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我都會在公司打卡失敗。
係統永遠顯示:"您不在工作時間內"。
奇怪的是,我找不到自己的入職記錄,同事們也總是躲著我。
唯有那個變態的上司沈默,天天用各種理由罰我加班,強迫我去漆黑的檔案室通宵整理資料。
可正當我滿腹委屈想要質問時,沈默卻突然出現在門口:
“因為你不配和其他人一樣準時下班,不配擁有正常的社交,不配......活著。”
怒而離職,可人事的小張卻翻遍了員工花名冊,一臉驚恐地問我:
“你確定你叫林晚嗎?”
1.
這已經是這周第三次被罰加班。
透過玻璃,我看見主管辦公室的燈依舊亮著。
沈默站在窗前,影子拉得很長,像一道鎖住我的枷鎖。
“林晚,自己去檔案室。”
我攥緊了手中的考勤記錄。
我隻是一個人事而已,還有懲罰,要不是給的多,早走了。
每次懲罰還都是一樣的,他知道我最害怕黑暗的檔案室。
可我不能拒絕,就像不能拒絕他給我規定的那些無休止加班和責罵。
漆黑的檔案室裏,黴味和某種說不清的香氣交織。
我摸索著打開手機燈光,架子上的卷宗在暗處投下詭異的影子。
突然,一陣冷風拂過後頸,我猛地轉身,卻隻看見自己慘白的臉倒映在對麵的玻璃上。
“為什麼自己的臉色這麼差了?什麼情況?”
我低聲問自己。
“因為你不配。”
沈默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逆光中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
“不配有好的氣色,不配和其他人一樣準時下班,不配擁有正常的社交,不配......活著。”
我低下頭,心裏無語至極,看著手中泛黃的考勤記錄。
那些暗褐色的字跡仿佛在紙上蠕動,二十八個名字,二十八杯咖啡,二十八個空蕩蕩的位置。
我已經工作一個月了,可同事們總是躲著我,就連今天剛來的小夏也是。
午餐時分,她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最後還是快步走開了。
我知道他們在議論什麼——那個永遠被主管針對的女人,那個像染了傳染病般被孤立的可憐蟲。
夜色漸深,我聽見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
時鐘指向午夜,是該“休息”的時候了。
沈默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記住,以後你的活動範圍隻能在檔案室附近,明天繼續加班。”
我點點頭,默不作聲收拾東西離開打卡。
又一次打卡失敗。
2.
第二天上班打卡。
“係統顯示您不在工作時間內。”
係統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已經是這個月多少次了,無論我什麼時候到公司,考勤機永遠顯示我不存在。
我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七點整。
透過玻璃門,能看見沈默已經坐在他的位置上。
他總是這麼早,仿佛從未離開過。
“林晚,這周你得請假。”
他頭也不抬地說。
“為什麼?”
“不需要為什麼。”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三天,待在家裏,哪都不要去。”
這是第多少次了。
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他會強製我請假。
更奇怪的是,我翻遍我們人事部的檔案,卻找不到自己的入職記錄。
“你在找什麼?”
人事的小張發現了我。
“我的檔案。”
她翻著員工花名冊:“林晚?不,沒有這個名字。”
可我明明已經在這工作了......多久?
我突然記不清具體的入職時間,翻閱之前的麵試記錄,也找不到痕跡。
新來的實習生小夏今天特意等在茶水間。
“林姐。”
她壓低聲音:“你知道為什麼電梯按鈕上沒有18樓嗎?”
我一愣:“大樓不是隻有17層......”
“可我每天都能看見你從18樓的電梯裏走出來。”
正要追問,沈默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
小夏像受驚的兔子般跑開了。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按電梯下班。
電梯正常運行,顯示屏卻開始跳動詭異的數字。
叮——
門開了。
眼前是一條漆黑的走廊,牆上掛滿了老舊的照片。
最裏麵那張,赫然是我穿著旗袍的模樣,照片右下角工整地寫著:“1937年 清明”
“我說過你隻能在檔案室附近活動。”
身後突然傳來沈默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我想轉身,但僵硬的身體絲毫不動。
3.
第二天上班,在洗手間的鏡子裏,我發現我的臉開始腐爛。
起初隻是右眼角泛起一片青黑,像是淤青。
腐爛的痕跡蔓延到了整個右臉。
今天早上,我幾乎不敢直視鏡子——皮膚下的血管清晰可見,像蛛網般扭曲著。
“林姐,你還好嗎?”
小夏關切地問。
“你看不見嗎?”
我指著自己的臉。
“看見什麼?”
她困惑地歪著頭,“你的臉很正常啊。”
辦公室裏飄著若有若無的檀香,這味道最近越來越濃。
每次聞到它,我就會頭暈目眩,仿佛有什麼記憶在掙紮著要浮出水麵。
“今天的會議,你的表現太差了。”
沈默當著所有人的麵訓斥我,“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活著。”
我低著頭,感受著同事們異樣的目光。
恍惚間,我看見自己的影子在地板上扭曲,逐漸化作一個穿著旗袍的剪影。
叮——
“4444”
電梯顯示屏又開始閃爍這個數字。
每次我乘電梯,這種情況都會發生。
更詭異的是,那些數字似乎在對我訴說著什麼。
“你聽見了嗎?”
我問身邊的同事。
“聽見什麼?”
“那個聲音......像是有人在哭......”
同事匆匆逃離電梯,留下我一個人。
數字繼續閃爍,哭聲越來越清晰。
那是個女人的聲音,在用一種古老的方言念著什麼。
晚上加班時,我偷偷溜到沈默的辦公室。
他的日曆上用紅筆重重地圈出了一段日期:清明節前後。
旁邊寫著:“極度危險”“務必看管”“不能讓她想起來”。
轉身時,一股寒意突然襲來。
辦公室的玻璃上倒映出我的身影——那張腐爛的臉正對著我詭異地笑。
但可怕的是,我透過玻璃看見沈默就站在我身後,他的影子卻是一個身著古代長衫的男人。
“你在找什麼?”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
“滾出去。”
他一字一頓地說,“明天接受懲罰吧。”
他神情猙獰的像厲鬼,我逃也似地跑出辦公室。
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歎息,還有細微的念咒聲。
4.
第三天下午,沈默把我叫進辦公室。
“跪下。”
他冷冷地說。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隻是來上班的啊。
辦公室的玻璃是半透明的,外麵的同事都能看見裏麵的情況。
“我讓你跪下!”
他突然暴怒,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我的膝蓋重重地磕在地板上,疼得幾乎要叫出聲。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裏有種說不清的複雜。
“記住你的位置。”
他一字一頓地說:“你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員工,連活著都是種奢侈。”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看見他從抽屜裏取出一根檀香,點燃後開始在我周圍踱步。
濃鬱的香氣讓我頭暈目眩,仿佛有無數細針在刺痛神經。
“不許動。”
他厲聲嗬斥:“跪到我允許你起來為止。”
不知過了多久,雙膝已經失去知覺。
窗外的天色漸暗,我看見玻璃上倒映出詭異的一幕。
沈默的影子在念動著什麼,手指在空中劃出奇怪的東西。
更可怕的是,我身上似乎有什麼在離我而去。
“還不夠......”
他低聲自語,突然抬手給了我一記耳光。
火辣辣的疼痛讓我清醒了幾分。
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辦公室的布局很奇怪,隱隱的像古代的某種格局。
“我就是來上班的,為什麼......”
我哽咽著問。
“因為你該死。”
他冷笑,又是一記耳光。
突然,我的胸口傳來劇烈的絞痛。
一股黑氣從我口中湧出,在空中化作一張猙獰的人臉。
沈默立刻掏出一張東西,貼在我的後心。
劇痛讓我幾乎暈厥,但我清楚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離開了自己。
“滾出去。”
他收起我後心的東西,聲音森冷,就像在對著一個奴隸。
我踉蹌著站起來,膝蓋幾乎無法彎曲。
路過檔案室時,我瞥見裏麵的牆上赫然寫著我的生辰八字。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可怕的夢。
夢裏的沈默穿著一身長衫,站在一座血色大樓前。
我站在他對麵,身著旗袍,手持朱砂筆。
但他的身影逐漸模糊。
“記住。”
隱隱傳來他模糊的聲音:“清明之前,不要出現在辦公室以外的位置。”
第二天上班,昨天的事情讓我感覺公司的詭異。
永遠打不上的卡,沒有我的人事檔案,奇怪的同事和變態的總管,以及從未見過的老板。
在好奇心的驅動下,我偷偷查看了公司的監控錄像。
畫麵顯示辦公區空無一人,隻有我一個人,而且身影是虛的,像是遊離在現實與虛幻之間。
更詭異的是,每當我出現在畫麵中,總管沈默的影子就會時而出現,微微晃動,仿佛在回應什麼。
“看到了嗎?”
小夏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你根本就不屬於這裏,想起來了嗎。”
“什麼意思?”
“你的工牌......”
她指著我胸前的證件,“照片在變化。”
我取下工牌,發現照片裏的自己正在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陌生女人的麵容。
仔細看去,那張臉竟與我在沈默辦公室裏見過的老照片一模一樣。
後麵連著幾天。
我早上照鏡子,都能發現新的淤青和劃痕,而且臉部越來越......腐爛?
更詭異的是,那些傷口和臉部上的形狀像極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在皮膚下隱隱發燙。
“林姐,你的脖子......”
小夏指著我的後頸。
我摸了摸,觸手一片濕潤。
鏡子裏,暗紅色的血跡正順著脖子往下淌,隱約能看見皮肉下有什麼東西在動。
“要不要我幫你處理一下?”
小夏笑眯眯地說,從包裏掏出一瓶藥水。
那藥水是詭異的黑色,在燈光下泛著綠光。
我下意識地後退,卻撞上了人事部的小張。
“別怕,姐姐。”
她溫柔地說:“我們都用過,很管用的。”
我這才注意到,她此時的眼睛裏沒有一絲光彩,像是死魚的眼睛。
“林晚!”
沈默的聲音在這時響起,“到我辦公室來。”
逃也似地跑進他的辦公室,我看見他正對著日曆發呆。
上麵的日期顯示還有三天就是清明節。
那幾個數字被重重地圈了好幾道,墨水洇濕了紙張,像是在流血。
“接下來三天,你必須在公司過夜。”
他頭也不回地說。
“為什麼?”
他轉過身,眼神冰冷:“你不想死就在這過夜!”
話音剛落,外麵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
透過玻璃,我看見所有同事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
他們的影子似乎在地上開始扭曲變形。
5.
“看清楚了嗎?”
沈默冷笑。
我癱軟在地,看著那些曾經熟悉的麵孔一個個扭曲變形。
小夏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下麵像黑蛇一樣的血管。
小張的眼睛裏爬出蜘蛛,保安的脖子以詭異的角度扭轉了幾圈......
“他們在等清明。”
沈默說:“等你成為他們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