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懷孕三個月，追求柏拉圖戀愛的丈夫和他的義妹滾到了一起。

“晚晚，我心裏隻有你，等薑清河生下孩子，爺爺把公司交給我後，我就把她趕出聶家，名正言順娶你。”

看見我之後，義妹縮在丈夫聶袁理的懷裏抽泣。

“嫂子，我錯了，你別把拍了的照片發給爺爺讓他趕我出去。”

聶袁理二話不說命人搜出我的手機砸爛。

“晚晚有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抓著手臂上做試管留下的細密針眼，被氣到見了紅。

義妹捂嘴驚叫。

“嫂子不是懷孕了嗎，怎麼還會來月經？”

聶袁理一氣之下，把我關進地下室。

“敢拿孩子的事撒謊，你在這好好給我反省，沒寫出一萬字檢討不許吃飯！”

後來，爺爺叫我們回去。

他放下義妹來到地下室，看著滿地幹涸血跡，他崩潰了。

1

辛苦做了一年試管，我終於懷上了孩子。

老公聶袁理喜不自勝，讓我放下工作在家好好養胎。

夜晚，聶袁理在公司開會，我收到他的消息。

【有點餓了，想喝湯，辛苦親親寶貝給我送一下。】

我燉好湯匆匆趕去公司。

總裁辦的門虛掩著，門縫裏透出曖昧的氣息聲。

義妹葉晚馨趴伏著，光滑的背脊上爬滿汗珠。

“嫂子懷了哥哥你的孩子，爺爺很喜歡她，晚晚討不到爺爺歡心，不能光明正大站在哥哥身邊，今晚之後，我就走......”

委屈囈語被聶袁理打斷。

“不行！”

“傻晚晚，我愛的隻有你，我從來沒碰過薑清河。”

做了聶袁理兩年女朋友兼一年半的妻子，我從來沒聽過他這樣粗啞低沉的聲音。

從認識開始，他就宣稱自己擁護柏拉圖式戀愛。

我包容，也從不逾矩。

偏偏他在聶氏身份尷尬，又需要個孩子。

為此我吃了數不清的藥，身上紮滿針孔。

沒想到，他所謂的精神戀愛，隻是要為另一個人守身。

“生孩子又疼又危險，我才舍不得讓你受那個罪。”

他繼續耐心哄著葉晚馨。

“你放心，等薑清河生下孩子，我繼承了公司，我就讓她把聶太太的位置還給你。”

海誓山盟甜言蜜語都是假。

我隻是他謀權奪位的工具。

保溫桶掉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

聶袁理下意識抄起旁邊的衣服裹住身上的葉晚馨。

“誰？”

燈光打在我身上。

葉晚馨尖叫了一聲。

“嫂子？”

她慌亂地爬了起來。

聶袁理裹在她身上的衣服趁機滑落，雪白肌膚上遍布曖昧紅痕。

“嫂子我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繼續糾纏哥哥，你千萬別和哥哥生氣，我明天就出國。”

沒等我反應，她已經跌跌撞撞下了沙發，要跪下。

聶袁理一把撈起她護在懷裏。

“是她逼你走的？”

葉晚馨看了我一眼，又連忙低下頭，擺手否認。

“和嫂子沒關係，是我自己。”

聶袁理的怒火蹭地被點了起來。

“薑清河！賞你一本結婚證你真以為自己是聶家的主人了嗎，你敢動晚晚，我要你全家的命！”

他的眼裏冒著凶狠的精光。

我不敢置信。

明明幾個小時以前，他還在溫柔和我道別叫我寶貝。

“哥哥，你不要和嫂子吵架了，都是我的錯。”

葉晚馨插進來說和。

“對不起嫂子，你別生氣，別拍視頻給爺爺看，爺爺會打死我的。”

聶袁理在發現我的同時叫了保鏢。

聽見葉晚馨的話，他撿起衣服包好她，一步步逼近我。

“交出來！”

他身後，葉晚馨眼角還帶著淚，嘴角弧度卻充滿挑釁。

“哥哥，別逼嫂子了，三個月雖然差不多穩定了，可畢竟要從她口袋裏搶手機，還是要考慮一下寶寶吧。”

對上聶袁理的視線，我下意識捂住了肚子。

“我沒拍！”

聶袁理根本不信我。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給我把她摁住！”

保鏢猶豫著，帶頭的那個提醒了一聲。

“小聶總，夫人還懷著孩子，要是讓董事長......”

——啪！

聶袁理用力一掌扇得保鏢隊長的頭偏了偏。

餘下的保鏢不敢再吱聲，聽命朝我圍過來。

他們一個個牛高馬大，我逃無可逃。

“我給你！我給！”

我聲嘶力竭地喊。

保鏢終於停了下來。

聶袁理勾著嘴角。

“早這麼識趣不就好了。”

我顫抖著手去包裏摸索手機。

“你自己檢查照片和視頻，看完你就把手機還給我，裏麵有我爸媽留——”

我的話沒說完，手機已經被一把搶走。

父母離世多年，留給我紀念的所有東西都在這部舊手機裏。

聶袁理舉著它，毫不猶豫地砸在地上，頃刻四分五裂。

2

我蹲下身想去撿手機。

聶袁理一腳踩在最近的手機屏幕上。

又冷著臉去命令幾個保鏢。

“還愣著幹什麼，等我請你們嗎？”

保鏢們衝上來，一人一腳踩碎手機零件。

我被撞倒在地，皮鞋碾過指尖，鑽心的痛。

聶袁理走回沙發跟前，抬手覆蓋聶晚馨的眼睛，語氣溫柔。

“晚晚不怕，我會保護你。”

手機被徹底摧毀無法複原。

我跪倒在地上，死死盯著聶袁理。

“聶袁理，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你對我一點真心也沒有？”

九百九十九封情書是假的。

盛大的求婚是假的。

無微不至的關心也都是假的。

聶袁理轉身看見我摔倒，手指動了動，像是想來拉我。

聶晚馨握住他的手臂。

“哥哥，嫂子也是太在乎你了，我知道她不是故意想為難我的，差不多算了，她畢竟懷著孩子，我不想鬧到爺爺那裏去讓你難做。”

“大不了，我走就是了。”

她的聲音柔弱破碎。

聶袁理的眼神又冷了下來。

“薑清河你聽好了，我愛的隻有晚晚，和你在一起全部是做戲！如果不是爺爺指明要你生下聶家長孫，我根本不會搭理你。”

他緊握著聶晚馨的手，看我的眼神冷如冰刀。

“你老老實實把孩子生下來，我不會虧待你，但你要是敢對晚晚下手，我不會放過你！”

原來愛是可以演出來的。

圈裏人人羨慕的聶太太，不過是用來給人遮掩不正當感情的生育工具。

我的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掉。

而聶晚馨躲在聶袁理身後，笑得得意。

“哥哥，不早了，你陪嫂子回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家就好。”

我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衝上去撕碎她的假麵，可我更恨自己。

時至此刻，我還是忍不住幻想，聶袁理愛我，他隻是有苦衷。

我想不到他有什麼苦衷，我隻是難以接受，分明昨晚他還在耐心地給我按摩，中午還給我打了電話關心我有沒有好好吃飯。

情緒極端反複，我的胃裏忽然一陣酸脹翻湧。

聶袁理當然舍不得聶晚馨深夜獨自回家，他不放心她的安全，讓我自己回去。

他牽著聶晚馨路過時，我一下子沒控製住，吐了出來。

嘔吐物浸濕聶晚馨的裙子。

她差點沒忍住，對我破口大罵。

“你他——天呐，哥哥，這是你從國外找設計師給我定做的新裙子，我一直沒舍得穿。”

聶袁理皺了眉頭。

“薑清河，給晚晚道歉。”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不知道我是孕反嗎？

他知道的，他知道我孕反嚴重什麼也吃不下，還親自研究食譜為我下廚。

或許他對我也有過一點真心關懷吧，隻是這點關心，不管是基於我本人還是我肚子裏的孩子，都比不上聶晚馨一條裙子。

“別讓我說第二次。”

他警告我。

可我向來吃軟不吃硬。

“我憑什麼給她道歉？”

我抹了把臉，撐著從地上站起來。

“你以為我稀罕你這聶太太的位置？我這就回去讓律師擬離婚協議。”

我轉身要走。

聶袁理拉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力氣很大，我被拽得後退。

聶晚馨趁機伸出腳來絆了我一跤。

我一下沒站穩重重摔在地上。

小腹傳來一陣緊縮的絞痛。

我低下頭。

裙子上透出一團鮮紅......

我顫抖著手去拉聶袁理的褲腿。

“快送我去醫院。”

“我見紅了。”

3

聶袁理的臉色頃刻間就白了。

他鬆了聶晚馨的手，彎下身想要抱我。

“快！去開車！”

保鏢還沒來得及衝出門去，聶晚馨先開了口。

“嫂子，哥哥這麼好的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呀？”

聶袁理伸向我的手停在半空。

聶晚馨微微皺著眉，語氣傷心。

“你知道孩子對哥哥多重要，還拿這件事騙他。”

“你說見紅，可三個月胎兒早就穩定了。”

“我們雖然不是醫生，但也知道，懷孕了是不會來月經的，你這分明是經血。”

聶袁理頓了一會兒，再看向我時，眼神倏地就變了。

我知道，他信了。

我的心瞬間涼下去，可為了孩子，我還是要爭一把。

“不是的聶袁理，我沒騙你，我是真的懷孕了，你看過孕檢單的啊！”

聶袁理還沒接話，聶晚馨搶先說了。

“嫂子你家之前不是投資了醫院嗎，那家院長都是你爸爸資助的吧？”

為了安心，我孕檢確實是在父親曾經讚助過的醫院做的。

聶袁理直接站了起來，看向我的眼神充滿厭惡。

“好啊薑清河，你現在真是出息了，竟然敢拿孩子的事騙我！”

我疼得起不來，伸手想攥住他的褲腿向他求救。

他一腳踢開我。

“別碰我，你這個惡心的騙子！”

他拉著聶晚馨就往外走，看也不看我。

“我沒騙你，聶袁理，我真的懷孕了，你就帶我去醫院看看好不好，求求你。”

我拚命爬向他。

“這是你的孩子啊，我們那麼努力才有了他，救救他。”

旁邊的保鏢見了我痛苦的樣子都於心不忍，掙紮著扭過頭。

領頭的冒死又提醒了一句。

“小聶總，要不送夫人去看看？聶董很看重夫人，要是出了事，隻怕是不好交代。”

聶袁理的腳步頓了頓。

與此同時，他身邊的聶晚馨搖搖晃晃，語氣虛弱。

“哥哥，我好難受，嫂子好臭，還有血......”

下一秒，她竟然直接暈倒了。

“晚晚！”

聶袁理聲音驚慌，二話不說抱起她就往外走。

臨到門口，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停下。

“給我把她拖去倉庫裏關起來，別讓她出去惹麻煩。”

“誰要是敢送她出去，就別想再混了！”

“薑清河。”

他居高臨下地漠然盯著我，渾然看不見我額頭上細密的冷汗和蒼白的唇色。

“連孩子的事你都敢撒謊，你就給我待在倉庫好好反省，寫夠一萬字檢討才能吃飯！”

4

聶袁理緊緊抱著聶晚馨，像護一件珍貴的寶貝。

我蜷縮在地上痛苦呼喊求救。

他走得頭也不回。

保鏢不敢違抗命令，把我拖進了公司的地下倉庫。

大門重重合上，隔絕了光線，也隔絕了我所有希望。

我的手機被摔壞了，無法向外求救，隻能寄希望於門外的保鏢。

“求求你，送我去醫院吧，我可以給你十倍的錢......”

我的肚子很疼。

像是伸進來一隻帶刺的粗糲手掌，用盡全力揉搓抓握小腹，連帶著將血肉往外扯。

我疼得想吐，虛弱地跪在地上拍打門板。

“你放我出去也行，我自己想辦法，救救我的孩子吧，求你......”

我的孩子。

身下熱流湧出，我的孩子在慢慢離開。

她舍不得，我感覺得到，她竭力想留住這一場母女緣分。

我怎麼能放棄？

我用力咬住舌根，嘴裏化開的血腥味和疼痛令我清醒。

手背一下下重重砸在門上，鮮血淋漓，我顧不得，隻盼能製造動靜吸引更多的人。

不知道過去多久，我難受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門縫裏晃進來一陣光。

“誰在那？”

值班的保安果然被引來了。

“救救我！我被他們關起來了！放我出去！”

保安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帶來希望。

又被門外看守的保鏢攔截。

“這裏你不用管，回去守你的大門。”

腳步聲漸漸遠去，帶著我全部的希望，和燈光一起消亡。

我脫力倒在門口，手指在門板上拖出斑駁血痕。

“夫人，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保鏢在門外勸了幾句，沒得到我的回應後，有些慌張。

“夫人？你沒事吧？你還在嗎？”

“要不打電話問問小聶總？真出了什麼事咱們負不起責任。”

“可是小聶總這會兒在陪小姐呢，咱們要是打擾到他，也受不起啊......”

我的意識在一陣陣議論聲中逐漸迷離。

朦朧中，耳邊似乎響起來急促的呼吸聲。

聶晚馨嬌嫩嚶嚀。

“哥哥，你弄疼晚晚了，晚上才來過，現在怎麼還這麼凶。”

聶袁理的嗓音喑啞低沉。

“那還不是你太迷人了？磨人的小妖精。”

原來，他們到底還是給聶袁理打了電話。

不過他沒時間搭理。

他正和他心尖上的寶貝沉淪在愛欲的熱浪裏，沒心思理會，門的這一端，我的身體一點點冷了下去。

直到一場情事結束，聶袁理才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連接了通話。

聶晚馨進浴室洗澡去了。

他拿起手機。

“薑清河消停了沒有？”

電話那邊，保鏢在良久的沉寂過後還是打開了倉庫大門。

看見裏麵的情景後，聲音顫抖不安。

“夫、夫人，昏過去了，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