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陸沉舟六年,隻因他說喜歡有紋身的女孩兒,便將他的名字紋在心口。
為了勾引他我丟掉廉恥,對他露出心口的紋身。
他意亂情迷,和我一夜旖旎後出於責任心,和我領證結婚。
可在婚禮前一個月,我查出癌症。
打電話想他來看看我,卻被他冷聲拒絕,理由是在開會。
然而下一秒,我便在婦產科門口看到他摟著繼姐的腰肢,有說有笑。
我孑然一身,去往曾經和他約定要一起去的雲南花海。
第二天婚禮,陸沉舟翻遍京城,哭著要新娘子。
1
化療室過程中,鑽心的痛感讓我幾乎昏厥,恍惚間,我聽到了陸沉舟的笑聲。
他很少對我笑,唯一的一次還是在纏綿時,他看到了我心口的紋身,嘴裏念著的卻不是我的名字。
今天我又看到他笑了,摟著我繼姐的腰,向婦產科的門走去。
多可笑,他不是沒有情緒,隻不過是不舍的對我展現罷了。
血液輸入身體,一陣冷意席卷全身,我忽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陸沉舟的場景。
二十露頭的少年穿著一身高定西裝,身姿筆挺,眼神裏是藏不住的意氣風發。
人聲鼎沸中,隻見他舉起酒杯朝我微微點頭。
那一瞬間,我的心臟漏跳好幾拍。
後來我開始纏著他,用盡了各種手段。他喜歡短發的類型,我咬牙剪掉養了五年的長發。
他喜歡性感,我將衣櫃裏的衣服全部換成了超短款。
他說喜歡紋身,我將他的名字紋在了心口。
聚會上我裝醉故意靠在他懷裏,穿著他的睡衣偷跑到他的床上,甚至往他的水杯裏下藥。
我就這樣死纏爛打了六年,可陸沉舟卻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我。
直到我意外從他手機裏看到我繼姐程雪的照片。留著齊腰長發,穿著白色長裙,笑容甜美,絲毫不符合他的理想標準。
就在我心灰意冷時,陸沉舟打電話給我,聲音醉醺醺的說了個地址。
我高興瘋了,見到他後迫不及待的脫掉衣服,他盯著我心口的紋身看了很久,而後抱住我,一夜旖旎。
第二天醒來後,他嫌惡的和我保持距離,淡淡的扔下四個字。
“我們領證。”
就這樣,我嫁給了陸沉舟,沒有婚紗婚禮,也沒有高朋滿座的祝賀,就隻是簡單的領了證。
彼時距離程雪出國已經過去了半年。
我曾以為陸沉舟是性子冷淡,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隻是不愛我。
走出醫院,我等了半個小時也沒有打到車,於是撥通了陸沉舟的電話。
這次居然很快被接通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
響起:“有事兒嗎?”
“我在醫院,現在是高峰期,我打不到車。
對麵沉默了很久,最後回複了一個“嗯”字。
我拿出紙巾擦掉又流出來的鼻血,感覺眼前
一片眩暈,我的症狀愈發嚴重起來。
也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陸沉舟很快就到了醫院,他幫我打開副駕駛
門,一股女士香水的味道撲麵而來。
這明顯不是我用的那款香水。
車子發動,我打開手機,消息框裏彈出行車記錄儀的記錄刪除提醒。
我點了進去,卻意外看見殘留下來的視頻。
程雪在副駕駛上抱著陸沉舟的腰:
“我好想你啊!”
陸沉舟語氣寵溺:“等我先停車。”
車子很快停在路邊,裏麵傳來兩個人的旖旎聲。
後麵我沒再看,現在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陸沉舟的手機響起,屏幕上顯示來電人為“程雪”,他毫不猶豫的接起,裏麵傳來女人嬌嗲的聲音。
“你在幹嘛啊!我好想吃牛排啊!我們什麼時候去吃呢!”
陸沉舟當即停車,語氣淡淡:“我公司臨時有點事,你在這裏打車回去。”
2
下車後,我直接約了一群閨蜜去了夜店。
自從嫁給陸沉舟後,這種地方我就很少來了。
“阿妍,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閨蜜周周不可思議的看著桌上已經空了的酒瓶。“自從你結婚以後,可再也沒來過這種地方。”
我笑著又開了瓶酒,猛灌了一口:
“將死之人,再不享受就沒機會了。”
周周了解完我的情況後,當即給我點了十多個男模,我順勢拉住其中一個,熱舞起來。
可體力很快就被透支,開始流起鼻血。
我從廁所出來後,意外遇到了程雪。
她畫著誇張的煙熏妝,穿著極其暴露的衣服,正和一個男人親密舞蹈。
她眼尖的和我迅速對視,而後笑眯眯的朝我走來。
“一個結了婚的女人,怎麼還來這種地方!”她提著腔調,見我不理她,繼續挑釁:“難不成是老公不愛,寂寞難耐?”
心口的刺痛感戳著神經,我險些站不住,隻想趕緊離開。可陳雪抬手攔住我,依然笑嘻嘻的。
“你說,我現在給陸沉舟打電話,他會過來嗎?”
說著她撥打了他的電話,男人語氣裏滿是寵溺。
“怎麼了?”
“星妍姐帶我來了酒吧,還要給我灌酒!你知道的,我不能喝酒。”程雪帶著哭腔說道。
很快,陸沉舟來到了這家酒吧,不由分說的給了我一記耳光。
“啪!”
巴掌甩在臉上,力道之大讓我失去重心,撞翻了桌子。酒瓶狠狠砸在頭上,玻璃炸開的聲音充斥在耳邊,額頭一片溫熱。
同時,鼻腔裏也有液體湧出,我抓起衣服胡亂的擦,頭疼的眼睛都發花。
意識存留的最後一幕,我靠在某個懷抱裏。來不及多想,我就失去了知覺,連周圍的驚呼聲都聽不見。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睜眼時,耳邊聽到了一陣長長的歎息。
“終於醒了。”
房間裏的消毒水味讓我有些惡心,下意識的就想捂住嘴巴,卻被人按住了手腕。
“別動!你在輸液。”
我這才注意到身邊的人,白大褂,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狹長的桃花眼來。
是主治我癌症的醫生齊司禮。
“病成這樣還去喝酒?”他換藥的動作沒停,語氣嚴肅,“頭上的傷口不小,縫了大概十多針,以後可能會留疤。”
我摸了摸頭上的紗布,苦笑:“我活不了多久了,醫生您看見送我來的人了嗎?”
“昨天我剛好在酒吧,就送你來了醫院,你閨蜜也在,後來公司有事先離開了。”
我還想問些什麼,醫生的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又補充了一句。
“他打了你,就不會送你去醫院。”
晚上出院後我回到家,客廳裏燈火通明,充斥著男女歡快的笑聲。
我推門,裏麵兩人均一愣,表情僵在臉上。
“星妍姐,你回來了!”程雪立馬站起身來,擺出一副討好的姿態。
我直接無視她,目光冰冷的落在陸沉舟身上,質問道:
“她怎麼住在這裏?”
程雪趕忙解釋:“我昨天被碎酒瓶割傷了手,不太方便回家,沉舟哥就留我小住在這裏,你完事了介意的話......”
陸沉舟皺了皺眉,直接打斷她接下來的話:“你不用管她,安心在這養傷。”
我眼前有些發黑,徑直回了臥室休息。恍惚間我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個大火爐,把心肺都放到上麵煎,醒來時,已經是滿身的汗。
我起身出去喝水,卻聽見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磨砂玻璃映出兩個糾纏的身影。
“我愛你,沉舟。”女人嬌喘的聲音響起。
“我也愛你。”
我握著水杯,不知是心痛還是身體痛。
天旋地轉,我直接疼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依然躺在地板上,身上還有已經幹涸的血跡。
陸沉舟和程雪已經在吃早餐了,見我來到餐桌,兩人默契的無視我,依然有說有笑。
趁我去廚房拿餐具的功夫,陸沉舟已經吃完離開餐廳,程雪將桌上的食物通通倒進了垃圾桶。
“哎呀!星妍姐,不好意思啊,我忘記你還沒吃飯了。”
陸沉舟淡淡朝我這邊看了一眼,默許了程雪的行為。
我今天和醫生約好了化療,沒工夫陪程雪玩宮鬥戲,穿好外套和陸沉舟一齊出了門,等電梯過程中,他眉頭緊皺,仿佛我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我今天很忙。”下了電梯後,他走的很快,想甩掉我的追隨。
“你想多了,我隻是去車庫裏開另一輛車。”我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幹嘛去?”
我忽的靠近他,露出一個笑容:“去醫院看看你家暴我留下的傷,縫了十多針呢!很疼的!”
“陸沉舟,我是不是連你的一條狗都不如啊!就憑程雪一句話,你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我。”
他眸色一沉:“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我會補償你的。”
說完這些,他啟動發動機,加速離開。
補償?我覺得有些好笑,原來陪我吃頓飯都可以被稱作補償。
愛怎麼可以這麼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