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蕭衡沉重的拍了拍我的肩,斂起眉的淒苦,拉著我回了正堂。
我悄悄吃下丹藥,靜靜站在鳳相身側,感受著胸口的真氣一點點複原。
回歸澎湃時,我心中冷笑,趁其不備,拔下頭上銀簪,對準了鳳相的脖頸刺去。
“砰——”
鳳府人才濟濟,暗衛無數,剛一出手,暗衛便拔出長劍,向我刺來。
我手無寸鐵,傷勢未愈,很快敗下陣來。
蕭衡震驚的瞪著我,“梨娘!住手!”
我扯掉堂中紅綢,卷走暗衛手中兵器,跳上房頂,在高聳的屋簷上翻轉騰挪。
隻要能逃出風府,我就自由了。
“噗!”
後背猛然中了一劍,劇烈的疼痛讓我渾身一僵,動彈不得。
“梨娘。”
蕭衡聲音冰冷,“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怔愣回頭,看著身上的劍,那是蕭衡生辰時,我親手為他鍛造的青霜劍,他視若珍寶,從不離身。
如今,侵滿了我的鮮血。
蕭衡嫌惡的看了我一眼,拔出青霜劍,把我從房頂上提了下去,一腳踹在我膝蓋上,逼我跪在鳳相腳下。
蕭衡眼中隻有蔑視和憤怒,沒有半分不舍與憐惜。
這就是,我的夫君。
我想仰天長笑,但我動彈不得,隻是鮮血噴湧而出,眼淚不停落下。
鳳相單手將我拎起,低聲道,“逆女!你總算落到我手上了!”
隨即,將我重重向後一拋,摔的我口吐鮮血。
“來人,把她關起來!”
柴房,我雙臂被高高吊起,衣衫被撕的稀爛,但凡是個膽大的家丁仆人,都能悄悄潛進柴房,對我上下其手。
傍晚,柴房昏暗,鳳相舉著蠟燭,一寸寸端詳著我的皮膚。
冷笑道:“你以為,你能逃多久?”
“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掌心,從你住進六皇子府,我就知道了。”
“傷疤太多了,實在是不中用。”
“來人,傳歐陽,給她換皮!”
“再把青樓的桂媽媽叫來,逆女在外淫蕩多年,定不是處子,桂媽媽有辦法,能以假亂真。”
都已經鬧到你死我活了,父親還以為,我能做他的棋子嗎?
太看輕我了。
我就算死,也不能任人擺布。
府兵靠在鳳相耳邊說了幾句,他臉色登時變了,匆匆向外走。
窗外,穿來鳳相諂媚的聲音,“卑職參見殿下。”
“不知殿下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太子盡力壓低怒氣,“我師妹呢?”
“臣不知。”
“別跟我裝蒜,把師妹交出來,不然,惹怒本宮的代價,你承擔不起!”
不顧府兵阻攔,一夥人浩浩蕩蕩闖進柴房。
太子看到我奄奄一息赤身裸體的樣子,當即脫下披風將我嚴密包裹住,抱著我向外走。
蕭衡狐疑問道,“大哥,鳳相是三朝元老,就連父皇也敬他三分,大哥何必為了一個小女子....”
“砰!”
太子重重一拳砸到蕭衡臉上,另一隻手牢牢的抱著我。
“若非你負心薄幸,見利忘義,師妹怎會身陷囹圄?”
“要是師妹有個好歹,本宮要你生不如死!”
蕭衡不解,捂著臉跪地,“臣弟不知......”
太子冷峻的眸光瞟過鳳相和蕭衡,聲音低沉,不怒自威。
“本宮,會讓傷過師妹的每一個人,付出代價!”
“尤其是你,蕭衡!”
在東宮醒來時,已經過了年關,春寒料峭,室內炭火燒的很足,幾乎是溫暖如春。
太子經常來看我。
我眼前心中,不受控製的,不斷重複著,蕭衡手持青霜劍,刺進我的後背的那一幕。
有時幾乎聽不到太子在說什麼。
就這樣恍恍惚惚的養到初春,傷勢恢複了半邊,我聽聞太子在湖邊垂釣,於是裹上狐裘去找他辭行。
天地白茫茫一片,湖邊亂石上,太子長身玉立,手握魚竿。
見我來了,太子展開笑顏,驚喜道,“師妹!你怎麼出來了?”
未幾,麵帶擔憂,“外麵風大,你的傷還沒好,仔細著了風寒。”
我站到太子身旁,“師兄,你在做什麼?”
太子笑道,“冬天的鯽魚最好,我打算親手釣一隻,給你燉湯補身。”
太子跟蕭衡長得很像,都是口鼻端正,劍眉星目的俊朗少年。
不同的是,蕭衡的下頜流暢,比較偏柔和,有些女相,太子的線條更硬朗。
太子跟蕭衡容貌相似,對我的感情似乎也差不多,當年蕭衡也是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的生活,最後.......
太子是這個世上,除了母親之外,對我最好的人。
我不願我們的感情被情愛搞得黏黏糊糊,最後一地雞毛,我在意他,我怕失去他。
“師兄,謝謝你救我,謝謝你精心照料我的傷,但我不能留下,我想回到白山村。”
太子一怔,眉心緊蹙,聲音淒涼。
“白山村.......蕭衡帶你進京後,派人把白山村燒了,村中百姓,無一幸免。”
無一幸免。
無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