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離家出逃,躲在白山村。
蕭衡被人追殺,被我救下。
我跟他相知相許,拜天地,敬山神,在蒼天大地的見證下成了親。
後來,蕭衡帶我回京,我才知他是六皇子。
真是天意弄人,我拋棄身份一心避世,可還是遇上蕭衡,被他拖拽入紅塵。
整個京城都知道蕭衡有一個寵進骨子裏的女子。
我不喜金銀翠繞,不喜深宅大院。
他仿照白山村在府裏建了農屋,建了極為浩瀚的山水鳳光,養了奇珍異獸若幹,變著花樣哄我開心。
我討厭階級,就算身在其中無法傾覆,至少也不能太折辱下位者的尊嚴。
於是,蕭衡免了闔府上下的跪拜禮,廢除了嚴苛的刑罰,逢年過節還有紅包奉上。
下人們過的自在幸福,對我感恩戴德,整個六皇子府都傾盡一切寵著我。
我唯一的煩心事,就是怕蕭衡奪嫡。
可偏偏,他麵上寵辱不驚,實則野心勃勃。
發覺蕭衡野心的那日,我夢到身份被揭開,落得跟母親一樣的下場,被抽出全身骨頭,成一攤血肉模糊的爛泥。
我決心離京,原本舍不得蕭衡,現在,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蕭衡不敢公然迎娶鳳命之女,玩了一出金屋藏嬌。
次日清晨,鳳依依眉眼中多了幾分媚態。
“那有你這樣的無賴,還沒成親呢,就欺負人家。”
蕭衡攬著她的肩膀喂她喝粥,“乖乖,還不是早晚的事嗎。”
遠遠看去,跟我們平時的恩愛別無二致,就連管家也看走了眼。
“夫人,您養的狗.....”
鳳依依抬頭,管家怔了一下,看向坐在下首喝粥的我,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蕭衡瞪了管家一眼,鳳依依捏著帕子嚶嚶哭道。
“夫人是誰?你不是隻有我一個嗎?”
蕭衡輕柔為她拭淚。
“梨娘是妾,過去府裏隻有她一人,頗有些拿大,你既已入了府,想怎麼調理都使得。”
“真的?”
“真的!”
蕭衡一拍桌子,目光射向我,“還不跪下,向夫人請罪!”
過去蕭衡礙於身份,無法以我為妻,但他說此生隻愛我一人,我也就沒在乎過名分。
恩愛三年,一朝變了心,我就成了他可以拿來哄新歡的賤妾。
我詫異抬頭,起身請罪。
“妾腿上有傷,實在跪不得,妾回房思過。”
蕭衡瞧了瞧我的腿,心疼的皺緊了眉頭,眼中布滿憐惜。
鳳依依媚眼一掃,柔柔道,“跪不得?那就掌嘴!”
滿座皆驚,下人們麵麵相覷,任誰也不敢對我動手。
以前丫鬟給我梳妝不慎劃破了我的臉,就被蕭衡砍去了雙臂。
管家心一橫,對我揚起了巴掌,卡在半空遲遲不敢揮下。
鳳依依幾乎要揉爛錦帕。
“我就知道,我說話不管用,既如此,衡郎還是送我回家吧。”
管家依然不敢動手,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蕭衡心一橫,把茶盞砸到了管家頭上,怒喝,“你的命還要不要?”
管家已經六十了,是最和藹慈悲的老人家,何必這樣為難他。
“啪!”
我重重一耳光扇在自己臉上,來不及收內力,所以力道極重,白皙的小臉上赫然可見血紅掌印,唇角也緩緩滲出血痕。
眼眶裏蓄滿了淚,我仰頭看著蕭衡,決絕道。
“這樣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