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幫幫我,我中了藥,明宇酒店3001房間,快來!”
收到這條消息時,蘇晚梨正在泡澡,水都沒擦幹就著急地趕了過去,甚至隻來得及穿了條真絲睡衣。
剛一推開門,砰的一聲禮花炸開,一杯香檳朝她潑了過來。
酒水順著被打濕的發梢往下滴,蘇晚梨愣在了原地,看著一群公子哥笑成了一團,紛紛掏出手機對著蘇晚梨胸口被酒浸濕的裙子,閃光燈不停閃爍著,
“哦,願賭服輸,轉賬轉賬!”
“看看,蘇家的家教真是讓人開了眼,她還穿著睡衣,真以為賀行舟需要她幫忙呢,陪睡陪玩的倒貼貨哈哈哈!”
“不要臉地追在賀哥身後十年了,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屋裏的人鬧成了一團,賀行舟盤腿坐在中間,手裏不停轉動著佛珠,清冷矜貴,聽到動靜,隻是微微抬眼和蘇晚梨對視了一眼,麵露嘲諷,
“蘇晚梨,我還要說多少次,你怎麼做我都不會為你破戒的。”
“這次知道錯了嗎?”
她反應過來,這大概又是賀行舟的一場戲弄。心底不斷升起一陣陣涼意。其他人的冷嘲熱諷似乎都漸漸遠去,隻留下賀行舟的這句話反複扣打著心房。
這就是她追了十年的人。
深夜說自己中了藥,她不顧清白趕來為他解毒,卻隻得到了一群人的侮辱。
“我錯了師兄,以後我再也不會追著你了。”說完,蘇晚梨的淚水不自覺滑下來,落在地上濺起一地灰塵。
十年前,她被送去修行養心,認識了賀行舟。
初見時,一群被送上山的富家子弟吵吵鬧鬧,她卻隻看見古廟中煙霧繚繞中,賀行舟跪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宛若神佛。
蘇晚梨開竅開得晚,以前見過那麼多男人,成熟的,可愛的,嚴肅的,都沒有任何感覺,但是看到賀行舟後卻徹底栽了。
少女的心從那天開始瘋狂為他跳動。
修行的日子裏,以前不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小公主,每天早上不到五點就起來幫師父做素包子,就隻是為了給賀行舟留最大的那一個。
日子清苦,她就偷偷下山為他買糖,被師父責罵打手心,整個手高高腫起來也不怕,隻要賀行舟對她笑一下,就覺得值了。
後來下山後,她得知蘇家和賀家聯姻的時候,蘇晚梨喜極而泣,恨不得當場就去領結婚證。
可賀行舟卻當場把清茶潑在了她臉上,“我不和你結婚的。我的清白隻會留給我一生的愛人。”
蘇晚梨隻是默默擦幹了頭發,悻悻地笑著。
一生的愛人,多美的詞啊,可惜不屬於她了。
賀行舟這顆菩提心,她捂了十年也沒有開花。
直到沈盈月的出現,她才懂了,原來賀行舟這樣死板的山,也會為了別人嘩然。
蘇晚梨的手被人牽住了,做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的思緒才漸漸回籠。
“師姐,不要誤會師兄,他們隻是鬧著玩的,你也知道,男孩子至死是少年,隻是少年心性了點。”沈盈月說著擔憂的話,眼裏卻滿是得意。
“和她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仗著婚約就妄想成為賀家媳婦的拜金女。可別臟了你的手,盈盈。”
賀行舟終於起身,一把拉過了沈盈月,仿佛蘇晚梨是什麼肮臟的東西。
“她六根不清淨,你是雪蓮一般的人物,不要隨隨便便對誰都這麼善良。”
“是啊,小師妹,蘇晚梨在這兒,感覺空氣都變渾濁了,我們走吧!”
一群人簇擁著沈盈月烏泱泱地出了門,隻留下蘇晚梨一個人,頭發上纏著五彩的飄帶,像一個跳梁小醜。
北城的冬天的冷風不客氣地刮進來,蘇晚梨卻就這樣穿著單薄的睡衣在屋內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光熹微時,她撥出了電話,語氣堅定,
“媽媽,我同意和顧家的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