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學軍拿著我爹的遺物找來,在我爹墳前說會照顧我一輩子。
我以為我又有了親人和愛人,欣喜萬分,我體諒他是城裏人,幫他幹農活,替他找工作,甚至連他的表妹我也愛屋及烏。
可訂婚後我去給他送飯,卻聽見他跟他兄弟的對話。
“學軍,曉棠一個孤兒不容易,你騙她劉芝芝是你表妹就算了,為什麼還讓她把廣播站的工作讓給劉芝芝呢?”
“工農兵名額的事不把穩,我當然要多為芝芝找條回城的路。”
“如果不是為了陪我,芝芝也不用下鄉,她為了我吃了這麼多苦,一到冬天,滿手都是凍瘡,不替她把一切都考慮好,我過不去自己這關,這個工作,是我給她最後的保障!”
......
“劉芝芝吃苦了,曉棠就沒吃苦?你自己看看曉棠的臉跟手,凍瘡比劉芝芝嚴重多了!你跟曉棠可是有婚約的!你可是在她爸墳前發誓要照顧她一輩子的!”
邵學軍沉默了片刻:“反正這麼多年曉棠都過來了,她都習慣了,芝芝不一樣,她吃不了這種苦。我會履行婚約跟曉棠結婚,但是這個工作,必須給芝芝!”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木然的坐在炕上。
一年前邵學軍拿著我爹的信物找上門來,說是我的未婚夫。
他給我送城裏的吃食,教我讀書寫字,我受傷時從山裏把我背回來,在我爹墳前發誓說會照顧我一輩子。
我以為他是真心的,還傻傻為自己又有了親人愛人高興,為了能配得上他,我甚至還托人找個了廣播站的工作,可沒想到他居然把工作給了劉芝芝,在他眼裏,我就是劉芝芝回城的鋪路石。
院子裏響起腳步聲,邵學軍帶著劉芝芝推門走進來。
見我眼睛通紅,邵學軍神色一淩:“曉棠,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了!我找他去!”
劉芝芝也上前關心的看著我:“對呀曉棠,是不舒服還是有人欺負你?要是有人欺負你,讓表哥去收拾他!”
我看著兩人心裏一陣發冷。
是我眼瞎,一年裏竟然半點沒發現他們的勾搭跟算計,還像個傻子一樣以為二人真的是表兄妹關係。
見我不語,邵學軍說道:“曉棠,芝芝過兩天要去縣裏工作了,你衣服多,給她找兩件好的!”
劉芝芝從炕上拿起一件衣服,往身上比了比:“我本來不想來的,學軍哥非要我來,曉棠,這件顏色好看,你借我穿兩天吧!”
我將衣服從劉芝芝手裏抽回來,扯出一個酸澀的笑:“芝芝也要去縣裏工作了?我怎麼不知道,是哪個單位啊?”
二人一僵,看著我沒說話。
邵學軍不耐煩的說:“哪那麼多問題,反正就是去縣裏工作,你快把衣服拿出來給芝芝挑一挑!”
眼睛有些發熱,我倔強的看著邵學軍:“怎麼,她來借我的衣服,我連問兩句都不行了?”
劉芝芝臉漲得通紅,眼淚汪汪的往外走:“學軍哥,衣服我不借了,我還是走吧!你可千萬別為了我跟曉棠吵架!”
邵學軍追了出去,回屋後不滿的看著我:“不就幾件衣服,你至於這麼小氣嘛,芝芝都哭了!你快拿幾件衣服跟我去知青點給她道歉!”
“我不去!我做錯了什麼要道歉?”
邵學軍怒視著我:“林曉棠你今天怎麼回事?吃槍藥了?平時芝芝對你那麼好,現在她有了工作,你不替她高興就算了,借兩件衣服你都不肯!”
“芝芝是我表妹,得罪了她,你還想不想進我家門了?我告訴你,你趕緊把衣服拿出來,跟我一起去給芝芝送衣服!”
見我不動,邵學軍一把將我推到地上,從櫃子裏抽出幾件新衣服大步離開。
我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邵學軍喜歡劉芝芝,他直說啊!
我成全他們這對苦命鴛鴦就是了,他為什麼非要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