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鴛鴦雙飛的時候,我正攔著世子妃過去。
「少爺有事,夫人您且稍等。」
聽著房中聲音,女人止了步伐,驕橫看我:
「你敢命令主子?」
我垂下頭,連連稱否。
「奴才怎麼敢?是少爺說了不讓旁人打擾,不然奴婢哪裏敢站在這裏攔著夫人?」
她愛聽別人叫自己夫人。
聞言緩和臉色,對著身後的侍女說:
「我就不進去了,待會你盯著,讓他們好生拍拍吉祥的福氣。」
說完,就走了。
拍福,其實就是讓那承過恩的女人赤裸站著,幾個婆子上前用掃帚等東西拍打她的小腹。
不僅沒尊嚴,還疼得厲害。
我聽得不敢抬頭,隻能縮著身體。
世子妃走後不久,門就開了,開門的是衣衫淩亂的吉祥夫人。
打開門,她又回到床前跪著。
而床上已然穿戴整齊的世子見到我們來,很是不情願。
「夫人呢?」
春杏端來熱水和帕子,沾濕了給世子解暑,手上不停,還要回話:
「夫人說不愛聽這些事,她不想和旁人分享少爺,所以早早回去了。」
世子臉上露出些許懊惱,隻眼底還是饜足的。
「好,你們帶著吉祥出去,如意,給我磨墨,少爺我要給夫人寫信道歉。」
我聽著書房外頭吉祥的慘叫聲,拿墨的手不由得顫抖兩下。
那兩個拍福的嬤嬤是世子妃特意去雇來的,入府之前是做虔婆出身。
她對世子說,她可憐這些婆子到老了無處可去,所以來府中隨便給她們個安身之處就好。
哪成想,這些人一入侯府就成了世子妃掌控良妾的最有力手段。
外頭的拍福一時半會結束不了,世子寫信卻寫得很快。
他筆力略有漂浮,能看出筆者剛勞累過。
但是夫人最喜歡這樣「有誠意」地道歉,她說:「少爺用不著送青青很昂貴的東西,隻要有心意就好。」
這句話讓世子爺更愛她了。
世子寫到:「愛妻伴我朝朝暮暮,我與愛妻共赴天宮······不求富貴,隻求多子多福······」
眼見著信要寫完,我咬咬牙:「少爺,拍福也用不著拍這麼多下,那些老婆子身強力壯,用的掃帚也未免太大,吉祥夫人難免受傷。」
少爺毫不在意:
「那又如何?青青說了,這妾不過就是個小三,插足別人的愛情,她就應當得到報應。」
「青青聽了她們叫聲高興,難不成我還要為了個妾委屈正妻?如意,你這可是在勸我寵妾滅妻?」
我惶恐說不,而後閉上嘴,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心中百感交集。
他說這些話,我親耳聽著馮青青說過一回,那次是在她剛來侯府,世子將她引薦給其他貴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