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我在課堂上批評了老公青梅的兒子幾句。
當晚我就被人拖進巷子,輪流羞辱,第二天視頻被人發送家長群,繼而全網流傳。
家長群起而攻之,罵我“不配為師,滾出教育界!”
網友調侃,“這能教出什麼?教怎麼討好男人嗎?哈哈哈......”
學校迫於壓力,以我違反師德為由,開除公職,永不錄用。
我傷心欲絕,跑去找柳沐澤,卻聽到他和朋友談笑。
“我這有不打碼的高清視頻,你們看不看?”
“看看看,澤哥,你太夠意思了,有福同享!”柳沐澤的狐朋狗友答應著,趕緊湊到他身邊,圍了起來。
“太勁爆了,想不到厲言溪平日裏裹的這麼嚴實,身材這麼有料啊,看得我都想了。”
聞言,柳澤沐關掉手機,敲了他的腦袋,語氣嚴肅。
“看看就行了,別動歪心思。”
聽到這,猥瑣男收斂了不少,問。
“澤哥,我看你對她也不是毫無感情,你就不怕她知道了這事是你幹的,和你離婚?”
柳澤沐摁滅手中的煙,輕笑出聲。
“她不敢。”
“她現在成了過街老鼠,還丟了工作,隻能依附我,求著我不要拋棄她還來不及呢。”
“哈哈哈,也是,不過話說回來,澤哥,厲言溪是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整她。”
柳沐澤重新點起一支卡比龍,輕吐煙圈,語氣不悅。
“誰讓她這麼矯情,成成不過是扯了下前麵女同學的內衣帶,她就大驚小怪,當著全班的麵批評成成,還請家長。”
“如煙是大明星,被請家長,讓她的麵往哪擱?既然她讓如煙難堪,那我就讓她更難堪!”
說著,他又打開了手機。
裏麵傳來斷斷續續的求饒聲,擊破我最後一絲心裏防線。
01
視頻接近尾聲,裏麵的嘲弄聲接踵而至。
“太爽了!”
視頻放完,猥瑣男意猶未盡,毫無顧忌的開口要求。
“這聲音得勁,澤哥,視頻能不能發兄弟們一份?”
男人的聲音讓我的心揪著,從玄門處死死盯著柳木澤,同樣等待著他的回應。
隻見柳木澤滑動著手機屏幕,很快便將視頻發到了那個僅有他們幾人以及柳如煙的小群裏。
“發群了。”
聞言,一群男人立刻掏出自己手機,談笑聲響徹包廂。
“感謝澤哥賜福。”
我的心如墜冰窟,呼吸停滯了幾瞬。
不知是誰的手機播放了語音,柳如煙假意感激的話傳出。
“謝謝阿澤替我出氣!”
聽到這,方才的猥瑣男急忙接話,話裏話外都是替柳如煙打抱不平。
“澤哥幹得好,誰讓厲言溪這蠢女人惹到了我們如煙大美女。”
“如煙大明星可是我們澤哥的青梅,那是真真的心尖寵啊,若不是長輩封建迷信,同姓不能通婚,現在還有厲言溪什麼事!”
“這蠢女人不長眼,還敢讓如煙姐受委屈。”
伴隨著男人的討伐,是柳木澤的不作為,顯然他也是這麼認為。
可他最是清楚,這件事的始末。
幾天前,柳如煙的兒子柳成林在課堂上扯前麵女同學的內衣帶,嚴重違反課堂紀律,給女同學造成了騷擾。
我當堂批評了他幾句,事後了解發現這並不是第一次,於是請了家長。
柳如煙作為公眾人物,踏入校園的那一刻便引發了巨大輿論,我因此也被她的粉絲群起而攻之。
柳如煙卻連一句道歉也沒有。
一句“小孩之間的玩鬧罷了”,便成功將他的孩子撇清,我也成了“隻會告嘴,小題大做”的無用之師。
彼時的柳木澤還是站在我這邊,護著我,對柳如煙厲聲嗬斥。
“這件事本就是成成的錯,如煙你作為家長不該如此抬頭,會害了他的,快讓成成給那位女同學道歉,並且深刻檢討。”
柳如煙不情不願的讓柳成林道歉,並寫了一百字檢討,這件事才告一段落。
可當天下午,這一幕就被傳到網上,經過惡意剪輯與解說,我成了眾矢之的。
聯係方式被泄露,當天遭受了惡意的電話騷擾,短信也被人圍攻。
當晚更是遭遇了此生最令我後怕的侵害。
裏麵的聲音還在繼續,柳木澤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杯,隨著酒水的傾灑,他的輕蔑聲也脫口而出。
“這都是她活該,誰讓她賤,非得上趕著找如煙的不痛快,自作自受!”
接著又對屏幕那頭柔聲輕哄。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誰讓你委屈,我就讓她百倍千倍還回來,即便是我老婆也不例外。”
一時之間,包廂內又是一片嘩然。
“澤哥,你對如煙姐真好啊,可惜了命運弄人,要不然你倆......”
男人的話戛然而止,包廂裏也突然沉默,柳木澤更是眼底露出憂傷。
仿佛一對璧人因天命而拆散,愛而不得令他傷痛無比。
可這一切,為什麼要算到我的頭上?
指尖嵌入掌心,卻難掩心臟處的抽痛。
我捂著胸口準備離開,可裏麵緊接的話卻讓我腳步動彈不得。
02
猥瑣男為了緩解這種憂傷的氛圍,故意再把話題往我身上引。
“對了澤哥,你怎麼做是不是打算離婚?不會再碰厲言溪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等你們離了,能不能把她送給兄弟們玩一下,痛快痛快?”
掌心滲出不知是汗還是血的液體,巨大的羞恥與不適席卷全身。
從容鎮定的柳木澤聽到這話,罕見的動怒了,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丟,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我說了,看看可以,別動歪心思,她還是我老婆,婚我是不會離的。”
猥瑣男被這一舉動嚇的倒吸一口冷氣,急忙找補。
“澤哥,我這不是看你對她這麼狠,以為你玩膩了,才敢這麼放肆的,既然你都發話了,我們絕不敢動歪心思。”
另一個男人也趕緊出來打圓場。
“是啊澤哥,阿江他就是開玩笑,沒大沒小的,你別往心裏去。”
“不過話說回來,澤哥,現在輿論發酵,嫂子成了眾矢之的,你真不怕她知道了,和你鬧?”
聽到這,柳木澤輕笑出聲,話裏皆是篤定。
“鬧?她感激我還來不及呢。”
“為什麼?”
“那晚她衣衫襤褸,被人看光,險些失身,是我及時出現,救了她,你說她是不是更會對我死心塌地?”
哈哈哈......
“高,實在是高,澤哥這出救贖演的出神入化啊,我是厲言溪也會感動不已,此生不離。”
歡笑聲響徹包間,我的心臟卻像被鞭笞,一陣一陣的疼。
那晚的遭遇曆曆在目,幾個男人將我拖進巷子裏,輪流撕扯我的衣物,眼裏流露著欲念,無數雙手在我身體上上下其手,不論我發出怎樣的求饒,他們都無動於衷。
甚至欲望更加強烈。
就在最後一步,柳木澤出現了。
我衣衫不整的被他擁入懷中,情緒激動,雙手胡亂揮舞,身體顫抖的不行。
嘴裏不停的喊著。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是他細聲的安慰,溫暖的懷抱,輕撫的掌心讓我恢複理智。
“別怕,別怕,我在。”
可笑我當時竟還覺得他就像一場及時雨,解救我於水火之中,無比感動。
卻沒曾想,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難怪他能第一時間趕到。
可為什麼?他為什麼這麼做?難道五年的感情都是假的?
包間裏男人的歎息聲給了我狠狠一擊。
“當初要不是看她長的有七分像如煙,我又怎麼會答應她的追求?”
“如今她仗著我的寵愛,居然敢讓如煙難堪,那我便讓她生不如死。”
“離婚?那真是太便宜她了。”
“我先救她於水火,假裝不嫌棄,實則再也不碰她,處處嫌棄,精神打壓,你們猜,她會不會崩潰?”
急促的呼吸瞬間凝滯,身體止不住的癱軟。
我扶在牆邊,回想這五年的婚姻。
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從未懷疑他對我的感情。
隻因為他實在掩飾的太好。
對我也幾乎是有求必應,事事有回應,件件有著落。
讓我陷入了甜蜜的陷阱。
可這一切竟是他為了掩飾內心對柳如煙的愛意偽裝的。
難怪每次他深情看著我時,總讓我有種他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的錯覺。
原來,這不是錯覺。
難怪當初我一追他就毫不猶豫的同意了,我還以為他也同樣對我一見鐘情,原來不過是因為我長得像柳如煙。
曾經他的兄弟就對我說過。
“你不過是如煙姐的替身,若不是因為她姓柳,如今也輪不到你擔我們一句‘大嫂’”。
彼時我不以為意。
直到請家長那日,我親眼見到柳如煙真人,我的心開始感到隱隱不安。
可柳木澤對我的偏袒,又給我吃了一劑鎮定劑。
如今想來,那不過是他為了替柳如煙討公道的緩兵之計罷了。
嗬嗬。
“誰在外麵?”
03
手機的消息推送音引起了裏麵的注意,隨著腳步聲的逼近,我托著癱軟的身體躲進了衛生間。
緩衝了好一會兒,才給哥哥們打去電話。
二哥正在手術中,三哥也進了封閉式綜藝,隻有剛結束任務的大哥接了電話。
“怎麼了阿溪?怎麼想到給哥哥打電話?”
久違的關心,讓我強忍的淚決堤而出,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回答。
“沒什麼,就是想你們了,哥,你能來接我嗎?”
大哥還是敏銳的洞察到了我的情緒,語氣是嚴肅的關心。
“你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誰欺負你了,跟哥說,哥哥給你撐腰!”
我努力平複著情緒,出口的話卻還是不受控製的哽咽。
“哥,我想回家。”
大哥知道我不想說,也沒在追問,隻是答應道。
“好,等哥哥交接完手上的任務,就去接你。”
“可你那個老公怎麼辦?爸媽可還沒接受他,你要是回來,想再回去可就難了,你舍得離開他?”
在哥哥的認知裏,我還是愛柳木澤如命的厲言溪。
也不怪哥哥會這麼想。
畢竟當初爸媽就看不上柳木澤,是我不顧家人的勸阻,執意要脫離家庭,選擇跟柳木澤結婚。
婚後更是因他一句以後想讓自己的孩子有親近又專業的教育,我義無反顧投入到考編大隊之中。
經曆了無數次的失敗,內耗,又重新振作的過程。
終於在一年後登上了三尺講台。
還讓柳木澤走後門,塞了柳成林進來。
卻沒成想,這是我職業生涯的定時炸彈,在我的三年生涯後引爆了。
想到這,我就後悔不已。
哥哥見我沉默,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溪溪?”
“不必理會他,我們離婚了。”
如今的柳木澤,已經不值得我再為他孤注一擲。
大哥心有疑惑,考慮到我的情緒,沒有追問原因,隻是尊重我的決定。
“好,那哥哥後天來接你。”
掛了電話,我收拾好情緒,準備離開。
卻聽到柳如煙和閨蜜的談話。
“漪漪,你也太有本事了,居然能讓柳木澤甘願當你的舔狗,替你養孩子,如今還為了你不擇手段的折磨發妻,快教教我,怎麼做到的?”
柳如煙補著淡化的薄唇,漫不經心。
“白月光的殺傷力就是愛而不得,更何況既是青梅又是白月光的存在呢?當初我不過編織了一個同姓不能通婚的謊言,他就幹巴巴的做我的舔狗,這麼多年對我馬首是瞻。”
“漪漪,你也太厲害了,不過這次你做這麼狠,利用柳木澤羞辱厲言溪,還買通營銷號放大輿論,就不怕他知道了怪罪你嗎?”
柳如煙收起口紅,抿著下唇,輕笑出聲。
“就那舔狗,不過是我掌中玩物,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到時候我哄兩句,還不是任我擺布。”
“至於厲言溪,她當眾讓我難堪,這點懲罰,還遠遠不夠呢。”
“明天,我還為她準備了一份大禮,必會讓她悔不當初!”
兩人走後,我關掉錄音,才從隔間走出。
柳木澤,如果你發現自己的青梅有著另一副麵孔時,又會如何?
04
離開飯店,我並沒有回家,而是訂了附近的一個五星級酒店。
因為我不想在離開前有任何風波。
可柳木澤還是找上了我。
開門的瞬間,我本能的想關掉反鎖,卻因為力量懸殊,還是讓他進來了。
柳木澤一如既往溫柔的哄著我。
“老婆,你昨晚怎麼不回家,打電話也不接,擔心死我了。”
我沒有理會,而是反問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柳木澤聽到這話,沒有跟蹤的歉疚,反而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冠冕堂皇的說著。
“上次你遭遇了那件事,我擔心你,所以就在你手機上安了定位。”
說完,他似乎恍然大悟,意識到我為何夜不歸宿,躲到酒店,於是不等我回答,自顧自開口。
“老婆,你是不是因為網上那些言論,擔心我多想,所以躲起來了?”
他深情的將我擁入懷中,細心嗬護解釋。
“不必在乎外麵的言論,不論怎樣,我都不會嫌棄你。”
我推開他,對上那雙滿是深情的桃花眼,苦笑。
“你嫌棄我什麼?”
“還有,定位真的是那天晚上過後才裝的嗎?”
聞言,柳木澤一愣,心虛的躲閃著。
但很快,又偽裝深情。
“當然是不論外界怎麼說,你是否真的失身,沒有工作,我都不會嫌棄你,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定位,確實是那晚過後,我擔心你才裝的。”
說著,他試圖牽著我的手。
“好了,別鬧了,今天是如煙的新劇播出慶功宴,她邀請了記者朋友,想趁這個機會當眾向你道歉,我們走吧。”
我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是慶功宴還是鴻門宴,他們心知肚明。
我疲憊的躲開了。
“不必。”
聞言,柳木澤失了方才的溫柔,緊緊拽著我的手腕,語氣不悅。
“如煙身為大明星,已經放下身段,要公開向你道歉了,你還矯情什麼?”
我抵觸著他的觸碰,聲音還是忍不住哽咽。
“我說了不用!”
柳木澤一怔,似乎意識到自己過激,於是鬆了些力度,輕哄。
“別鬧脾氣了,如煙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過去,乖!”
我使勁掙紮著抽開手,打算破罐子破摔。
“有意思嗎?”
“柳木澤,這麼裝有意思嗎?”
“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