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古早虐文裏的炮灰男二,我的日常任務就是:
當女主和男主深情款款時,我是喜提好人卡的溫柔備胎
當女主跟男主鬧翻時,我是不顧一切維護女主的堅實後盾,甚至女主揣著別人的崽,我也無怨無悔地接盤喜當爹。
我為她自剖雙眼,經脈盡斷,為她家破人亡,到頭來,卻換來她冷冰冰的一劍。
重來一世,我覺悟了,這倒黴男二誰愛當誰當吧。
再次睜開眼睛時,陳妙妙的一把劍正橫在我的脖子上。
麵對周圍困住自己的人,她紅著眼睛怒吼說——
“我要跟他退婚!我真愛的男人是顧岑寒,今天誰敢攔我,我們同歸於盡!”
我叫溫書意,是藥王穀的少穀主,陳妙妙是我的未婚妻。
從小,她因為受傷經脈阻塞不能修煉,天泉宗將她送到藥王穀醫治,我們家各種稀世珍寶往她身上砸,終於為她治好了傷病,還讓她一躍變成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女俠。
但陳妙妙說,世界這麼大,她想去看看。
她還跟我保證過,等自己遊曆江湖回來,就會心甘情願地跟我成婚。
再然後,她遇到了大魔頭顧岑寒,對人家一見傾心,現在鬧著退婚,還揚言要殺我。
我伸出手,幽幽地推了推她的劍,說:“妙妙,你想退婚,就好好跟我們商議,做什麼喊打喊殺的呢?我又沒得罪過你,退婚這個事兒,還是你對不起我,何必拉著我同歸於盡?”
陳妙妙愣了一下,連抵在我喉間的劍都僵住了。
怕她反悔,我趕緊轉向現場的族人宣告說——
“從今以後,我與陳妙妙退婚,她與我藥王穀之間沒有半分關係,我們與她恩斷義絕!”
怕給陳妙妙留後路,我又轉向她強調說——
“陳妙妙,你記住,恩斷義絕的意思是,以後不管發生何事,你都不能踏進藥王穀半步!”
陳妙妙答應了,還歡天喜地的奔向屬於自己的幸福了。
然而,半個月以後,她一身是傷地回來找我,撲到我身上哭哭啼啼——
“書意哥哥,顧岑寒騙了我!他接近我,隻是為了奪取我們天泉宗的寶物!”
陳妙妙現在挺慘的,從前她在藥王穀時,是養尊處優的天泉宗大小姐,我們藥王穀未來的女主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出個門,前呼後擁,身上掛著的法寶靈藥都能開店了。
現在,她的容貌毀了,一雙眼睛也被挖了,整張臉血淋淋的,有些嚇人。
她抓著我的衣領,委委屈屈地控訴著——
“他屠了我們天泉宗滿門,我爹娘全都死了,隻剩下我,你......還願不願意要我?”
2
這件事,我早有預料,甚至還寫信給天泉宗提醒過。
顧岑寒是修真界出了名的魔頭,他假裝受傷改邪歸正都是假的,目的就是為了奪取天泉宗的寶物,他跟陳妙妙之間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他為了奪寶設下的陷阱。
可惜,天泉宗應該是舍不得女兒女婿,還是把他們放回了家門。
麵對陳妙妙的哭訴,我生硬地掰開了她的手,微微笑著說——
“陳姑娘,我們已經退婚了,且你與藥王穀之間,早已恩斷義絕了。”
陳妙妙顫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問:“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咱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天泉宗與藥王穀向來交情不錯,如今我們遭此劫難,你竟一點舊情都不顧?”
我輕飄飄地反問:“當初你持劍脅迫我退婚,又顧念半點舊情了麼?”
陳妙妙低下頭,語氣難堪地解釋說:“我那是被賊人蒙蔽,一時糊塗才......”
我不鹹不淡地打斷她:“陳姑娘,細節見人品,且不說你我婚約,我向來對你極好,從未對不起你,就是我們藥王穀醫治你,照顧你多年,對你算是有莫大的恩情,你為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反過來背叛我們,還口口聲聲說要殺我,可見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我頓了頓,又譏諷說:“你我之間,就算有舊情,也是我對你的恩情。”
陳妙妙被堵得說不出話,半晌才難堪地低下頭:“可,可我的眼睛......”
她求我醫治她的眼睛,她要回去找顧岑寒報仇。
我幽幽地一笑,說:“你的眼睛是被挖的,想要醫治眼睛,須得找另一雙眼睛代替。”
陳妙妙瞬間燃起了希望:“書意哥哥,你曾說過,甘願為我獻出生命......”
我哦了一聲,一盆冷水澆在她的頭上——
“那是對我未婚妻說的,不是對跟我退婚的顧夫人說的,請你自知。”
陳妙妙最終幽怨地走了,臨走之前,她還咬牙切齒地說要去找顧岑寒報仇。
穀中的人挺心疼她的,畢竟陳妙妙從小是在我們藥王穀長大的。
甚至還有人來勸我,把陳妙妙找回來,別讓她去顧岑寒那邊送死。
我笑了笑,說:“放心吧,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3
前世,顧岑寒同樣屠了天泉宗,同樣挖掉了陳妙妙的眼睛。
陳妙妙一身是傷地回來找我,在我麵前哭得聲嘶力竭,還非要去找顧岑寒報仇。
我心疼她雙目失明,於是挖了自己的眼睛,為她恢複光明。
她‘情深義重’地承諾我,等找到顧岑寒報仇以後,就會回來跟我成親。
結果,她跑到顧岑寒的底盤,跟人家纏纏綿綿,上演一出破鏡重圓的好戲。
陳妙妙就是這樣的人,為了顧岑寒完全沒有底線的。
哪怕她的父母死在顧岑寒的手中,哪怕天泉宗被顧岑寒覆滅,她的恨意也不會持久。
隻要顧岑寒向她勾勾手,說一句逗弄她的葷話,她又麵紅耳赤跺著腳撲進人家懷裏了。
可我呢?沒了眼睛,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躲在藥王穀中做個廢人。
我也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天才神醫,為了她付出所有,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她卻用我的眼睛,深情款款地看著另一個男人。
甚至在她跟顧岑寒和好以後,還不肯把眼睛還給我,隻嘴上敷衍地說了句——
“書意哥哥,你對我的好,我會一輩子都記在心裏,我會為你找到一雙合適的眼睛的。”
能用到我的時候,我是她的‘書意哥哥’,用不到的時候,我就是她的累贅和障礙。
這一世,我不會再被她蒙蔽了。
果不其然,陳妙妙離開沒多久,修真界就盛傳顧岑寒身邊多了個受寵的夫人。
陳妙妙帶著那個魔頭來藥王穀找我,原因是——
她想給那個男人生個孩子。
4
山門口,我對著陳妙妙一陣無語。
陳妙妙穿著火紅的狐裘錦衣,頭發上插著環釵金飾,看樣子是真的受寵。
她含羞帶怯地推開了顧岑寒,挪著蓮步走向我,咬著唇低低地說——
“書意哥哥,好久不見了,今天我們來,是想求你一件事......”
得知她想跟顧岑寒有個孩子,但因之前受傷,身子虧了許多,一直沒能成功。
於是想到來求助藥王穀,問我有沒有能幫她的法子。
我再度無語,幽幽地說:“他殺了你父母。”
陳妙妙眉毛一擰,急著辯解說:“不是的,他不是故意的!岑寒的功法出了問題,那天他是走火入魔,他沒想殺我爹娘的......隻是想借助我們天泉宗的寶物,遏製魔性而已。”
我又說:“他滅了你們天泉宗滿門。”
陳妙妙又辯解說:“這也不能完全怪岑寒,他自幼受盡苦楚,為正道所不容,連我們天泉宗也曾討伐過他,既然我們能殺他,他自然也能殺我們,正邪爭鬥不是從來如此麼?”
嗬嗬,為了維護顧岑寒,她連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那我還能說什麼?
陳妙妙說,她想給顧岑寒生個孩子。
那是他們愛情的結晶,也是天泉宗與顧岑寒和解的象征。
她還很會安慰自己:“冤家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想,即便爹娘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看到我整日沉浸在仇恨中,也希望能看到我活在人世中,獲得真正的幸福的。”
我:“???”
我估摸著,陳伯父和伯母泉下有知,看到她這副衰樣子能氣得活過來。
陳妙妙滿心竊喜地摸著自己的小腹,仿佛那裏已經開始孕育一個小生命。
可惜,她現在還不知道,顧岑寒處心積慮讓她生孩子的原因是什麼。
5
顧岑寒曾有個白月光,他跟那個白月光的故事簡而言之就是——
他是反派中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白月光是正派中演技賊好的白蓮綠茶。
他倆的私情後來被正派得知,顧岑寒跑了,留下白月光受刑,從此成了個活死人。
顧岑寒之所以會接近陳妙妙,是為了奪取天泉宗的至寶。
但那個至寶可不是為了壓製他功法中的魔性,而是為了救活那位白月光。
但想要激活至寶的功效,救活那位白月光,現如今還差一樣東西。
那就是剛出生不過三天,擁有陳氏血脈的嬰兒。
前世,陳妙妙也懷孕了,那時候,她還在顧岑寒的身邊,無意中發現白月光的事。
她怕顧岑寒真要獻祭自己和孩子,於是挺著大肚子哭著回來求助我。
我當時表示,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把她肚子裏的孩子打了,讓顧岑寒失去念想。
但陳妙妙不願意,還哭哭啼啼地說,那是她心頭的一塊肉,她舍不得孩子。
當時,她飽含熱淚地抓著我的手,滿懷期盼地問:“書意哥哥,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而我,秉承一向的備胎原則,真的把她留在藥王穀,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顧岑寒圍攻藥王穀,逼著我交出陳妙妙和孩子,我死活不肯,他就挑斷了我的手腳筋。
為了逼迫陳妙妙出來,顧岑寒甚至還想要我的命。
但那時候,陳妙妙抱著孩子躲在暗處,連吭都沒吭一聲。
最後,還是顧岑寒把她找出來的。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凝聚著我們藥王穀千百年來的心血,我們家贈給陳妙妙當作訂婚之禮的寶物,被她轉手送給了顧岑寒,隻為了她心心念念的好情郎能隨時隨地找到她。
而她,之所以拚死拚活也要留下那個孩子,才不是心疼什麼自己的骨肉,而是不舍得自己跟顧岑寒的孩子,她還抱著一線希望,以為能憑借那個孩子,讓顧岑寒有所改變。
但顧岑寒卻當著陳妙妙的麵,把那孩子的心臟掏了出來。
他本就是個無心無愛的人,幼年時因為一點小事,殺了親生父母,屠戮全族,倒是有人可憐他,念他年紀小,以為能拯救他,讓他悔悟,還親自傳授他功法,給他回頭的機會。
可他轉頭就為了奪取至高無上的功法,親手殺死了對自己有養育和教誨之恩的師父。
陳妙妙說得沒錯,顧岑寒是從小受過很多苦。
但那些苦,都是他自找的,他這樣的人,就算死一千次都不夠。
估計也就隻有陳妙妙哭著喊著把他當成寶,跟他上演一場愛恨糾葛的故事了。
反正這一世,我下定了決心,珍愛生命,遠離神經病,再也不摻和他倆的破事了。
6
陳妙妙哭著求我幫她,她還含情脈脈地轉向顧岑寒說——
“岑寒從小孤苦無依,親緣斷絕,我想跟他有個家,有了孩子,我們就圓滿了。”
我有些糾結地望著她,因為我的猶豫,顧岑寒翻臉了。
他還隨手抓了一個路過的弟子,惡狠狠地向我威脅。
如果我不願意幫他們,就屠戮我們整個藥王穀陪葬。
我立刻搬出‘拒絕醫鬧’的牌子,對顧岑寒滿臉複雜地說——
“有沒有可能,總是生不出孩子,是你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