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兒媳媽媽假模假樣地挨著我坐在沙發上，親昵地挽起我的胳膊。

“親家母，小薇說你們在這幾年辛苦了，我和小薇她爸也退休了，現在也該我們換換你為這個小家做貢獻了！”

“要不以後讓孩子養老我們也不仗義，對不對？”

我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臂，這時老伴也從房間裏走出來，我盯著小薇聲音顫抖著開口：

“所以，你們是想趕我們走，讓你爸媽過來和你們一起住是嗎？”

小薇麵無表情地看向我，可語氣裏已經激動起來。

“媽，你別說趕走那麼難聽的話，當時你說好了這個房子是為了我們兩個人結婚買的，現在你賴在這裏不走也沒意思。”

“我爸和我媽現在退休了，想過來和我們一起住，你都和我們住了六年了，現在換我爸媽過來住六年很合理吧！”

老伴紅著眼睛盯著兒媳，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老伴有高血壓，我害怕他犯病，上前扶住他，對著衛生間的方向喊道：

“張傲，你出來給我和你爸收拾下行李，我和你爸今天就給你們騰地方！”

兒子磨磨蹭蹭從衛生間裏出來，看向我們的眼神裏都是閃躲。

“媽，要不你們明天再走吧，現在都晚上6點多了。”

兒媳聽到兒子的話，馬上叫嚷起來：

“他們不走我爸媽住哪啊？一共就是三居室，你讓我爸媽打地鋪嗎？”

“小薇，怎麼這麼不懂事，讓小傲安排，他能安排好安安爺爺奶奶的。”

親家母在那麵佯裝責怪兒媳，一直一言不發的老伴紅著眼圈一字一句地問道：

“張傲，你確定要趕我和你媽離開，是嗎？”

“即使這房子是掏空我和你媽全部積蓄買的，即使我和你媽沒有一處安身之處，即使我們任勞任怨地給你們帶了6年孩子，你還是要趕我們走，是嗎？”

兒子低著頭看著地麵，一句也沒有說，默認了老伴的話。

老伴突然間大力錘了一下房門，巨大的聲響讓房間裏的每個人都抬頭望向他。

“我問你話呢，你確定要趕我和你媽離開是嗎？”

兒子低著頭踟躕了半天，囁嚅地開口：

“爸，我也是沒辦法，這些年我一直在外打工，家裏都靠小薇支撐著，我對不起她，我得聽她的。”

“你和我媽都能吃苦，等夏天我給你們點錢，你們把西牆修好，不影響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