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
一大早,各營軍士來到校場演練。
老馬幾人並未發現楚凡已經晉升為武者了。
因為楚凡隻是在做做樣子,演練中出槍推矛綿軟無力,完全就是個花架子。
倒不是他刻意隱瞞。
關鍵有係統的加點功能,他在功法和槍法方麵完全無須通過日常的練習來領悟和嫻熟。
隻要加點晉級,經驗立馬似流水一般在腦中釋放並深深烙刻。
想忘都忘不了!
這時候,校場遠處來了烏泱泱一大群人,吸引了軍士們的目光。
這一幕楚凡看著似曾相識,一時竟有些怔愕。
三天之前,他不也是這麼被帶過來的麼?那一刻他才真切無比地明白了趕鴨/子上架這句話的真諦。
沒錯,這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全都是新抓來的壯丁,用來補充三營和四營昨日一戰的兵損減員。
一隊隊的壯丁被領向了不同區域。
不久之後,老馬領導的這一什小隊,也迎來了四個新成員。
看年紀也都是二十出頭,和楚凡一般大。
在戰時遭遇這種被強征入伍的厄難,四名新兵臉上寫滿了無助,眸光都透著惶恐。
“先入列吧,校尉大人們來了。”
老馬招了招手,王七和齊堅把這四個新兵拉了過來,讓他們站在隊伍的後麵。
一名名穿著輕鎧的校尉帶著傳令兵走了過來,校場上的四營軍士立刻集結成一個個千人方陣,軍容齊整。
“這就是我們四營四大隊的校尉黃庭。”
老馬向前麵呶了呶嘴,小聲地跟楚凡介紹:“別看他連四旬都不到,人家的武道修為可是已經達到武師中期了,前途不可限量。”
武師中期麼?楚凡扁了扁嘴,見過先天之後,他對武師實在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了。
便是他自己,如今都已是武師之下的最強者,想必距離戰力比肩武師中期,也不是太遠了。
在他的眼裏,這位黃校尉,也就隻是一個大隊長而已。
大晉軍中,一什十人為一小隊,十什百人為一中隊,百什千人為一大隊。
所以,什長又稱小隊長,佰長又稱中隊長,千夫長校尉,確實也隻是個大隊長而已。
“昨日一戰大家辛苦了。”
千人方陣前方,黃校尉神情嚴肅,中氣十足:“所有的參戰者都有戰功,所有的陣亡袍澤都有撫恤,戰後將發放到家屬手中。”
“這一戰,胡兵攻勢猛烈,我們的傷亡極大,僅是我們四營四大隊,減員就多達三成。”
“今日,這三成的戰損減員已經補齊。”
“但城內的兵員已然不足,大將軍雖已向關內郡城和各個縣城發出征召令,後續的兵員補充抵達潼關,也是需要時間的。”
“最近一段時間,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補充兵員了。”
“所以,剛補充進來的新兵,老兵一定要好好操練指教,盡可能提升他們的戰場存活率......”
說完,黃校尉擺了擺手,讓大家繼續操練,帶著傳令兵轉身就走了。
“你們四個,過來!”
王七和齊堅作為伍長,肩負著操練新兵的責任。
他倆當即就把四個瑟瑟發抖的新兵蛋子叫了過去,開始操練。
而老馬則擺了擺手,讓趙猛,許方,孫南和楚凡跟他走到一旁,稍作休息。
“馬哥,咱們潼陽關內到底有多少兵力啊?”
楚凡有些好奇,特意問了一句:“昨天那一戰城樓上死了好幾千,這樣消耗下去豈不是隔三岔五就得抓壯丁麼?”
“坐鎮潼關的大將軍叫呂定江,封號鎮北大將軍。”
老馬看了他一眼,娓娓道來:“大將軍麾下原本有十營將士,總計十萬。”
“但其中六營在胡兵叩關之前便已被派走,不知是執行什麼任務,至今未歸。”
“所以,如今的潼陽關內,隻有一營到四營總計四萬兵力。”
“才這麼點啊?”
楚凡愣了一下,隨口又問了一句:“那城外叩關的胡人兵力有多少呢?”
“胡虜的大單於麾下有四院大王。”
老馬歎了口氣,再次出聲:“這次領軍叩我潼陽雄關者,為四院大王中的東院大王。”
“具體的兵力目前還無法確定,但據說有十萬之眾......”
“這麼多?”
楚凡嚇了一跳,憂心忡忡:“四萬對十萬,這懸殊也太大了吧?若是胡兵久攻不下,是不是就該退兵了?”
“退兵?嗬嗬......或許吧!”
老馬搖了搖頭,神情苦澀:“胡虜所居的北方乃苦寒之地,本就物資匱乏,尤其到了冬日,糧食都成問題。”
“他們之所以在這時候出兵叩關,就是想破開潼陽關,率軍南下爭奪地盤,奪搶糧食過冬。”
“就憑這一點,哪怕久攻不下,胡人恐怕也不會輕易退兵,除非是等到開春,北方回曖......”
一聽這話,楚凡頓時就傻眼了。
眼下正值嚴冬,開春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看樣子這場戰還有的打啊,不過這樣也好,不打仗就沒胡兵可殺,上哪兒去賺殺伐點嘛......
這一日,胡兵沒有再發兵攻城。
畢竟接連數日攻而不破,胡兵不但傷亡慘重,就連軍心都已受到了些許影響。
潼關的守軍需要休整,胡兵也一樣如此。
對於雙方軍士而言,今日的休戰殊為不易,緊繃的心弦終於能稍稍鬆馳一下了。
可對於楚凡而言,卻頗有種渾身不得勁的感覺,恨不得立刻衝上城樓,大紮特紮。
下午。
老馬帶著小隊來到四營軍械庫,補充軍械。
四個新兵有一個領取弓箭羽矢,將小隊兩名弓箭手空缺的一個位置補齊。
另外還有兩個隻領了一把刀,一旦上城樓,他們還得負責砸石頭,灑金汁的任務。
最後一個,則領了一杆長矛,成為了這什小隊之中,和楚凡一樣的長矛兵。
“上了城樓,你還是負責跟他倆一起搬石塊,抬金汁吧。”
楚凡指了指另兩個新兵,向這個長矛兵叮囑道:“長矛兵得站在守位前方紮胡兵,弄個不好就得挨刀子,實在是太危險了。”
“嗯,這種事你沒經驗,我是老兵,紮胡兵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新兵長矛手滿臉感激:“楚哥,謝謝啊,你真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