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些言語,裴雲澤隻是神色淡淡,並未反駁。
直到那一刻,楚清歡才如夢初醒,原來她眼中那個與自己真心相愛的男子,竟是因為蘇瑤姬才與她在一起。
而蘇瑤姬,她最好的朋友,竟然身份如此尊貴。
楚清歡一開始就知道蘇瑤姬鐘情當朝大將軍魏齊雲,因為她與蘇瑤姬初次相遇的時候,蘇瑤姬正在禦花園偷偷跟在魏齊雲的身後。
當時她險些被發現,是楚清歡給她打了掩護。
蘇瑤姬身著華服,楚清歡以為她身份尊貴,從未想過與她有什麼交集。
可蘇瑤姬卻說自己是太後宮裏的宮女,沒什麼朋友,想同她結個伴。
楚清歡尋思著太後身邊的宮女自然不一樣,所以也未曾多想。
兩人一來二去,成為了好友。
但他沒想到,裴雲澤世因為蘇瑤姬才接近的她。
原來裴雲澤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蘇瑤姬。
之所以和她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和蘇瑤姬賭氣。
隻是因為,她足夠卑賤。
其實仔細想想,一切皆有跡可循。
蘇瑤姬與魏齊雲每次爭吵,裴雲澤皆是這般火急火燎,催促她前去安撫。
那時的她,並非毫無疑慮,亦曾旁敲側擊,試圖探尋他的真實心意。
猶記得,他聽完她的試探,眼中滿是澄澈,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臉頰,嘴角勾起一抹無奈又寵溺的淺笑。
“你呀,莫要胡思亂想,隻因瑤瑤是你最要好的姐妹,我才愛屋及烏,她若與將軍鬧到不可開交,你定是憂心忡忡,我又怎能坐視不理?若不是看在你的情分上,我怕是連她姓甚名誰都不會在意。”
彼時,他的話語情真意切,表情拿捏得恰到好處,楚清歡隻覺心頭一暖,滿心的疑慮瞬間煙消雲散。
沉浸在他編織的溫柔謊言裏,再未起過一絲疑心。
如今回想起來,自己竟是那般愚蠢,輕易就被他的花言巧語哄得暈頭轉向。
踏入蘇瑤姬的宮殿,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
屋內一片狼藉,往日精致的花瓶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碎片散落四周,折射出清冷的光。
蘇瑤姬坐在床邊,發絲淩亂,如同一團亂麻,雙眼紅腫,淚水漣漣,抽抽噎噎的哭聲在空曠的宮殿裏回蕩,揪人心弦。
裴雲澤見狀,眼眸中瞬間湧起無盡的心疼,箭步上前,單膝跪地,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瑤瑤,莫要再哭了,瞧你這模樣,哭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說著,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稍一用力,便會弄疼她。
楚清歡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幕,仿若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
他竟然沒忍住,搶在了自己前頭上去安慰,麵上的擔憂也是根本藏不住。
裴雲澤,你如今已經這般不管不顧了嗎?
曾經,裴雲澤對她亦是這般溫柔備至。
可如今,這滿心的溫柔與關切,卻都給了旁人。
待蘇瑤姬情緒稍緩,楚清歡向前幾步,輕聲問道,聲音裏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
“瑤姬,究竟發生了何事,讓你如此傷心?”
蘇瑤姬一聽,剛剛止住的淚水又奪眶而出,哭訴道:“我不過是盼著他能陪我去郊外踏青,共享春日美景,可他總是推脫,張口便是邊關戰事緊急,身為將軍,應以國事為重,難道在他心裏,我就這般無足輕重,連這點小小的心願都無法滿足?”
楚清歡看著蘇瑤姬,心中滿是無奈。
她深知,邊關戰事吃緊,魏齊雲身為將軍,肩負家國重任,自是身不由己。
可蘇瑤姬自幼被眾人捧在掌心,嬌生慣養,性子驕縱,如何能忍受這般冷落。
裴雲澤在一旁好言勸慰,言辭懇切:“瑤瑤,莫要難過,我可以帶你出去遊玩,去哪裏都可以,至於將軍那邊,我也會找機會勸勸他,讓他多抽些時間陪陪你。”
楚清歡看著他為蘇瑤姬忙前忙後,殷勤備至,心中一陣刺痛,如萬針攢心。
她默默地轉身,走到一旁,俯身收拾著地上的碎片,指尖觸碰到鋒利的瓷片,微微刺痛,卻遠不及心中的酸澀。
不多時,蘇瑤姬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應允與他們一同出去走走,舒緩心情。
一行人來到皇家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