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老太太摸索著一把護住女兒,時家幾兄弟剛剛還低著頭被欺負得不吭聲,也在一瞬間如一堵牆般擋在了時染的跟前。
時染看到大家的保護,心裏一暖。
“幹啥?想打人啊?給你們三個膽子也不敢,一家子窩囊廢?”趙老頭把頭故意伸在時家兄弟跟前,無賴地嘚瑟著,“一家子窩囊廢,好好的娃兒都能讓人家搶走了,真是白活。”
“給誰是都是給,不如跟了我呢!丫頭,瞧你也沒過上啥好日子吧,不如嫁到我家來,看見沒,我家有田有牛,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趙老頭兒不要臉地說道。
“不行,我妹妹回家來隻能享福。”時啟憤怒地看著趙老頭兒說道:“趙大伯,您比我爹年紀還大呢,說這話您覺得合適嗎?”
時染看著說話都不敢大聲的二哥,居然為了自己衝在前麵,她越發確定,她的家人不像盛夫人說的那樣。
“就是,我們的事兒你幹啥找我妹妹?”時初攥緊了拳頭,“大不了我們還錢就是了。”
時染微微搖了搖頭,哥哥們什麼都好,就是太老實了。
不過她也能夠理解,她爹死得早,自己又被搶了。
家裏一直被人笑話,哥哥們也沒人撐腰,底氣自然不足。
不過,她回來了,她就是哥哥們的底氣。
趙老頭兒色眯眯地看向時染,“你們幾個臭小子懂啥,這丫頭這麼俊,早就被人睡了吧,也就我不嫌棄她,你們別給臉不要臉,要麼今天就還我買牛錢,要麼就把人留......哎呦!”
趙老頭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時戰結結實實地打了一拳頭,疼得他頭都歪到了一邊兒。
時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睜大的眸子被怒火燒得通紅,“你平日裏欺負我們家就算了,可不能欺負我妹妹......”
“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麼了?再敢亂說,我跟你拚命,我閨女清清白白的。”時老太太也大吼一聲。
“你個老不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還想娶我妹子,呸!”李月娥也潑辣地怒罵著。
時家兄弟幾個一直老實巴交的,村子裏不少人都欺負他們,可誰也沒想到,他們也會有要打人的一天。
趙老頭兒原本還想囂張地罵人來著,可看到兄弟幾個要拚命的架勢,也就慫了,“那......那賠錢。”
提到錢,他就得意了,時家沒有錢。
時家但凡有點錢,也都讓哥幾個拿出去找妹妹在路上花費了,這事兒全村都知道,他就是篤定了時家拿不出來。
就在時家兄弟為難的時候,時染站了出來。
她在侯府的時候也不是縮頭烏龜,之前盛家兄弟被人嘲笑無能、懦弱,她也會挺身而出,可結果呢,自己被人罵的時候,他們卻如躲的不知去向。
“好啊,錢可以給你,但是我得看看這牛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吃了我們家的莊稼中毒的?”
李月娥拉了時染一把,她不想時染惹禍上身,畢竟趙老頭兒才剛剛還打她的主意來著。
她也怕時染落下個不好聽的名聲。
可重活一世,時染豈會在乎別人的閑言碎語。
她看著李月娥的眼睛,輕搖著頭,她知道的大嫂的好意,但是她也絕對不能讓趙老頭兒騎在哥哥們的頭上作威作福。
“咋......咋看?”
時染好看的眉眼染著笑意,輕聲地說到:“開膛破肚,看看裏麵到底是我家的莊稼還是有別的東西?若真的隻有我家的莊稼,那我們賠償就是了,若不是,那就得重新說道說道了。”
“我......”趙老頭兒頂著紅腫的腮幫子竟然語塞了,“你......你這丫頭咋這麼狠呢?”
時染挑挑眉,“是不敢嗎?不如我親自來?誰家有刀?”
看熱鬧的人也傻眼了,誰也沒想到看起來嬌滴滴的時染,膽子竟然這麼大,居然還敢殺牛?
“你......你嚇唬誰呢?瞧你那樣子怕是見了血就得暈倒了吧?”趙老頭說道。
時染眸光突然一寒,前世她可是寧王妃,氣勢淩人,倒是叫趙老頭兒嚇得眼神瑟縮,“殺牛有何難?這人我也不是沒殺過。”
在場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就連時家人也猛地看向時染。
“你要是信不過我,去趟衙門就是了,仵作也會把這牛開膛破肚,到時候這牛到底是吃什麼才這樣的,自然會真相大白,不過有的人可就倒黴了,栽贓陷害,怎麼也得先打幾十板子。”
時染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趙老頭兒,此時他的臉已經沒多少血色了,時染卻並不想就這麼算了。
有些人這次放過了,下次就會蹬鼻子上臉。
“瞧你這體格子,怕是也撐不住吧,要是撐得住也好,關個一年半載不說,還得賠我們家錢。”
“賠......憑啥賠你家錢啊?你家又沒少啥!”趙老頭兒的聲音都在顫抖著,顯然是被時染給嚇著了。
“那你是承認冤枉我家了?”時染笑吟吟地問道。
“我......”趙老頭兒怔怔地看著時染,想不出自己咋就被繞進去了。
“南黎律法,凡是栽贓陷害者,杖五十,且入獄一年至三年,勒索者處罰金三倍,你剛剛要多少錢來著?”
“小姑姑,五兩。”時景陽昂著頭,仿佛一隻打了勝仗的大公雞。
“三五......”
“十五兩。”時景文大聲說道。
時染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真是聰明,“不錯,十五兩。”
她掃了眼趙家的院子,“你這院子裏的東西,怕是也不值這麼多吧?嘖嘖嘖......”
趙老頭兒肉眼可見的慌了,他不知道時染是什麼來頭,可此刻他滿腦子都是那幾十大板和十五兩銀子。
時染突然勾唇淺笑,“看在鄉親的份上,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得那麼僵,現在給你個機會,給我們家五兩銀子並且跟大家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要錢......沒有......要命......”
時染不怕他耍無賴,她看向幾兄弟,“既然這樣,大哥,咱們去衙門吧,二哥你寫狀紙。”
時家兄弟隻有點頭的份,此時他們心裏都在想一件事,這個妹妹......好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