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了千年的李清河,隱婚生子!
我站在洞府外,注視著他叮囑好友。
“我這邊的事就不要讓赤瑛知道了,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他的孩子在懷裏嬉鬧,他滿臉寵溺。
我喜歡了她千年,追了她千年。
明明他告訴我說:“過了中秋就大婚的。”
誰知他卻讓我成了第三者。
這一次,我沒有鬧,連質問都沒有。
我決定徹底放下他了。
1
洞府外霧氣飄飄,我站在洞口,透過小孔看著洞內的其樂融融。
手上還握著仙尊剛剛發來的傳音符,“今天熟人來小聚,不能陪你去青丘,你一個人路上小心。”
此刻,我透過崖壁上的小洞,清楚的看到李清河將那不及膝高的孩童抱在懷裏,寵溺的摸著著他的臉蛋。
那表情我在他的臉上從未見過,至少在我麵前不曾有過。
“來,叫爸爸。”
李清河說完,低頭在孩子的臉頰上親了又親。
我的指甲不自覺的嵌入到了掌心。
千年感情,千年的羈絆,原來是他精心設計的一場騙局。
“清河啊,夫人什麼時候過來?”
一位道貌岸然的老者,淺喝了一口桃花釀,順便給他又倒滿了杯中酒。
“他回了天上,天醫說她產後需要仙氣滋養。"
李清河接過倒滿的酒杯,嘴角掛著笑意:“今天主要和諸位道友商量一下孩子下月周歲的事。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赤瑛道友。”
另一位身著青衫的道友突然問道,話語中明顯有著開玩笑的意味。
“她不會還等著和你在中秋大婚呢吧?”
洞府中傳來了刺耳的哄笑。
我隻覺得一陣眩暈,不得不用手扶著牆站穩。
李清河搖了搖頭,掃視一圈,冷道道:“這件事,你們替我保密。”
“赤瑛要是知道我已經結婚,肯定不會罷休。”
他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感慨道:“畢竟他在千年前追我的事,弄得人盡皆知,一隻狐仙成了賴皮狗,甩都甩不掉。”
“你不是說,要不是他姐姐臨死托付,你早就甩了她嗎?”
藍袍道友朝著李清河擠眉弄眼。
李清河的聲音帶著戲謔,“白靈救了我一命,臨終讓我照顧她妹妹。”
“我也隻是履行諾言罷了,誰知道她當真了,還纏著我非要大婚。”
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千年前的那個夜晚,姐姐白靈和李清河一起前往魔尊封印之地查看。
魔尊封印鬆動,魔氣泄露,對周圍的生靈屠戮,關鍵時刻,姐姐白靈犧牲自己全部修為,鞏固封印。
她也落得一個神魂俱滅的下場。
我們到的時候,姐姐已經徹底消散,連靈魂碎片都沒有留下。
“赤瑛就拜托你照顧了。”
姐姐白靈臨死前最後留下的話,很多人在場都聽到。
李清河在姐姐白靈舉行了盛大的祭奠後的第三天,渾身酒氣,手裏托著一支簪子,來到青丘。
“我發誓要用一生守護你。”
他跪在姐姐的靈堂前泣不成聲:“這是我對你姐的承諾,也是我的心願。”
從那天開始,仙尊李清河每天都出現在我青丘,出現在我的生活之中。
早上親手采來晨露送我,夜晚就彈琴引吭高歌。
起初,我沉浸在失去姐姐白靈的痛苦中,對他的關心充耳不聞。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關心已成為了我的一種習慣,我開始期待他的出現。
我他的撫琴高歌,讓我心跳加速;他的一言一笑,讓我麵紅耳赤。
那天是姐姐白靈的百年祭,我趴在她衣冠塚前,哭的不能自已。
2
李清河輕輕的抱住了我,“別怕,我會一直在,守著你。”
我情不自禁的抽泣,他的唇突然貼了過來。
嘴中還說著,“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命。”
十年前他叫我去十裏桃林,單膝跪地,拿出他親手煉製法寶靈戒,向我求婚。
“你一定要嫁給我,這是我對你姐姐的許諾,此生,就是我的命,我的全部。”
一切都是謊言,一切都是欺騙!
洞府裏的談話,將我的思緒拉回。
“說真的,赤瑛條件還是不錯的,你真的就沒有動過心?”
李清河淡淡的道:“玩玩而已,每次我看到她那張臉,我就會想起她姐姐白靈。”
“要不是她自己逞英雄找死,我也是有辦法加固封印的。”
我咬著自己的嘴唇,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響,怕驚擾到他們。
姐姐白靈用命救了他,拯救了四海八荒,他卻說姐姐逞英雄找死?
“那你打算怎麼甩掉她?
“不急不急,大婚那日,我會讓她在所有人的麵前出醜。”
“她不是想要結婚嗎?我就讓她有一個終生難忘的回憶。”
“我要讓所有人知道,青丘的狐仙是個什麼騷樣!”
“如果不是被她姐姐的恩情裹挾,她算什麼東西!”
“平時清冷的就是一塊冰,做那事的時候就像塊幹巴的木板,我受夠了。”
“哪有我夫人的風情萬種。”
我手中的的傳音符無風自燃,我踩斷一截樹枝,發出聲響。
包廂中的笑聲戛然而止。
“什麼人在那?”
李清河警覺的看向這我的方向。
我轉身,化出原型,鑽入一邊的草叢中,快步離開。
洞府的石門緩緩的被打開。
我的心臟開始狂跳,順著崎嶇陡峭的山路往山下跑。
天空中下起了瓢潑的大雨。
我跌坐在山下的泥潭之中,在水中看著狼狽的自己。
火紅的毛發被淋的七零八落,渾身全是泥巴,哪還有狐仙的樣子。
等大雨漸漸停止,幾道傳音符落在我的手上,“你到青丘了嗎?一路上順利嗎?”
我將手中的傳音符在手中揉碎,丟在泥坑當中。
我很想回複,質問他,這一切是為什麼?
但我沒有這麼做。
我一言不發,從泥潭中起身,變回人形。
千年的癡心相守,到頭來自己成了笑話。
以後各自安好,這樣我還能保留最後的一絲體麵。
回到青丘,我大病一場。
十裏桃林的老金烏,也提著幾壺桃花釀來看我。
“我想去凡間輪回一世。”
老金烏有些意外:“怎麼這麼突然?”
“你不是要和李清河要大婚了嗎?”
“不會了。”
我在床榻上轉過身子,不想讓老金烏看出我的傷情。
“他早就結婚有子,而我活成了四海八荒的一個笑話。”
我的聲音異常平靜,“他早已結婚生子,我隻是個笑話。”
千年來,我第一次如此的清醒。
李清河從未愛過我,什麼我就是他的命,都是欺騙和謊言。
如果不是他對我獻殷勤,又說了他自己違心的話。
我怎麼可能對他死纏爛打?
3
他隻需要親口說一句“全部都是假的!”我會離開他,不會再糾纏。
為什麼欺騙了我千年?還承諾我一場盛大的婚禮?
在青丘,處理完一些要緊的事情,要去凡間曆練了。
門外的階梯傳來腳步聲。
李清河從雲頭落下,朝著我的屋子走來。
“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溫柔,仿佛之前在洞府裏說那些話的是另一個人。
我背對著他,深呼吸三次才轉過身,強迫自己露出微笑,“聚會開的順利嗎?”
“無聊透頂。”
他走過來想抱我,我假裝整理頭發躲開了。
“不過想到我們的大婚,就覺得什麼都能忍了。”
他興致勃勃地說,“老金烏那片十裏桃林風景不錯,婚禮就在那舉行,他當主理人。”
我看著他在那侃侃而談,胃裏翻湧著惡心的感覺。
洞府裏他那些惡毒的話還回蕩在我耳邊,此刻他卻像個最稱職的未婚夫一樣討論著大婚的細節。
“你覺得呢?赤瑛?”
他突然停下話頭,疑惑地看著我,“你好像心不在焉?”
“有點累。”
我輕聲說,指甲掐進掌心,“大婚的事…要不緩緩再說?”
李清河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即又舒展開來,“第一次結婚,緊張在所難免,我理解。”
他笑著伸出手,想摸我的臉,“別擔心,我會給你一個難忘的婚禮。”
我腦子裏突然回響起他說過的話,“大婚那日,我會讓她在所有人的麵前出醜。”
我猛地後退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怎麼了?”
他輕皺了下眉頭,“你今天很不對勁。”
我張開嘴,那句“我們取消大婚吧”已經到了嘴邊,卻被一道從天際飛來的的傳音符打斷。
李清河看到傳音符上的信息,臉色一變。
“養的坐騎突然掙脫鐵鏈,我得去看看。”他邊說邊往外走。
真是完美的借口。
4
我看著他焦急的樣子,要不是知道他的真麵目,可能又要被他欺騙了。
我悄悄尾隨在他身後飛行,他飛的很快,竟然來到了老金烏的十裏桃林。
一位身著宮裝,神態優雅的婦人,懷抱著一名男孩,也在在林中等他。
這個女人我竟然還認識,是姐姐白靈的閨蜜。
是東荒幽穀的狸仙墨棠。
她在我姐姐的葬禮上哭的撕心裂肺,抱著我說,也要守我一輩子,她就是這麼守的?
兩人邊走邊說,懷中的孩子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而我隻能躲在樹後,默默的看著他們其樂融融。
墨棠的胳膊挽著李清河,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以後少去陪那個煩人精,真的太令人惡心了!”
“你不在的時候,寶寶一直哭,我們都需要你的陪伴。”
懷裏的孩子在李清河的懷裏扭動著身子:“哦,乖兒子,親親。”
他抱著孩子的動作那麼的熟練,顯然已經熟悉了這一切。
兩人走到桃林的深處,相互依偎在一起。
清風徐來,桃花瓣也簌簌的飄落。
我躲在一棵大桃樹後,身體微微抖動。
以前李清河也是和我相約這裏,挽手走到桃林深處,依偎一起的。
當我轉身時,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李清河,你是不是要在大婚那日給我當眾難堪?
如果你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我,又何必如此呢?
我沒有在十裏桃林做過多的停留,也不想再多看他們一眼。
我順利的來到輪回台,將他送我的靈戒,先丟了下去。
不管它墜落到人間的哪裏,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眼不見心不煩。
到了大婚的當天,我去了凡間曆練,沒有前往現場。
我給當公主理人的老金烏交待好了一切。
李清河要在大婚之上甩掉我,其實大可不必,隻要說清楚就好,我不是沒有他就不能活。
大婚現場選擇的還是老金烏看管的十裏桃林。
當仙樂響起,漫天的霞光湧動。
身著鳳冠霞帔的墨棠,駕著七色的雲彩落在了十裏桃林。
前來參加大婚的仙家道友看到不是我,都驚呆了。
“怎麼會是狸仙墨棠?我記得李清河仙尊娶的是青丘赤瑛啊,難道我記錯了?”
“你沒有有記錯,請帖上寫的就是青丘赤瑛。”
“誰知道呢?現在新一代的仙家都玩的花,我們這些老骨頭都落後了。”
墨棠完全沒有在意別人對她的指指點點。
她蓮步輕移,滿臉幸福的走向也是一身紅衣的李清河。
“你願意給我和孩子一個家嗎?”
所有人才發現今天的這場婚宴到處都透著不同尋常。
李清河的手緊緊著抓著墨棠的手,踩著彩色的雲彩,輕輕飛起。
他在所有人的仰視中,大聲道:“我願意!”
“原來的新娘呢?親夫都被人搶了?怎麼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