
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林琛更火了,拳頭捏得咯吱響,青筋都爆出來了:「蘇晚!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薇薇那麼柔弱,你為什麼要推她?!」
柔弱?
她滾下去的角度那麼刁鑽,剛好避開要害,這叫柔弱?
林琛,你的眼睛已經被你的心蒙蔽了!
我深吸一口氣。
抬起頭,撞上他憤怒的眼神,我眼裏什麼都沒有,一片死寂。
「林琛,在你眼裏,我永遠都是惡毒的,對吧?」
我聲音平靜得嚇人,甚至還笑了下。
他愣住了,那沒來由的憤怒更盛了:「你這是什麼態度!道歉!」
「好。」我輕輕說。
「這次我跪。」
隻不過,我是為我自己而跪,為那個愚蠢的,卑微到泥裏的蘇晚。
那個將命運拱手交於他人的蘇晚,送個行。
02
結婚五年,日子像一部沒聲音的黑白膜片,又長又悶。
我那前途光明的獨立設計師事業淪為「愛情」的犧牲品。
磨平了所有棱角,乖乖待在家裏,就為了當好這個「林太太」。
林家別墅很大,也很冷。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圍著林琛轉,圍著這個名為「家」的空殼子轉。
早上給他做早飯,燙襯衫。
晚上等他回家,等到天亮也等。
收拾房子,處理雜事,應付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情。
我以為自己的溫柔體貼能換來他的溫柔。
我錯了,錯得離譜。
我的好,在他眼裏,是本該如此。
林琛回家越來越晚,身上的香水味一天一個樣。
他再也不抱著我,跟我說公司的事,或者罵罵對手了。
回來就是洗澡,睡覺,或者去書房忙。
偶爾說句話,也是嫌棄。
「蘇晚,你就不能穿得像個女人?天天不是黑就是白。」
「家裏怎麼這麼亂?你不會收拾?」
「薇薇想吃提拉米蘇,你下午做點。」
他嫌我悶,沒情趣,像木頭人。
他卻儼然忘記,我從一個個性十足的設計師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全是敗他所賜。
當然,也怪我自己的愚蠢。
林薇,我名義上的妹妹。
「溫水煮青蛙」的理論被她實踐的明明白白。
天天嘴裏親切的喊著「姐姐」,扮作天真無邪的大眼睛裏裝滿了她的陰毒。
今天「不小心」把我的咖啡弄灑了,臟了我剛要送去幹洗的真絲襯衫。
明天「不小心」碰碎了我好不容易淘來的古董花瓶。
後天又「不小心」在我招待朋友的時候,說些模棱兩可,讓人誤會的話。
每次林琛對她連一句叮囑都沒有,眼裏全是溫柔與寵溺。
那些刺耳的言語全留給了我。
「薇薇不是故意的,你別跟她計較。」
「不就一個花瓶嗎,晚晚不會這麼小氣的。」林琛摟著林薇的肩,語氣煩躁得很。
林薇縮在他懷裏,可憐兮兮地看我:「姐夫,薇薇不小心把姐姐的花瓶碰碎了,姐姐會不會生氣啊?」
我看著地上那堆碎片,那可是我省了好幾個月才買到的限量版藝術品,是我對自己夢想的一點念想。
現在,碎了。
我扯了扯嘴角,硬撐著:「沒事,碎了就碎了吧。」
心裏冷笑。
林琛啊林琛,我喜歡的東西,在你眼裏就這麼不值錢。
你懷裏那個寶貝妹妹,一句「不小心」,你就什麼都原諒了。
五年,整整五年。
我把這當家,他們把我當不要錢的保姆,隨便撒氣的垃圾桶。
你說的愛,就是把我關起來,讓我不停地讓步,不停地犧牲,直到把我耗幹嗎?
我這隻青蛙,終於要被煮熟了。
03
今天其實是我的生日。
二十八歲。
不大不小。
前一世想過無數次,林琛會怎麼給我過生日。
也許是驚喜派對?也許是浪漫旅行?
再不濟,一頓燭光晚餐,一句「生日快樂」也行啊。
可他的心裏已經容不下我了。
我提前一星期就開始忙活這場生日宴。
親自挑地方,設計布置,定名單,連菜和點心都是我反複琢磨的。
我想給他,也給我自己,留點好念想。
我想體麵的結束這場鬧劇,可他們絲毫不顧及,他們的眼裏隻有彼此,隻有自己。
我在哪裏?
晚上。
宴會廳裏燈火輝煌,人來人往,碰杯聲不斷。
我穿著挑了好久的藕粉色禮服,妝化得一絲不苟,站在林琛旁邊,努力笑著,裝作很幸福。
可林琛的眼睛,壓根就沒落在我身上。
他全程都在跟林薇說話,問這問那,關心得不得了。
林薇今天也穿了件藕粉色的裙子,跟我的很像,就是看著更嫩更純。
她像隻小鳥似的,一步不離跟著林琛,享受著他全部的注意力。
周圍人的眼神開始不對勁了,小聲議論飄進我耳朵。
「林太太今天也挺好看的,可惜林總眼裏隻有妹妹......」
「噓,小聲點,沒看林太太臉都白了嗎?」
「這兄妹感情也太好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才是一對呢。」
上一世,我的臉像猴子屁股一樣難堪。
像個傻子一樣試著過去跟林琛說點什麼,妄想挽回點麵子。
妄想在自己生日這麼重要的一天,林琛能夠稍微給予我一點溫柔。
他拿起話筒,走到了台上。
眼神時刻不離林薇。
聚光燈打在他身上。
那一刻,我以為,他終於想起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以為他的溫柔久違的光臨到我的身上。
是我癡心妄想了。
他清了清嗓子,毫不在意的說著和這個場合毫無瓜葛的話語。
「今天借著這個機會,宣布一件事情。薇薇即將去國外深造,攻讀她喜歡的藝術專業,所有的費用由我承擔。希望大家以後也能多多關照她。」
台下愣了那麼半秒,隨即響起一片掌聲和恭維聲。
林薇站在他身邊,嬌滴滴地開口:「謝謝哥哥,我就知道哥哥對我最好了!」
林琛一臉寵溺地看著她:「薇薇值得最好的。」
前一世,我的世界,瞬間崩塌。
原來,這場精心準備的生日宴,從頭到尾,都隻是為他們兄妹情深搭建的舞台。
我,不過是一個可笑的背景板。
我的生日,我的期待,我的付出,在他眼裏,一文不值。
甚至,連一句「生日快樂」都吝嗇給予。
那一刻,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強烈的屈辱感和憤怒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
林琛,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將我的臉麵和尊嚴狠狠踩在腳下。
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麼?
但這一世,這些已然不重要了。
04
生日宴怎麼散的,我已經無所謂了。
我不想浪費自己的精力在biaoz與狗的身上。
我隻是仍舊保持我的體麵與禮貌,送走每一位客人。
回到空得嚇人的別墅。
扯掉身上那件像笑話一樣的禮服。
卸掉臉上那層厚厚的麵具。
鏡子裏那張臉陌生得可怕,但我很喜歡。
那個愚蠢懦弱的蘇晚死了。
五年,真像做了場噩夢。
現在,醒了。
伴隨著心率的變化,嶄新的人生開始了。
我走進書房,拉開最底下的抽屜,拿出那份文件。
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
可笑,當初弄這個,還想著留條後路,心裏還存著那麼點狗屁幻想。
現在,這玩意兒卻是我扭轉人生的號角。
拿起筆,簽上我的名字。
蘇晚。
這兩個字,寫得那麼平靜,又那麼狠。
我在協議空白的地方,一筆一劃地寫,像在刻字。
「林琛,你欠我的不是錢,是尊重,是被你踩在腳底下的五年青春!」
「你他媽看不見我,精神上折磨我,沒底線地護著林薇,哪一次不是拿刀子捅我?」
「生日宴上把我臉撕下來扔地上,是你親手斷了最後那點念想!」
「我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你們自以為是的贈予,我隻覺得惡心,隻求你們林家滾遠點,別再惡心我!」
寫完最後一個字,我的表情印證著我內心的愉悅。
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