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陣大力將我扯下車:“蘇澤!你身上的什麼臟東西,把我的新車都弄臟了!”
我迷迷糊糊睜眼,後背傳來一陣疼痛。
昨天,因為我在洗廁所時睡著了,鐘哥命人拿著拖把抽了我半夜。
我忘了後背還在流血,居然在睡著的時候靠在了上麵。
我連忙拿袖子試圖擦拭,可擦了半天一點變化都沒有。
蘇音將我扯到一邊:“我今天就不該來接你,真是晦氣死了!”
江風忙攬住蘇音的肩:“好了好了,別生氣,我再給你買一輛新的。”
我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半晌喃喃吐出一句:“對不起...”
“好了,別在我麵前站著,看見你就煩,趕緊滾回房間收拾一下!”
站在門前許久,我卻遲遲沒有進去。
我轉過身看向蘇音,有些猶豫。
蘇音不耐煩的瞪了我一眼:“還有什麼事?”
我看了看密碼鎖,江風突然笑著走上前來。
“差點忘了,家裏的密碼換成我的生日了,好記點。”
“蘇澤,你走了那麼久,音音一個人住著害怕,我就過來陪著,你不會生氣-吧?”
我搖搖頭。
低頭走了進去。
短短一年,整個房子的陳設變了很多。
我的獎杯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整麵照片牆。
上麵滿滿當當掛著蘇音和江風的合照。
見我呆呆望著那些照片,蘇音不在意的解釋:“那些獎杯放著也是占地方,不如放點有意義的東西。”
我看著她:“那些獎杯呢?”
蘇音看了眼外麵的垃圾桶:“早就扔了,不能吃不能看的,沒用的東西還是要早點扔。”
我點了點頭,一時不知她在說我還是說那些獎杯。
她也許忘了,那個金色的獎杯是我倆熬了一整個月做的策劃案。
得到一等獎那天,我拿著十萬元獎金給她買了一輛代步車。
還有那個水晶的獎杯,是我出國參加青年英才創業大賽得到的。
我還記得那時她看著獎杯,感歎如果這是鑽石就好了。
那是她迷戀一生隻愛一人的口號,一直想擁有一顆鑽石。
後來我真的送了她一顆鑽石,她卻毫不在意的穿成了鏈子,給江風家的狗帶上。
我沒有再看,抬步像我之前的房間走去。
可以進去房間,我便有些無所適從。
我喜歡的藍色四件套換成了沉悶的灰色。
書桌上放著的金融類書籍變成了超模雜誌。
我打開櫃子,一排排的高定西裝,全部都是江風的號。
蘇音追進來,有些生氣:“誰讓你隨便進來的?”
多奇怪的一句話,我自己的房間,我卻不能進。
蘇音淡淡道:“江風過來陪我,這個房間朝向好,就讓他住了,你先搬到書房將就一晚吧。”
江風連忙過來拉住我:“蘇澤,你別生氣,我這就搬走。”
蘇音攔住他:“為什麼要你走,他出去一年,要走也應該是他走。”
若是以前的蘇少,怕是會毫不猶豫叫人來砸了門。
燒了一切屬於別人的東西,我的東西,絕不讓別人沾染分毫。
而如今的我,隻是輕輕推開了江風:“不用了。”
我去書房洗了把臉,刮了胡子,好換了新衣服。
脫下襯衣的時候,鮮血讓衣服和血肉沾到了一起。
我麵無表情的撕開,血痂被掀起,鮮血再次流了出來。
找了個毛衣,隨便擦了擦後背,我麻木的套上新衣服。
這一年受了太多的痛楚,這一點點,我已經懶得去管了。
我隻想立刻去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