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溫流螢早該明白,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江尋溪沒有節儉的習慣,盡管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次,可江尋溪依然,他從來不會記得關燈,不會在不需要時關空調。
而溫流螢卻天真地覺得,江尋溪願意陪她住出租屋,陪她打比賽不嫌棄她就很好了。
甚至溫流螢一度覺得自己委屈了他。
如今看來,吃苦的哪裏是他,一直都是溫流螢自己!
“不要這樣流螢,我現在就給我們訂回國的機票,落地我便帶你回家,昭告所有人,我們馬上舉行婚禮好不好?”
江尋溪死死拉著溫流螢的手,將她圈進懷裏。
身後傳來動靜,是氣喘籲籲跑來的薑櫻。
她一把上前將溫流螢從江尋溪懷裏拉出來,毫不客氣地甩了一巴掌,怒斥道:“賤人!誰允許你惡人先告狀的?我憑實力拿下的金牌怎麼就礙著你了!還想用結婚要挾阿溪哥哥,做夢!”
這一巴掌不輕,溫流螢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瞬間眼冒金星。
“薑櫻你瘋了!”
江尋溪連忙扶起溫流螢,神色蒙上一層怒氣。
溫流螢好不容易緩過來,腿上的舊疾更加痛苦,腦海裏一遍遍閃過方才薑櫻的話,委屈與憤怒湧上心間。
搶了她的冠軍還振振有詞,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
溫流螢強忍著疼痛,她推開江尋溪,迅速甩了薑櫻一巴掌還回去。
她雙目如炬,盯著薑櫻:“這一巴掌是你應得的,沒有人跟你搶江尋溪,若你有本事現在就把他帶離我這裏!”
薑櫻被打蒙了,欲想反擊的瞬間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立馬梨花帶雨地挽住江尋溪的胳膊,哭訴道:“阿溪哥,我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倘若爸爸還在,一定不會讓我平白無故被打......”
江尋溪立馬麵露難色。
他皺眉,卻沒有抽出被薑櫻抱著的手臂。
溫流螢腳步踉蹌,險些跌倒。
江尋溪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推開薑櫻,解釋著:“對不起流螢,我們回國,我會給你一個解釋,我會養你一輩子。”
這一瞬間,溫流螢什麼都明白了,永遠都不可能再指望江尋溪什麼,他明目張膽的偏愛與例外都是給薑櫻的。
而留給她溫流螢的,是口空支票,是窒息牢籠。
江尋溪他親手折斷了溫流螢作為花滑運動員的羽翼。
“不用再說了!”溫流螢指著自己的腿,情緒激動,淒然吼道:“我活該是嗎!我打了三針封閉,我苦練三年,這是我的夢想啊江尋溪!薑櫻她還有機會,我沒有了!永遠都沒有了!”
說完這些,江尋溪眼底還有些震驚。
他紅了眼眶,竟說:“對不起......流螢,我、我不知道這些......”
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
溫流螢笑了,笑著笑著,淚流滿麵。
這就是她死心塌地愛了三年的男人,他們朝夕相處,他們同床共枕,江尋溪竟還能說出“不知道”這三個字。
溫流螢突然意識到,他好像一點也不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