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們互換了微信。
第二天整整一天,我在腦子裏把前一晚的情節倒推無數遍,恨不得仔細放大觀察每一個細節。
我看著他的微信對話框發呆,想說些什麼,又全部刪掉。
他竟發來一句話,「我在等你的正在輸入很久了。」
「因為珍惜和你說的每一句話。」
「以後還可以說很多話。」
但那之後,我在公司裏見到他,他真的拿我當一個透明的人。
而我在角落裏,等他一瞥的關注就心滿意足。
我在電梯,想等他出來暫時休息的時候,單獨和他說一句話也好。
但我卻看著他,像那天牽著我一樣,牽著另外一個女演員,一起撕磨著乘電梯上了層頂。
我怨恨,也不甘。
但那種無言的掙紮,所有的眼淚,都隻能打碎了咽回肚子裏。
我不想在他眼裏隻是小透明,但我的確是。
公司給我發的通告,都是連台詞都沒有的小角色。
甚至有時候,還要坐在其他女演員SUV的後備廂位置上,一起趕往片場。
一次給他主演的古裝劇跑龍套,氣溫零下的冬天,我穿著濕衣服躺在一邊,扮演投井而死的丫環屍體,女主角一直不在狀態,反反複複拍了幾個小時都沒過。
導演休息的時候,沈羽程拿著助理給他的棉大衣,裹在了我的身上。
他開玩笑的說,「要是再沒人理她,真的就要凍成屍體了。」
他把自己桌上剛煮的熱咖啡親手塞在了我手裏,把我冰涼的手裹在他的手心裏,幫我取暖。
晚上收工後,我和他一起離開了劇組。又去到市中心的頂層總統套房。
他抱著我,我看著城市的璀璨霓虹。
一想到這浮誇的幸福,我隻能做短暫的觀光客,悲涼的情緒上湧。
我說,「我恐怕是,要愛上你了。」
他的手忽然鬆開了。整個晚上,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看動畫片,沒理會我一句。
我知道,我愛上他這樣的人,哪有資格,談論感情。
第二天在劇組,我得到了一個有台詞的丫環角色,替別人演一場戲。但那一天他沒有出現。
我沒忍住,試探著發微信告訴他。
他沒有回複微信,也沒有接電話。
後來我才知道,並不是導演賞識了我的演技,而是我所替代的那個女演員,跟隨沈羽程一同去了酒店。
他們一起從跑車上下來的時候,沈羽程冷眼旁觀的,看著我在第十八次拍著被人扇耳光的戲。
為了效果,都是真打。
沈羽程坐在導演旁邊的椅子上,嘲諷道,「她的演技真爛,這樣動手都拍不好。」
最後一條,我終於流下眼淚。
導演說,「早這樣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