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卿還沉浸在跟心愛之人孕育生命的喜悅中,重活一世,他既想要當丞相府的女婿,也想要跟喜歡的良兒長相廝守,可他完全沒看到盛元澤眸底的寒涼之色。
“這回沒有時染那個賤人,良兒就能夠平安生下我的孩子。”盛元卿越說越激動。
盛元澤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可丞相府眼裏容不得沙子,你要小心......”
“大哥,你放心,我自有安排。”
盛元澤看著他正在興頭上,也沒有說什麼。
但是為了侯府,為了弟弟,這個良兒還是跟前世一樣,絕對不能留。
如果她提前誕下庶子,那丞相府這門親事就成不了,這會直接影響到自己的仕途。
時染在京城也是輕車熟路,帶著掌櫃馮安和二哥時啟找了家店住下來。
馮安一路上把錢袋子看的緊緊的,時染知道他還不信任自己,但她也沒解釋太多。
口說無憑,等見到東西了,他日然就信了。
時染口袋裏的銀子不多,其實撐不了幾天,這次她務必要拿下那批雲錦。
可時間不到,她也隻能等著,原價不僅不劃算,更是買不到。
但馮掌櫃卻急了,他大老遠來,就是為了雲錦啊。
“時姑娘,咱們什麼時候去看那批貨啊?”馮安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也是會看些人的,雖然不清楚時染在京城的底細,但也瞧得出她的氣場,口才都應該是有些來頭的。
所以哪怕身邊的人都覺得僅憑一個小姑娘的幾句話就來京城,實在是有些荒唐,可他還是來了。
時染口袋裏的錢隻夠她和二哥吃用三天的,這三天裏,所以時間上她都是掐算好了的。
“馮掌櫃,今天才到,歇一歇腳。”
“時姑娘,我都跟您來了,您還不交個實底嗎?”馮掌櫃忍了一路沒打聽,這會是真的忍不住了。
“馮掌櫃,您是做生意的,該知道有些東西就不能問。”
馮掌櫃頓了頓,然後尷尬地笑了,“不問,不問,隻要姑娘能讓我拿到東西,您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翌日,青峰渡口。
馮掌櫃看著渡口隻有些官兵把手,這是官商兩用的,很多皇家禦用的東西都是從這個渡口運送過來的。
馮掌櫃來了之後,臉就垮了,眼前的場景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時姑娘,咱們是不是來晚了?這哪裏還有商船啊。”
他一邊歎著氣一邊說,原本他就是要早來的,但奈何時染不肯走。
時染記得前世那商船就是晚上來的,她也很納悶,大多時候為了方便,都會趕在白天靠岸,哪怕是晚上靠岸的,也會在一大早卸貨。
但是這艘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了事故的原因,大晚上才到,而且一到就選擇了卸貨。
不過馮掌櫃不知道這些,他著急也是自然的。
“馮掌櫃,這錢我也是很想賺的。”時染不疾不徐地說道。
水邊的風大,她抱緊了自己。
馮掌櫃聽她說得這麼篤定,眼前一亮,“莫非姑娘是有什麼可靠的消息?”
時染沒有否認,自己親眼所見,怎麼不算可靠的消息呢?
她想過很多事情會隨著她和盛家三子的重生而改變,但是這商船跟盛家可沾不上邊兒,所以應該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才是。
一切如她所料。
商船一停靠,岸上的官兵就例行檢查,時染和馮掌櫃就在他們不遠處,他們交談的聲音隱約可以聽的清楚。
“泡水了?還有泥沙?”馮掌櫃略有擔心,“這樣還能行嗎?”
“當然行了,隻要好好清洗,晾幹後幾乎看不出來,隻是京城裏買得起這些的人矯情而已,等您售賣的時候跟大家說明白就是 了,畢竟看起來跟新的一樣,又不用大老遠來京城,何樂而不為呢?”
“可我聽說他們是昨天才出的事兒,時姑娘好像一早就知道這批雲錦有問題啊?”馮掌櫃是有幾分聰明的。
時染知道他會懷疑,早就想好了說辭,“我隻是聽朋友說這批雲錦有些小瑕疵,可誰想到還入了水,沾了泥沙呢?”
馮掌櫃點點頭,時染一個小姑娘,縱然有些本事,可也不能未卜先知不是?
是他多疑了。
“您趕緊去吧,正好那商戶還沒走,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他更急著脫手了,價格可以壓的盡量低一些,比之前咱們說的價格再壓下一成。”時染道。
“你不去?”馮掌櫃完全沒料到這一點,他也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做了幾十年的買賣,如今做生意還有些膽怯。
“我不方便露麵。”
時染一開始就沒打算去,盛家三子前世殺了自己,這輩子他們也許仍舊存了殺心,在自己還沒有能力可以跟他們叫板的時候,還是低調行事。
這會兒盛家三子還沒回過神來對付自己,自己最好也別暴露了。
她都這麼說了,馮掌櫃也不好為難,而且他也怕到手的錢就這麼沒了,趕緊大步走向渡口。
時染勢必要賺到這筆錢的,所以她也怕馮掌櫃那裏出了意外,所以她就在暗中盯著。
可這一盯不要緊,她卻在那些卸貨的工人們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哪怕那人換了粗布麻衣,哪怕他壓低了頭,別人不認得,可跟他朝夕相處了三年的時染,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就是封時。
封時怎麼會在船上?
時染的腦子一團亂,他這會兒還在裝雙腿殘疾,如此大膽,就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就在時染為他捏了一把汗的時候,突然身後就多了個人,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那人扼住了喉嚨。
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時染剛要反抗的手也頓了頓,四目相對,哪怕對麵的人蒙著臉,時染還是知道他的身份。
封時也沒想到在暗中鬼鬼祟祟的女人居然是時染。
她不是離開京城了嗎?
時染率先反應過來,這個時候的她跟封時連麵都還沒見過,她隻當自己眼前的是個陌生人,“好漢......饒命!”
封時的手不由得鬆了,就在時染提著的心要落下的時候,卻看到他的眼裏突然多了些殺意。
他真的要殺自己嗎?
那自己要不要告訴他自己是誰,可是那樣就會暴露自己認識他的事兒,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會放過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