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親宴上,假少爺蕭然突然衝進來。
他衣衫淩亂,渾身是傷,對著我就是聲嘶力竭的哭喊,“蕭辰,我知道你恨我搶走了本該屬於你的人生......”
“但你就算再嫉妒,也不該把我打成這樣!我本來就已經決定要離開,把一切都還給你,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爸媽聽到後,不顧我的解釋,當即宣布取消認親宴,並宣布蕭家的繼承人永遠隻有蕭然一人。
姐姐蕭雅更是打斷了我的手腳,將我關進地下室。
我的未婚妻一怒之下,把我丟去蜂場,讓我學習蜜蜂的無私奉獻。
一個月後,全家來看我,他們都對勤勞溫順的我感到滿意。
但這時,我突然對未婚妻身上的香水,產生了劇烈的生理反應。
我的鼻子劇烈地抽動著,渾濁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灼熱,死死地鎖定在林婉身上。
下一秒,我的身體便完全被本能接管。
一個月後,全家來看我時,我正蹲在一個破舊的蜂箱旁。
這是我這一個月來唯一的工作。
蜂箱的一角裂開了,幾隻工蜂焦躁地爬進爬出。
“蜂巢......破了......” 模糊的話語在口中吐出。
“必須......修好......需要安全......”
我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舐著那道裂縫,試圖用自己的涎水將其粘合。
這動作笨拙而徒勞,但我卻做得異常專注,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口中,無意識地發出了低沉、持續的“嗡嗡”聲。
幾個人影出現在視野邊緣,衣著光鮮,與這破敗的環境格格不入。
“蕭辰。”
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絲試探,“我們來接你了。”
姐姐蕭雅的聲音緊隨其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
“蕭然已經原諒你了,看在你在這裏‘認真反省’的份上,爸媽決定讓你回家。”
我沒有抬頭,繼續著我的“修補”工作,我不斷舔舐著蜂巢。
舌尖傳來木頭粗糙的質感和一點點蜂蜜殘留的甜味。
“你看,他好像......在幹活?”
母親的聲音裏透出一絲驚訝,隨即轉為一種如釋重負的欣慰。
“看來這苦沒白吃,小辰知道錯了,都開始主動勞動了。”
“哼。” 蕭雅冷哼一聲,語氣緩和了些許,但依舊帶著審視。
“總算學了點規矩,不像之前那麼不聽話了。”
林婉站在那裏,雙手環胸,精致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
“看來這蜂場,確實有‘淨化心靈’的功效。知道錯了,肯幹活了,總算沒白費這番安排。”
蕭然適時地補充道,“是啊,爸媽,姐姐,林婉姐,看到哥哥這樣,我心裏也替他高興。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他說得情真意切,我對此卻不聞不問。
此刻我的世界裏,隻有這破損的蜂巢,以及那越來越強烈的、要將其修複的本能。
嗡嗡聲從我的喉嚨深處持續不斷地湧出。
就在這時,一股濃鬱、甜膩得近乎發暈的香氣侵入了我的鼻腔。
林婉向前走了幾步,靠近了我。
她昂貴的定製香水,帶著複雜而強烈的花果甜香,對我而言,卻如同最高等級的蜜源信號,又像是......蜂王獨有的、不容抗拒的信息素!
我舔舐蜂巢的動作猛地停滯了。
鼻子劇烈地抽動著,捕捉著那致命的香氣。
原本專注於蜂巢的渾濁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灼熱,死死地鎖定在林婉身上。
下一秒,我的身體完全被本能接管。
我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態,近乎是匍匐著,手腳並用地爬到了林婉的腳邊,然後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高高地撅起我的臀部。
接著,我舔舐著她那雙昂貴的靴子。
我的喉嚨裏還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嗡嗡聲。
“啊——!”
林婉率先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臉色煞白,猛地向後退去,卻被我死死抱住了小腿。
父母和姐姐也徹底驚呆了,他們麵麵相覷,顯然無法理解眼前的這一幕。
“爸!媽!姐姐!林婉姐!”
就在這時,蕭然連忙上前,擋在我和林婉之間,試圖將我拉開,同時高聲解釋道,
“你們別誤會!蕭辰他......他這是......這是在用最極端、最卑微的方式向林婉姐道歉啊!畢竟,他之前做了那樣的事情,心裏肯定很愧疚啊,才會做出這種......這種怪事!”
然後,他轉身對我說,“哥哥,我已經原諒你了,你現在沒必要這樣子裝可憐吧。”
他的話像是一劑強心針,注入了慌亂的眾人心中。
林婉的臉色由最初的驚嚇轉為極度的憤怒和羞辱。
她覺得我這副卑微到怪誕的樣子,分明是故意在眾人麵前讓她難堪,好像她真的對我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
她用力一腳踢開了我的頭,高跟鞋尖狠狠地撞在我的額頭上。
“你夠了!蕭辰!收起你這副惡心的樣子!”
她怒斥道,聲音尖銳而刻薄。
“你以為這樣裝瘋賣傻,我就會原諒你嗎?你隻會讓我更看不起你!”
胸口傳來一陣悶痛,但我隻是茫然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我完全不理解她的憤怒和話語中的含義。
下一秒,那股被香氣引動的本能再次占據上風,我固執地、搖搖晃晃地再次湊上前去,低下頭,繼續用舌頭舔舐她剛才踢我的那隻鞋子,仿佛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使命。
姐姐蕭雅看著這一幕,眉頭緊緊鎖起,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她深吸一口氣,對父母說道,“爸媽,看來弟弟是真的深刻反省了,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才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表達歉意。我們......我們還是趕緊把他帶回家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對對對!”
父母如夢初醒,連連點頭,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尷尬和想要逃離此地的急切。
“趕緊走,趕緊回家!這副樣子,太丟人了!”
於是,我被他們半拖半拽地塞進了車裏。
回家的路上,我蜷縮在車子最角落的位置,低著頭雙手抱膝,對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毫無反應。
斷骨處的隱痛和胸口的悶痛交織,但更清晰的,是鼻腔裏殘留的那股甜膩香氣,以及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嗡鳴。
“蕭辰啊,你也別怪我們當初對你嚴厲。”
車上母親語重心長地說,“我們知道你流落在外受了很多苦,心裏有委屈,但這不能成為你怨恨家人,甚至對你弟弟......對蕭然下狠手的理由啊!”
“是啊。”父親接話,語氣威嚴。
“蕭然雖然不是我們親生的,但也是我們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早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你那樣對他,太讓我們寒心了!”
姐姐蕭雅的聲音也響起,帶著一絲刻意的溫和。
“不過,看在你這次誠心悔過的份上,我們決定既往不咎。蕭然也說了,他原諒你了。我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林婉坐在前排,沒有回頭,隻是冷冷地補充了一句,“回家以後,給我安分守己。再敢發瘋,或者對蕭然動手,別怪我們不客氣。”
最後,父親清了清嗓子,宣布了一個“好消息。
“看在你已經好好反省了的份上,我們決定,重新為你舉辦一次認親宴。到時候,你要好好表現,別再讓我們失望了。”
對此我隻是麻木地蜷縮著,努力擠了擠鼻尖,聞著那蜂蠟和香水的混合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