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念的臉色驟變,原本平靜的神色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她不敢相信葉懷庭竟然會用阿初來威脅她。
是她把阿初帶進來的,送走之後誰知道他會經曆什麼?
雖然才短短相處了幾日,可在這府中,她日日受蠱毒侵蝕,還要忍受葉懷庭帶來的羞辱,身心的雙重折磨令她痛苦至極。
一直都是阿初陪著她,她早已視阿初為親人,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是她活下去的動力。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阿初離開。
盡管心中充滿了委屈和無奈,許知念還是緩緩低下頭,向慕妍道歉。
就在她低頭的瞬間,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她的鼻子裏流了出來。
她下意識地用手一抹,看到手上的鮮血,她的心中湧起一股絕望。
葉懷庭看都沒看許知念一眼,側身溫柔地問慕妍。
“阿妍,她的道歉,你滿意嗎?”
慕妍眼珠滴溜一轉,心中暗自得意,臉上卻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許姑娘的誠意好像還不太夠呢。”
葉懷庭冷冷地勾了勾唇,再次看向許知念。
“聽到了嗎?阿妍說你的道歉沒有誠意!”
許知念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仿佛有一把刀在狠狠地刺著她的心。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跪直了身體。
她的動作緩慢而沉重,每一個動作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額頭與地麵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對不起,許姑娘,求你原諒我。”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屈辱和無奈。
慕妍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許知念跪在地上,隻覺得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她眼前崩塌。
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感覺自己仿佛被無數巨石壓著,無法呼吸。
這時,葉懷庭的眸子凝在了慕妍掌心中的玉佩上。
他先是一怔,隨後將玉佩奪了過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隨著清脆的聲響,玉佩瞬間四分五裂。
“許知念,你不是不愛我嗎?那又何必留著這舊物!”
許知念的鼻尖微微發酸,她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葉懷庭再不看她一眼,抱起慕妍走出門去。
就在這一刻,她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身後的丫鬟見狀驚恐著尖叫出聲。
“來人啊,她吐了好多血!是不是要死了啊!”
已經走到門外的葉懷庭微微一怔,半信半疑的回過頭去。
卻在看到地上那一幕時,瞬間瞠目欲裂……
許知念靜靜地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幾縷發絲淩亂地散落在臉頰旁,更襯得她虛弱不堪。
葉懷庭站在一旁,心臟狂跳得厲害,仿佛要衝破胸膛。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狐疑和警惕。
這個女人,最會演戲。
現在,又想要用這種手段,博得自己的同情?
他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那笑容裏滿是不屑和嘲諷。
郎中趕到時,許知念已經悠悠轉醒。
她的眼皮微微顫動,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還帶著未散盡的迷茫和痛苦。
“你不是不在乎我嗎?我不過是裝暈,你怎麼就急成了這樣。”
她用盡全力撐起了身子,不想讓葉懷庭看出什麼端倪。
“許知念,你給我閉嘴!”
葉懷庭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少爺,還請您出去一下,老夫好替姑娘診脈!”
郎中走上前,微微欠身,恭敬地說道。
葉懷庭一甩袖袍,那動作帶著極大的怒氣,袍角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他摟著慕妍,大步走了出去。
見木門關上後,許知念才無力地繼續躺下,大口喘著粗氣,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胸口的劇痛。
“姑娘,上次您取血時,老夫便發覺您脈象有異,您似乎是中了燕國的滿蟲蠱。”
郎中走到床前,神色凝重地說道。
許知念的眼眸亮起來,那光芒中帶著一絲希望。
“您聽說過此蠱?不知可有解藥?”
許知念掙紮著坐起來,雙手緊緊抓住郎中的衣袖,那急切的模樣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恕老夫無能為力,此蠱在我楚國無人能解,除非去到燕國,找到研製蠱毒的行家,或能有解。”
郎中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惋惜。
她的眸色又一點一點地暗下來,那光芒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絕望。
隻剩十日了,若是再不服用解藥,恐怕……
自己隻能在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煎熬中死去了。
到了那時,阿初會不會沒人照顧。
要如何才能護阿初周全?
她的身體緩緩滑落,重新躺回床上,心中一片死寂。
“少爺似乎並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