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女村有個習俗,每家每戶都至少得生個女兒。
親人死去,孝女坐棺,每日挖去一器官,待二十四日後隻剩一具軀殼,親人便可借命複活。
我坐在媽媽的棺材上數著日子。
二十四日後,媽媽沒有複活。
而我的器官被賣到了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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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個女兒,從小到大我從沒被正眼瞧過。
隻有媽媽對我好。
盡管她自己什麼都沒有,也給不了我什麼。但她還是對我最好的那個。
爸爸打我的時候她會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裏,她也會給我講好多村子外麵的故事。
別人都叫我招弟,隻有她叫我舒陽。
燦若舒錦,朝陽鳴鳳。
這樣的媽媽突然就去世了。
她的屍體是在河裏被打撈上來的。
村子裏的人都說媽媽是在逃跑的路上不小心掉河裏去了。
“你連你媳婦都關不住了啊老李?”
“平常沒打服唄。”
村民們嘰嘰喳喳地圍著笑,看我爸鐵青著臉把屍體拖回了家。
被水泡發的媽媽看起來可怖極了,但我還是哭著撲了上去。
不可能,媽媽不可能把我丟下的。
“招弟想媽媽是不是?”
奶奶從沒對我這麼溫柔地說過話,她按了按我的肩膀,如果那時我沒哭腫雙眼,或許就能看清她眼裏的算計。
“我們招弟可是大孝女呢,隻要能讓媽媽活過來,什麼都不怕對不對?”
她循循誘導著我。
而如她所言,我隻想要媽媽活過來。
所以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當晚爸爸就從外麵拖了一口棺材回來,把已經散發出屍臭味的媽媽裝了進去,連儀式都懶得做。
我穿上白色的喪服乖順地坐在了上麵。
奶奶請來了山廟裏的瞎和尚,他是專給村裏做這事兒的,經驗老道。
不知是不是怕我跑了,爸爸把我和棺材綁在了一起。
“你家這位看起來乖得很啊,其他家到了這時候哭鬧的得找人壓著才行呢。”
“是,她對我們是二話不敢說的,叫她幹啥就幹啥。”
我靜靜地聽著爸爸對那瞎和尚吹噓。
隻要媽媽活過來,我什麼都不怕。
所以再快點吧。
瞎和尚用手細細地摩挲著我的臉,他手上拿著的刀對準了我的右眼。
“開始了。”
我生生忍著滅頂一般的痛苦。
可我還是忍不住尖叫出來。
當我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黑夜的時候,媽媽的棺材動了。
“咚…咚…”
瞎和尚立馬住了手。
他將耳朵對準了棺材,仔細地傾聽著。
“咚咚咚咚咚。”
好像有人在敲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