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謝謝你沈雪寧,我們能交個朋友嗎?”
他說“沈雪寧,你很可愛,你才不是怪胎。”
他說“沈雪寧,我叫謝南洲,是個啞巴,我可以......可以喜歡你嗎?”
隔壁鄰居應當是個有品味,昨天才送了我個草莓蛋糕,今天就又在門口放了隻歪著頭的毛絨露比公仔,並在腦袋後貼了張便利貼。
“抓娃娃得來的,太多了,家裏放不下,送你一個。”
因為太過湊巧,所以我認認真真觀察起狗刨式的字跡半晌,最終還是放棄掙紮,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
“肯定是我想多了,謝南洲的字才沒這麼醜呢。”
隨後便抱起露比進了門。
患病後,我對吃食已不大講究,隨便煮了碗泡麵將就將就。
空蕩蕩的房間裏,就隻有廚房裏的鍋在“咕嚕咕嚕”。
我莫名覺得有些心慌,連忙衝出廚房,迅速打開電視,將電視聲音調到最大。
可一個人還是好孤獨呀,真應了方宴聞當初的那句話。
“沈雪寧,你就是個怪胎,活該孤獨終老。”
孤獨終老嗎?
無意中瞥見床上的露比,我突然就感覺自己不那麼孤獨了,還好有它陪著我。
為了歡迎露比來到這個新家,我特意從冰箱裏拿出一個雞蛋,準備給自己加個餐。
豈料蛋殼一破,惡臭味差點掀翻我的天靈蓋,吞噬我的腦海。
噦!
我的泡麵就這樣變得不幹淨了。
關掉火,我嫌棄地倒掉泡麵,連帶著鍋一起扔進垃圾桶。
做完這些後,我倒在床上,煩躁地捶了捶被子。
煩,巨煩。
要是謝南洲在就好了。
我暗暗的想。
要是謝南洲在,我就不用吃泡麵了,可以吃到他親手做的紅燒排骨、魚香肉絲、糖醋裏脊。
但凡我少吃一口,他又該不停比劃:“怎麼了寧寧,是不是我菜做得不好吃?”
我突然就有些期待,期待隔壁鄰居就是謝南洲。
希望他可以立馬出現在我麵前,溫柔地摸我的頭,去廚房給我做很多好吃的。
可我又不想他是謝南洲,要真是謝南洲,那我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
我不想他眼睜睜看著我變成一個廢人,也不想讓他在不久之後,抱著我遺留在世的照片,懷念從前。
謝南洲還沒滿三十呢,還可以二婚,可以有小孩,而不是守著我這樣一個將死之人,了卻餘生。
或許是老天聽見我的祈願,隔壁房間飄來了熟悉的飯菜香,門也在這時被敲響。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從床上爬起。
匆忙套上拖鞋,扶著牆,一瘸一拐地跑向房門。
手剛摸上門把手,我又突然猶豫了。
要是真是謝南洲怎麼辦,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狠下心來離開他的。
“咚咚咚......”
房門還在響個不停。
我深吸了口氣,緩緩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人,在我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父親率先衝進來,直接給了我一耳光。
“沈雪寧,我沈浩天是造了什麼孽,竟生出了你這樣一個恬不知恥的女兒,帶著妹夫一起私奔,我老沈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