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產期撞上清明節，老公叫我忍住別生。

我快要忍不住，老公對我破口大罵，“你怎麼這麼自私，這點痛都忍不了”

“清明節這麼不吉利，你就不能為了孩子考慮嗎，要是他的生日是清明節，那他這輩子不就被你毀了嗎？”

聽到這話，我心已死，這次我將徹底放手，再不回頭。

【1】

肚子一陣陣痛，我預感孩子就要出生了。

果然下一秒羊水就流了出來。

我趕忙呼喊在客廳的老公，“老公我羊水破了，你快打醫院的電話。”

老公二話沒說就衝進臥室，“老婆我抱你，送你去醫院。”

結果老公剛準備上手，就被婆婆嗬住，“你在幹什麼？”

老公一臉焦急，“媽，雯雯就要生了，我帶她去醫院啊！”

“今天不許生！”

我和老公都被婆婆命令的語氣嚇到。

“媽，你瘋了嗎？這是能說不生就不生的嗎？”

我忍不住罵道，“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婆婆卻麵無愧色，“我這是為你們好，也是為了孩子好。”

我徹底懵了，“什麼叫為我好？”

老公抱著我就要走，卻被婆婆攔下，“兒子，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和老公一臉茫然。

“今天是清明啊！”

在婆婆的提醒下，老公才反應過來。

“清明有什麼關係？”

婆婆厲聲嗬道，“什麼叫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想你的兒子我的孫子在這個不吉利的日子出生嗎？”

老公突然就把我放了下來。

我強忍著疼痛質問道，“老公，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公一臉正經，“老婆，你想想清明節是什麼日子？”

“這是祭奠死人的日子，你想想多晦氣。你憋住，咱們明天生。”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身傳來的陣痛愈發明顯。

“這是我說能忍住就忍住的嗎？”

我委屈的眼淚緊跟著流了出來。

老公此刻卻怒罵道，“林慧，你怎麼這麼自私，這點痛都忍不了”

“清明節這麼不吉利，你就不能為了孩子考慮嗎，要是他的生日是清明節，那他這輩子不就被你毀了嗎？”

此刻方明瑞終於撕破了他那虛偽的嘴臉，我的心也被他撕開一道道口子。

疼痛愈發強烈，我能感覺到孩子就要出生。

婆婆眼看情況不對，忽然就衝進廚房一陣搗騰。

沒一會兒一陣惡臭就從廚房傳了出來，緊跟著就端出來一碗渾濁的藥湯，

連方明瑞都捂住口鼻，一臉嫌棄。

“媽，你這是什麼玩意兒，簡直臭死人！”

婆婆卻將目光放到我身上，讓我不寒而栗。

“這可是我到處辛苦求來的偏方，專門用來延緩胎兒降生的時間，沒想到竟然真的還能用得上。”

聽到能延緩胎兒的降生，方明瑞臉上的嫌棄少了許多，但是他仍舊捂著口鼻。

婆婆端著那碗黑色藥湯，就湊到我跟前，我直接差點被臭暈過去。

“小慧，就當是為了孩子，趕緊把這碗藥喝了。”

我死死閉著牙關，拚命搖頭。

這下婆婆怒了，“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今天你不喝也得喝！”

“明瑞，給我把她嘴巴掰開！”

【2】

我還企圖用祈求的眼光看向方明瑞，可是他一刻都沒有猶豫，就來掰我的嘴。

這下我徹底怒了，直接一口咬在他手上。

“林慧，你瘋了嗎？”

方明瑞看了看自己被咬傷的手，一臉無辜。

“你才瘋了，什麼藥都敢給我喝，你就不怕害死我們的孩子嗎？”

結果下一秒，方明瑞一個巴掌就刪了過來。

“我給你臉了是吧？”

“說什麼怕害死孩子，其實都是你的借口，為了孩子你連一點苦都不想吃！”

婆婆看準時間一把捏住我的鼻子，一下就將整碗藥湯灌進我嘴裏，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那藥湯散發著強烈的腥臭，我無意識地就想要往外吐，婆婆卻死死按住我的嘴巴。

“你要是敢吐出來，我就再多灌你兩碗！”

可是這種嘔吐時身體的本能，雖然婆婆捂著我的嘴巴，可是藥湯還是從我鼻孔裏流出。

婆婆怒了，又給我兩耳光。

此刻我隻覺得身心俱疲，不想再做任何掙紮。

我就像是一個木偶，任憑他們擺弄。

灌完藥湯，婆婆將我的下半身高高掛起，甚至一度她還打算往我下體塞棉花。

在做完一切之後，婆婆才滿意地點點頭。

老公輕撫我的額頭，“親愛的，為了我們的孩子，吃點苦也是值得的。”

“你放心，等孩子生下來之後，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你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你想去哪兒我就陪你去......”

此刻我隻想回家，回到我和爸媽的家。

晚上十二點左右，老公才將我放了下來，然後開著車帶我去醫院準備生產。

在產房裏，醫生幫我把背墊高，一邊又一邊地叫著讓我用力。

可是我早就在家被婆婆和老公折磨得沒了力氣。

突然一股惡臭席卷整個產房，那正是婆婆煮的藥湯的味道。

看著黑色液體流出，醫生很快意識到了不對。

“現在不能順產，隻能選擇剖腹產了！”

一聽這話，老公婆婆急眼了，“不行！必須順產，順產的孩子才聰明！”

盡管醫生磨破了嘴皮子，講述順產和剖腹產並沒有區別，可老公和婆婆依舊要堅持順產。

而且婆婆還衝進產房來扇我耳光，“你不是大白天就吵著孩子要生了要生了嗎？你倒是麻利一點啊！”

醫生都被婆婆的操作嚇呆，她們反應過來後，才趕忙將婆婆趕了出去。

我能感覺到腹中孩子的生命力正在一點點消失，可是我卻無能為力，我連最基本的意識清醒都做不到了。

終於，我再也堅持不住，直接暈死了過去。

恍恍惚惚間，我好像聽到老公和婆婆終於同意了剖腹產。

我被推到手術台上，切開子宮，可是想象中的孩子的啼哭並沒有傳來。

除了老公和婆婆對我的咒罵之外，醫生的話格外清晰——“很遺憾，是個死嬰。”

【3】

我再次醒來時，看見的隻有潔白的天花板。

“孩子，我的孩子......”

一看見我醒來，老公和婆婆兩個人就前來興師問罪。

“林慧，你看看你幹了什麼好事！”

“孩子呢？讓我看她一眼。”

可迎接我的隻有冷冰冰的巴掌，“孩子，孩子都被你害死了，哪裏來的孩子！”

“要不是你一直拖延時間，會造成這樣的悲劇嗎？”

方明瑞和婆婆一人一句，將所有的罪責都強加到我身上。

“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顫顫巍巍舉起手，指向眼前這兩個罪魁禍首。

老公和婆婆不可置信地互看一眼，“你說是我們害死了孩子？”

方明瑞舉起拳頭就準備朝我砸來，“林慧你不承認錯誤就罷了，你還想怪我們。”

說著，他忽然將手中的保溫桶打開，將裏麵的雞湯一股腦倒在我身上。

“虧我媽還給你煲了雞湯，林慧，你對得起我們嗎？”

我看著方明瑞冷冷一笑，“以為一碗雞湯就能贖罪嗎？”

“方明瑞，要不是你媽灌我藥湯，你真的覺得孩子會死嗎？”

婆婆眼神躲閃不敢看我。

“簡直不可理喻！”

“媽，我們走，別管她了！”

說著，方明瑞就直接拉著婆婆就走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思緒回到從前。

那時候我還沒嫁給方明瑞，我還懷揣為祖國獻身偉大夢想。

因為出色的觀察天賦，已經豐富的地理學知識儲備，作為南極科考隊負責人的徐教授給我刨來橄欖枝。

我原本準備前往，可是一紙孕檢報告將我束縛在了原地。

相比於我的疑慮，方明瑞更多的是高興，因為有了孩子，我們自然而然就結了婚。

隨著肚中的孩子一天天長大，我曾經的夢想也被一點點消磨。

我突然覺得，如果自己能夠在家庭中擔任好一個母親的角色，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就這樣，我漸漸地忘了自己的夢想，靜靜地等待著孩子出生。

可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切的幸福都隻是假象，根本經不起任何試探。

如今孩子沒了，我的牽掛也沒了。

我是時候該真正地為自己活一回了。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沒播的號碼。

“徐教授，我願意加入南極科考隊，但是我需要你幫我整治我婆婆跟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