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楚瑤，再見了

江聿風踉蹌了一下，心痛如潮水般湧來，將他淹沒其中。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帶著尖銳的刺，紮在他那已經破碎不堪的心上。

他看著楚瑤驚惶無措的小臉又綻放了笑顏，輕輕戳了一下江小小額頭後，三人抱成一團。

哦，不，現在是四人了！

楚瑤懷孕了，懷了陳華笙的小孩。

還有三天，三天後就......都結束了。

江聿風安慰著自己，可臉頰還是感受到了濕潤，淚不受控的落到了地上。

旁邊一個小孩被大人牽著路過，驚訝道：“媽媽媽媽，這個帥氣哥哥哭了唉！是發生什麼很不好的事情了嗎？他看起來好難過呀！”

小孩被大人拉走了。

江聿風抹了一把臉，麻木的走了。

回家後，他倒在沙發上，捂著臉，覺得自己的仿佛置身於無盡黑暗深淵，找不到出口。

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晚上的時候，楚瑤跟江小小回來了，江小小心情不錯，一蹦一跳難得熱情的衝江聿風招手：“爸爸！”

“爸爸我跟媽媽回家啦！”

江聿風撐著身子轉過頭，一雙眼布滿紅血絲。

楚瑤輕戳了一下兒子的腦袋，嗔怪道：“你呀！小點聲，沒看爸爸在睡覺嗎？”

江小小捂嘴，一副懊惱的模樣，“爸爸對不起呀！小小下次不會了！”

楚瑤笑了下，拍了下江小小後背，“行了，去你房間玩吧！別在這兒鬧爸爸了。”

江小小乖乖點頭，聽話的朝房間走去，路過江聿風時貼心的說到：“爸爸你要好好休息哦，不然小小會心疼的。”

這副真心實意的模樣，倒讓江聿風臉上有了絲笑，道：“嗯。”

楚瑤將外套放到衣架上，去了沙發上，抱住了江聿風胳膊，“老公你就是要多笑笑才好看嘛，來。”

溫香軟玉在懷，她身上卻偏偏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是陳華笙常用的牌子。

此時的楚瑤笑容晏晏，像是一朵兒綻放的花兒，她真的很美好，好到即便是傷他至深都讓人說不出一句重話。

恍惚間，他看到那個還很青澀的楚瑤在小心翼翼的拉起他的手，問：“別的小情侶都要牽手，你為什麼從不牽我呀！”

“聿風我好喜歡你啊，我......我楚瑤要喜歡江聿風一輩子！”

他記起求婚時，楚瑤那漲紅驚喜的臉，語無倫次道：“我......我願意！”

“江聿風我願意嫁給你！天呀，我這不是在做夢吧！你......你快掐我一下！哦，不，你快讓我掐一下！”

可現在......

物是人非。

那些美好......真的都是假的嗎？從始至終，都是騙局，都是楚瑤在玩弄他的感情？

就沒有......哪怕那麼一刻，是真的嗎？

江聿風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麼，看向楚瑤，問道：“瑤瑤，你今天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楚瑤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道：“沒啊，咋啦老公？”

江聿風籲了一口氣，輕笑道：“沒事，你這段時間忙公司的事情辛苦了，我去給你切盤水果。”

“好呢，記得給小小也送一盤，老公最好啦！”

楚瑤笑著道，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江聿風視線落在她的小腹上，停頓幾秒後，嗯了一聲，起身，去冰箱拿出水果。

切水果，裝了兩盤，一盤遞到楚瑤前邊的茶幾上，端著另一盤朝兒子臥室走去。

楚瑤沒有感受到絲毫異常，打開電視，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水果。

江小小的臥室門並沒關緊，他正在和秦芝視頻通話，“外婆我好想你跟華笙舅舅呀！”

“媽媽不是懷了華笙舅舅的小孩嗎？為什麼要瞞著爸爸？”

“呀，好煩呀！爸爸怎麼老賴在家裏不走呀！我隻想跟華笙舅舅在一起！要是華笙舅舅當我爸爸就好了！”

江聿風站在門口，指尖微微用力，幾乎要將陶瓷果盤給捏碎。

兒子的話如同一把鹽，撒在他鮮血淋漓的心上，痛不欲生。

他端著果盤，默默離開了。

客廳裏，楚瑤在接到一個電話後，跟江聿風打了聲招呼，便著急的離開了。

江聿風將果盤裏的水果扔進垃圾袋，係緊，拎著垃圾袋，朝樓下走去。

樓下，楚瑤剛出單元樓的門，便被一人摟住，她微微皺眉，一把將男人推開，瞪了過去：“你還找我幹什麼！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已經結束了！”

陳華笙用盡將楚瑤抱住：“我不要！楚瑤你真要讓我們的小孩去叫江聿風爸爸嗎，我不同意！”

“不同意又怎樣，他本就是一個錯誤，我不能讓他毀了我的家庭！”

“楚瑤我們重新開始怎麼樣，你忘記江聿風，我們帶上小小去一個沒人的地方，隻有我們三個！我愛你，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不......”

沒等楚瑤拒絕，她便被陳華笙叼住唇，在他猛烈的攻勢下，逐漸軟了身子。

陳華笙扶著楚瑤的腰肢，挑逗道：“我們還沒試過在車子裏，不如......試試，我到時候任你擺布。”

楚瑤嚴重閃過一絲動搖，“我肚子裏還有孩子呢！”

“三個月了，安全了，難道你就不想嗎？就在樓下，在你老公的眼皮底下。”

楚瑤臉上逐漸露出笑容，跟著陳華笙上了車子，而後車子開始搖晃。

不遠處，江聿風看到這一幕，臉色煞白。

心像是被人揪住，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尖銳的刺痛，仿佛要將他的靈魂從軀殼中生生撕裂。

他將垃圾扔進了垃圾桶，機械的朝樓上走去。

楚瑤沒再回家，結婚紀念日那天也沒有。

江聿風枯坐在餐桌旁，給楚瑤打電話，一陣盲音後，電話接通了，那邊楚瑤的心情很好，“老公啊，抱歉了，今天公司有點事，我就不能陪你過結婚紀念日了，等我過兩天一定補給你！”

“相信我家親親老公一定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兒就跟我生氣吧！”

“我這邊還有事，就不跟你多說了，麼麼噠！”

電話掛斷。

江聿風唇角扯出一道嘲諷的弧度，輕聲道：“騙子。”

秘書明明說楚瑤在跟陳華笙度假，在泰國瘋狂撒錢，跟男模玩的難舍難分！

他從一旁櫃子裏翻出那份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輕飄飄的放到桌上，最後看了眼這個空蕩蕩，已經沒有任何他痕跡的家，拖著行李箱離開了。

楚瑤，再見了。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