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華大學畢業後，老婆讓我放棄年薪200萬的大廠工作，跟她回家賣黃燜雞。

3年時間，我靠它賺了500萬。卻也因為油煙的影響，不幸患上肺腺癌。

而老婆卻把我用命換來的500萬全部借給了林偉。

315晚會曝光黃燜雞行業亂象後，店裏的生意一落千丈。

老婆保胎加上爸爸每個月的透析費用，逐漸讓我捉襟見肘。

我找林偉還錢，他卻嗤笑一聲拒不認賬。

為了能讓老婆和爸爸，在我死後有個保障，

我黑進林偉的電腦，結果卻看到他跟我老婆300G的愛情動作片和他和我孩子的親子鑒定。

離婚的時候，我追問老婆變心的真相。

她指著我的頭頂說：「因為這裏有個屏幕。上麵不斷有彈幕彈出告訴我，我隻是這個世界的女配。」

01

到家的時候，爸爸掐著腰半蹲在廚房，鍋裏正燉著黃燜雞。

我趕緊走過去，把他扶到客廳沙發上：「爸，您這是又腰痛了？今天沒去做透析嗎？」

爸爸輕輕錘了幾下腰側：「一兩次不做透析沒關係。這不晚晴沒胃口，我給她買了箱車厘子。」

自從知道李晚晴懷孕，爸爸隻差把她供在神龕上。

要是讓他知道，那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這個打擊。

我歎了口氣，不由得加大音量：「您有沒有搞錯啊？用透析的錢買車厘子？」

爸爸拉住我的袖子：「噓！小聲點。隻要她跟孩子好，爸爸沒關係。」

「喲，張子麟，你這是嫌我吃車厘子費錢了？」

李晚晴端著一碗車厘子，出現在通道口。

「一箱車厘子都供不起，還要什麼孩子啊？虧你還是清華大學計算機畢業的高材生。也不怕給你們學校丟人！」

我壓製住怒意，開口解釋：「315事件後，店鋪每天都在虧錢，本來經濟就不寬裕。」

「更何況，我每周至少給你買四次車厘子。你現在孕期，吃多了車厘子會導致血糖偏高，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呸”的一聲，幾顆車厘子核朝我臉上飛來。

「張子麟，你這是嫌我文化程度低，配不上你這個高材生嗎？」

我隨意抹了下臉上的口水：「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爸爸不定時做透析，根本沒法堅持到換腎。作為兒媳婦，你就不能有點孝心嗎？」

李晚晴嗤笑一聲，眼神裏都是輕蔑：「那是你爸活該，養了你這麼個沒用的兒子！」

我深吸一口氣：「是，我是沒用。我起早貪黑，命都不要賣了三年雞，交到你手上的不會少於500萬吧？可你卻自作主張，把錢全部交給林偉創業。」

「現在他拒不還錢，導致我連爸爸的透析費都掏不出，換腎的錢更是沒有著落。你跟他到底什麼關係啊？......」

李晚晴快走幾步，直接擰住我的耳朵：「你腦子沒毛病吧？你懷疑我？那是你兄弟，借錢給他不是給你長臉嗎？」

02

「你們都別吵了！」

爸爸大聲嚷嚷一句，起身往廚房走：「晚晴，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黃燜雞，我們先吃飯。」

李晚晴收回手：「黃燜雞黃燜雞，天天黃燜雞。看著都要吐了，你們自己吃吧！」

我苦笑著看了她一眼。

畢業那會，明明是她捧著一碗黃燜雞對我說：「我們回去賣黃燜雞好不好？賣不出去的都給我吃，我一輩子都不會膩。」

就因為這句話，我放棄了自己的社交跟夢想，毫無怨言地回來跟她賣雞。

結果，她現在不僅不再喜歡黃燜雞，就連我她都不要了。

但李晚晴畢竟對我有恩，她想跟林偉遠走高飛，我不會阻攔。

隻要能在這之前要回100萬給爸爸做手術，剩下的錢留給他傍身，即便現在就死，我也沒有怨言。

第二天，餐館有人鬧事。

一個老婦人知道我是老板後，撲上來就往我臉上抓。

「你個黑心老板，我兒媳婦就因為吃了你家的黃燜雞流產了。你拿什麼賠！」

頓時我整張臉都火辣辣地疼，用手一碰隱隱滲出一些血跡。

我跟那婦人一起被叫去警察局做筆錄，餐館被責令關停，限期整改。

離開的時候，在警察局門口竟意外遇上了鄒蘊。

從小學開始，她一直跟我同校。清華畢業後，聽說在一家大廠做法律顧問。

我向她谘詢了餐館這種情況的解決方法。鄒蘊表示，可以免費幫我跟進，同時還給我介紹了幾個大廠寫代碼的兼職。

本來我想請她吃飯，結果卻被她硬生生拽到了醫院。

「你可別小看這抓痕，現在傳染病這麼多，得好好處理。」

清理完傷口，在醫院大廳我一眼就看到了牽著手進來的李晚晴跟林偉。

顧不上鄒蘊，我直接衝上前，給林偉臉上來了一拳：「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給我戴綠帽子？」

林偉踉蹌了一下，捂住滲血的嘴角解釋：「子麟，你別誤會。晚晴說你最近黃燜雞店很忙，我才陪著來產檢的。」

我追上去，又補了一拳：「陪著產檢，還需要手牽手？」

李晚晴反應過來，一把推開我，擋在林偉麵前：「張子麟，你發什麼瘋？你沒空，所以我喊他幫忙陪我產檢，你不僅不感激還打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真的是因為我沒空嗎？從知道懷孕至今，你有一次叫過我陪你產檢嗎？」

「或許你隻是想要孩子真正的爸爸陪？」

03

聽到這話，李晚晴的神色一變，直接甩了我一耳光：「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而且，你為什麼會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她用手指著鄒蘊，開始轉移話題興師問罪。

鄒蘊連忙解釋：「李小姐，您別誤會。我跟張子麟隻是偶遇。」

「切，誰信啊？鄒蘊，沒想到你這麼深情呢！從高中開始喜歡張子麟，沒想到他都要有孩子了，你還沒放棄。」

「他現在就隻是個賣黃燜雞的，像你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啊？」

鄒蘊的臉立馬變得緋紅，借口要先走。

李晚晴卻直接擋在她麵前，不讓她離開。

我直接把李晚晴拉開：「鄒蘊，你先回家。那些工作我都會按時完成發給你的。」

鄒蘊一走，李晚晴就坐在地上開始撒潑：「我就知道，你終究會喜歡她。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我不要活了。」

我俯下身湊到她耳邊：「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跟林偉的那些齷齪事嗎？不想撕破臉皮，就給我收斂點！」

李晚晴的神色呆滯了一下，突然捂著肚子大聲叫道：「啊，我的肚子好疼啊。救救我的孩子......」

我瞥了她一眼：「別再裝了。」

躲在後麵的林偉一把推開我，抱起李晚晴就往外跑：「醫生，快，快救人......」

我跟在後麵，一路看著林偉把李晚晴送進了搶救室，然後選了個距我最遠的位置坐下。

我朝他走去，林偉避開我的眼神，全身都寫滿了防備。

「看你著急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孩子的親爹呢！」

林偉摸了摸受傷的嘴角，抽搐著回答：「你的孩子那肯定是我的幹兒子啊！著急不是應該的嗎？」

突然，手術室的門從裏打開，一個護士跑出來：「李晚晴的家屬在嗎？孕婦早產生下個小男孩，三斤八兩。已經送去新生兒重症監護室。家屬先去把費用繳一下。」

林偉聽到後，轉身想離開。

我抓住他的肩膀：「讓你繳費，沒聽到嗎？」

「讓家屬繳費，我又不是家屬。子麟，你別鬧了。」

我聳聳肩，把手一攤：「反正我沒錢了。如果你確定不繳費，孩子跟李晚晴如果有些什麼意外，就怪不得我了。」

估計是沒料到我會這麼說，林偉有些斑駁的嘴角抽動了下，直接離開了。

下午護士告訴我，費用已經結清。而且個人賬戶也預充了5萬。

看樣子電腦裏的信息沒錯。我賭贏了，卻也輸了。

之後主治醫生把我叫到辦公室。他說在手術過程中，發現李晚晴的腹部有腫瘤。

04

目前情況不明，需要先穿刺，確定腫瘤性質之後再定治療方案。

與此同時，由於沒有按時透析，爸爸也在這個時候住院了。

這期間收到兩個好消息。

一個是爸爸等的腎源終於有了著落，可以隨時進行手術。

二是李晚晴的腫瘤經過檢測，是良性。但是需要盡快切除。

我聯係林偉幫李晚晴湊手術費，卻被直接拉黑。

盤算了下手裏的錢，加上從鄒蘊那邊得到的兼職費用，隻夠一個人做手術。

我決定先幫爸爸做，畢竟好不容易等到的腎源。

爸爸對這些事情並不知情。

手術那天，李晚晴不知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穿著病號服直接攔住了爸爸的手術車。

「張子麟，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我為了給你生孩子，肚子裏長了腫瘤。你不給我手術，倒是先給這老頭子做手術？」

路過的人都有停下圍觀的架勢。

爸爸立馬坐起身：「晚晴，什麼腫瘤，你長了腫瘤嗎？」

我拉過李晚晴：「你別胡鬧了。你的腫瘤是良性的，不著急。但是爸爸是好不容易等到的腎源，錯過這次，下次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得到。」

李晚晴甩開我的手：「不是可以做透析嗎？既然能等到第一次，就能等到第二次。我的腫瘤雖然現在是良性的，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惡化啊！」

爸爸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他直接揭開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

「子麟，爸爸的手術不做了。晚晴說的對，畢竟是因為我們張家的孫孫，她才患上的病。我們得負責。」

【張家的孫孫？】

我苦笑一聲，為了爸爸的情緒，沒再反駁。

最終我還是沒拗得過爸爸，先給李晚晴做了手術。

出院那天，李晚晴提出要跟我離婚。

「財產什麼的，我都不要。孩子歸我，我們好聚好散。」

「財產？你不要我要。你轉給林偉的那些錢，我會找律師上告。我的要求不高，就要100萬，收錢立馬簽字。」

李晚晴看過來的眼神，就像我是個傻子。

握緊拳頭，我越發的不甘：「我真是不理解，我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因為回來賣黃燜雞，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朋友跟社交。我甚至還......」

我抹了抹溢出的淚水，轉身離開病房。

李晚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你放棄兩百萬的年薪跟我回來賣黃燜雞嗎？」

我回過頭，李晚晴雙眼含淚，走到我麵前。

她伸出一隻手，往我頭頂戳了戳：「你可能不信，現在我戳的這個位置有一個小屏幕。是它告訴我，我隻是這個世界的女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