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替丁克的老公坐牢期間，他出軌保姆，生了孩子。

十年後出獄，保姆帶著孩子跪著接我。

“你跟老板曾經相愛過，可他已經奔五十了，他需要兒女環繞膝下。”

“你打我罵我，不承認孩子都可以，但不要拆散我們。”

老公態度堅決的把她們護在身後。

我指著身後監獄大門質問：“我在裏麵待了十年，要麼我說出真相，要麼跟她們斷絕往來。”

“你自己選！”

老公冷漠轉身上車，帶著保姆孩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做出了選擇，我卻猶豫了。

這一猶豫，十年煎熬，換來他陪周妍在醫院產檢的消息。

兒女雙全，他們沒有遺憾。

李陽直接了當的說：“你生不出，就承認妍妍和孩子的身份，要麼淨身出戶離開李家。”

“你自己選！”

看他厭倦冷漠的眼神。

我失望透頂：“我選擇離婚！”

1

李陽愣了下，難以置信的抬眸看我：“陳雪，你說什麼？離婚？有意義嗎！”

我點頭，內心苦澀：“替你坐牢十年，夫妻共同財產有我的一半！離婚後你可以讓情人轉正，讓私生子有身份，對你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周妍一聽，有些意動。

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李陽打斷。

他摘下帶了二十多年的戒指，狠狠砸向我。

“離婚，不可能！”

李陽這一摔，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到頭。

我默默取下無名指婚戒，動作輕柔的還給他。

“我認真的。”

李陽眼底的憤怒難以掩飾。

“陳雪，這十年你什麼都沒做，憑什麼分走一半財產！”

“當初結婚，我們簽過公證，到死都不離婚，誰要離必須淨身出戶，你忘了嗎？”

李陽以為我會撕破臉皮，跟他鬧。

以前或許會。

現在，我隻是平靜的看著他，內心隻剩失望。

怒吼過後，李陽逐漸冷靜下來。

“陳雪，我們都奔五十了，離婚沒有任何意義。”

“你看妍妍母子，孩子才九歲，你難道忍心讓他沒有爸爸？”

我愣在原地，夫妻二十多年，這一刻他讓我感到陌生。

十年前，是他酒駕撞人！

那天李陽渾身是血，慌張回來，害怕得落淚。

我知道原因後，勸他自首。

是他跪在地上哭著求我：“陳雪，我現在事業在上升期，坐牢這個家就毀了！”

“你媽還在醫院，療養需要大筆錢，你們需要我......”

提到我媽，我整個人都泄了氣。

她車禍成了植物人，每天的營養費都需要一大筆。

靠我畫畫賺錢，根本支付不起昂貴的費用。

李陽見我意動，連忙發誓：“陳雪，你替我坐牢，我能照顧好咱媽。”

“信我，隻要我沒事，這個家就不會散。”

我傻傻的信了。

現在李陽冷漠的臉，跟十年前哀求我的李陽重合。

隻剩下了陌生。

“陳雪，你也是單親家庭，難道就不能共情一下嗎？”

李陽憤憤不平。

我笑出了聲：“我給你留顏麵，不提十年前的事，但婚姻公證是建立在雙方不背叛的前提。”

“你現在道德綁架我，那你有沒有想過，我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了！”

“你就忍心讓我沒有丈夫嗎？”

最後的嘶吼，換來李陽內心掙紮。

他閉上雙眼，歎了口氣：“結婚二十年來，你生不了孩子，我接受，那你為什麼不為我考慮一下？”

“我快五十了，李家需要繼承人，需要傳宗接代！”

“你我各退一步，不離婚，我們一起生活，你還是李太太，孩子也可以叫你媽。”

我崩潰，冷聲笑了，指著周妍說：“李陽，她才是家裏的保姆，你是想讓我照顧她嗎？”

“這是一個男人應該說的話？我告訴你李陽，大被同眠我做不到，我沒那麼賤！”

李陽皺眉，還想再勸，卻被周妍和孩子拉了拉手。

她們看著我一句話沒說，可現實卻贏得徹底。

離開前，李陽還回頭看我，語重心長的說：“我的意見你好好考慮下......”

十年的煎熬等待，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我對他再無眷戀。

出獄後，給律師同學打通第一個電話。

“老許，我想通了，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吧。”

2

我已經無家可歸。

回李家，公婆看我的眼神，滿是嫌棄。

“一個女人蹲了監獄，還有臉回來？真是晦氣！把這個家都汙染了！”

“你自己出去，別給我寶貝孫子帶來黴運！”

我愣在原地。

當初他們跪在地上求我救李陽，轉眼十年過去，什麼都忘了。

我收拾行李，家裏卻沒有我半點痕跡。

房間裏全是周妍母子的東西。

我給李陽打電話，他沒接，發來短信說我的東西都丟在了雜物間。

等我打開，裏麵全是灰塵。

我心寒無比。

朋友圈是他陪著周妍逛母嬰店，寵溺恩愛的視頻。

我沒有勇氣點開。

李陽卻給我發了條信息：“陳雪，待會兒妍妍孕期瑜伽結束，你開車來接我們。”

我的手輕顫，眼淚不自覺的滑落。

下一秒，視頻下出現婆婆的評論。

“陽陽，多給我孫女準備點漂亮裙子，要當公主養知道嗎？”

我默默點讚。

因為早年父親拋下我跟母親，對婚姻我一直很恐懼，更不想孩子受委屈。

一直沒生，在李陽眼裏成了我不能生。

他被迫丁克，把一切問題都拋到我頭上。

想著孩子都九歲了，原來隻有我一直被蒙在鼓裏。

十年前，李陽就出軌了保姆周妍。

往年的評論區，公婆的評論就是證明，他們喜歡周妍遠勝過我這個兒媳婦！

我拖著行李，失魂落魄的出門。

卻在樓下遇見帶著孩子買菜回來的婆婆。

“寶貝孫子，今晚奶奶給你做最喜歡的澳龍，好不好呀！”

她一臉慈祥的笑，看見我後，有立馬換上嫌棄刻薄的嘴臉。

把孩子拉到身後，警惕的注視著我。

“你怎麼還沒走？別想害我寶貝孫子，你就算不離婚，李家也不認你這個兒媳婦，今後我寶貝孫子才是李家的繼承人，你休想分李家一分錢！”

我已經適應了，內心毫無波瀾。

婆婆見孩子盯著我手裏的毛絨抱枕，不由分說一把奪過。

那是李陽在紀念日送我的禮物，現在已經沒意義了。

但我的心還是揪了一下。

我像個被掃地出門的乞丐，狼狽的逃離了李家。

晚上，沒錢吃飯，我胃疼得暈了過去。

迷糊間，我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衝向我。

等我再醒來，他溫柔的扶起我。

熟悉的臥室，擺放著我們曾經的記憶。

溫暖，甜蜜。

李陽語氣輕柔，關心的說：“得了這麼嚴重的胃病，怎麼不跟我說？”

我默不作聲。

他又怎麼會知道，是十年的監獄生活，讓我得了嚴重的胃病。

這是他一手造成的！

見李陽悉心倒出藥片，嘗了嘗水的溫度。

“不燙了，慢點喝。”

他喂我吃藥，動作跟以前一樣溫柔。

我甚至以為是幻覺。

這時李陽一歎，憐惜的撫摸著我的臉：“小雪，以後我不在的日子，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別讓我心疼了。”

內心的柔軟被觸動，我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我紅著眼，猛地抓住李陽的手，委屈的說：“不要離開我，你不要走，我照顧不好自己，我需要你。”

李陽無奈一笑，緊緊抱住我：“你一點沒變，還是跟年輕時一樣，愛粘人。”

“放心吧，我不會和你離婚的，那些氣話我都不往心裏去。”

“我會一直陪著你，照顧你，永遠不離開。”

他吻著我的淚，溫柔的語氣，撫平我心中的委屈。

幻覺也好......

我多希望這一刻是永恒。

可門外的敲門和那一聲聲爸爸，讓我不得不麵對現實。

李陽溫柔的臉上帶笑，回頭看向房門輕語：“小雪，妍妍和孩子都在，讓她們進來，我們一家人和好可以嗎？”

話落，我聽到心破碎的聲音。

夢，在這一刻終究還是醒了。

3

不等我拒絕，周妍推開門，帶著孩子走進屋。

見我情緒不穩，她把孩子交給李陽，單獨跟我相處。

周妍歉意的看著我。

“夫人，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們，但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我眉頭一皺，她不是來勸我的？

到底想說什麼？

“陽哥應該跟你說了，孩子上學需要遷戶，你不承認我們，隻能把孩子轉到你名下。”

“你不是有套學區房嗎？你以前就喜歡住那邊，以後也方便照顧孩子。”

周妍語氣坦然，一副理所應當的態度。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氣得指甲陷進肉裏都渾然不覺。

那套房子是我媽留給我的，被我爸拋棄後，我們就一直住在那裏。

我媽沒出車禍前說，那是我以後養老的地方。

現在不光讓我照顧他們的孩子，還打我房子的注意！

我情緒激動，指著周妍的手在顫抖。

“想都別想，我就是空著，房子爛掉，也不讓小三的孩子住進去！”

話落，周妍不怒反笑，嘴臉變得揶揄。

她戲謔的說：“這不是商量！你還不知道十年前，陽哥酒駕撞的人是誰吧？”

我渾身一震，當初李陽說創業得罪了行業大佬，酒桌上喝多了，不服就開車撞了對方。

如今，周妍說出了真相。

“是我男人，陽哥跟你吵了架，心情不好來找我，被我男人撞見跟陽哥的奸情。”

“我男人把我拖出車打我，陽哥為了救我，一腳油門撞了上去，意外碾死了他。”

“知道嗎陳雪，其實從一開始你就輸了，你替陽哥坐牢前，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我能為陽哥生孩子，你可以嗎？”

周妍一臉得意：“一個女人連孩子都生不出，你知道意味著什麼！”

“給自己留點顏麵，把房子讓出來，成全我兒子，也成全我跟陽哥。”

女人能有幾個十年！

沒想到一時心軟，換來的是遍體鱗傷。

我再也忍不住，踉蹌衝向周妍，抬手給她一耳光。

周妍得意的笑了。

我還沒碰到，她就順勢一倒，發出驚呼。

“陳雪！你瘋了！”

房門被撞開。

李陽憤怒的衝進來推開我，心疼的扶起周妍。

“沒事吧妍妍？”

周妍委屈落淚，一個勁搖頭。

“陽哥，你別怪太太，是我不小心崴了腳。”

李陽大怒，上來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有什麼衝我來，別動妍妍！”

一巴掌打散了心中僅存的幻想。

我捂著臉，失聲笑道：“李陽，我成全你們，你別後悔！”

沒有解釋，拿出離婚協議，丟給李陽。

他愣愣的看著協議，質問：“你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