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尋找畫畫靈感,老公沈煜每天都找來不同的女性裸體模特。
我心裏不舒服,他卻氣紅了臉。
「你別這麼肮臟行嗎?我要是和模特有什麼早有了!能不能不要褻瀆我的藝術?」
直到我發現他親吻他全裸的直係學妹,開始夜不歸宿。
我徹底崩潰,他卻滿眼嫌棄。
「我和琳琳清清白白,做這些隻是為了深層探討藝術,你不懂能不能不要汙蔑人?」
後來,我憑借一組美男出浴圖火出圈,沈煜發了瘋的質問我。
我隻是扶著腰笑笑。
「我隻是為了拍出更好的照片,昨晚和他深層探討了一下藝術,你發什麼瘋?」
1.
「我們隻是為藝術獻身!琳琳隻是我靈感的宙斯!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嗎?」
沈煜說完,我愣在原地,淚水不自覺滾落。
張了張唇,卻半天都發不出一個音節。
良久,我才哽咽著開口。
「沈煜,可我才是你的妻子,我做的退讓已經夠多了。」
他熱愛畫畫,我一直知道。
所以哪怕我不喜歡他用全裸模特,我已經咬牙忍下。
可事到如今。
我還要怎麼忍?
沈煜像是聽不見,眉心皺的愈發厲害,滿眼冰涼。
「就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才要接受我的一切啊!阿雲,你就不能像琳琳一樣乖一點嗎?非要鬧的這麼難看,罵人家小三?」
「我們隻是在融入藝術,琳琳都不在乎你有什麼好在乎的?聽話,跟我去給琳琳道個歉,我以後的藝術不能離開琳琳的。」
我呆呆地看著沈煜,隻覺渾身都冷的厲害。
一顆心狠狠揪起,疼得我麵色發白。
這樣的話,我聽的太多太多。
第一次發現他偷偷用裸體模特,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他卻滿臉失望。
「阿雲,我以為你是我的妻子,會尊重我的一切,你怎麼能這麼潑婦?我和她隻是藝術靈感關係,你為什麼要這麼咄咄逼人?」
那天,我反思了很久,終於決定跟他好好道歉。
直到他的直係學妹林琳,成了他的新模特。
他再也沒換過新的人。
我不理解,他卻抱著我說。
「吃醋了?我隻是覺得她放的開,和別人不一樣,更能讓我畫出自然而富有情緒的作品。」
我信了。
換來的卻是他們一次次的過分親密,一次次的為藝術獻身。
很多次給他們送飯,我甚至能看見沈煜在林琳赤裸的身軀上彩繪。
我痛哭,爭吵。
他卻隻會冷靜的等我哭完,麵色不悅。
「哭夠了嗎?畫室要保持安靜。如果你連裸體彩繪都接受不了又怎麼繼續陪在我身邊?裴以雲,這就是我選擇琳琳當我模特而不用你的理由之一!」
為藝術獻身,這個詞我都聽爛了。
這麼多年。
我幾乎分不清,沈煜的話是真是假。
回過神來,我輕輕躲開沈煜要來拉我的手。
隨意擦了擦眼淚,笑的勉強。
「抱歉沈煜,可我真的真的沒法接受了。」
沈煜麵色一沉,正要開口,就被我先一步打斷。
「要不,我們離婚吧。」
2.
話音落下,沈煜麵色微怔。
旋即又冷下臉,聲音幾乎沒有一絲溫度。
「裴以雲,你到底要做什麼?你不會真覺得離婚能威脅到我吧?我沒空陪你玩這種無聊的把戲!更沒空哄你!」
「你多大了?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有意思嗎?一件小事為什麼非要鬧的這麼難看?你想的無非就是用離婚逼迫我不在用琳琳!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說完,他直接摔門離去。
我渾身無力,怔怔的坐在沙發上。
廚房的湯還在沸騰,因為沒人關火,溢的到處都是。
不走近,壓根察覺不到。
像我的生活一樣。
一團糟。
卻依舊維持著外人麵前的體麵。
可如今,我不想繼續了。
一直到天黑,廚房發出焦糊味,冒出縷縷濃煙,我才終於驚醒。
打了消防電話,通知鄰居逃離現場。
火被撲滅時,家裏幾乎被燒了個幹淨。
沈煜接到電話趕過來時,一貫冷靜的眉眼終於染上幾分急切。
「裏麵的東西呢?我的畫有沒有救出來?那都是我這麼多年的心血!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呢?你們為什麼不先搬出我的畫!」
「你們知不知道那些畫對我有多重要?明明樓上已經別人了,為什麼就是不肯把我的畫救出來!」
他眼眸猩紅,全然沒了往日風度。
我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隻覺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那些畫我見過。
被放在畫室隔層裏,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到的地方。
是那次我去打掃灰塵,無意間發現的。
還因此被沈煜狠狠罵了一頓。
「這是我的畫室我自己的空間!你能不能不要隨便進來隨便亂碰!裏麵放著我的畢生心血!要是流出你知不知道對我會有多大打擊!」
我很自責,解釋自己不會盜畫。
況且,打掃衛生,不也是他要求的嗎?
他卻不依不饒,氣紅了眼。
「我要怎麼信任你?哪怕你是我的妻子我也不可能全信你!裴以雲,你既然不能跟我共情靈感,那能別給我添亂了嗎?」
後來,我才知道。
裏麵,每一張都畫著林琳。
從大學最青澀的樣子,到他們二人赤身露體糾纏不休。
每張畫背麵,都寫著一句話。
「琳是天上月,水中魚,心中人。」
一場火。
他至今,沒問過我是否安全,沒找過我是否受傷。
在他心裏,那些畫,遠比陪他多年的我重要的多。
我苦笑著搖搖頭,臉頰一片冰涼,心早已麻木。
也對。
他愛林琳那麼多年。
怎麼可能會在乎我的死活?
沈煜啊,你真的好殘忍。
不過,沒關係了。
我也不要你了。
3.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隱在人群後獨自離開。
回了婚前買下的房子,將自己狠狠摔在床上。
沉沉睡了一晚後醒來,手機裏滿是沈煜發來的消息和電話。
沒來得及看,電話再次打進來。
我按了接聽。
那頭瞬間傳來憤怒的聲音。
「裴以雲!是你放的火對不對!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裏麵的東西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為什麼就是見不得我好!」
「就因為我和琳琳一起創作?我跟你解釋過多少次!我們倆什麼事情都沒有!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小心眼!為什麼就是要抓著不放!你怎麼能這麼狠毒?」
我望著天花板,沒說話。
那頭沉默片刻,又傳來女孩兒輕細的哭噎聲。
好一會兒,手機似是被搶了過去。
林琳哽咽著開口。
「對不起阿雲姐,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和沈煜合作讓你不開心了,我可以離開的,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偏激燒了房子燒了畫?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我們的心血。」
「你有什麼火可以朝我發,為什麼要燒了畫?我可以道歉可以跟你下跪甚至是磕頭,可你怎麼能這樣?」
說到最後,林琳哭到聲音顫抖。
似是被沈煜摟入懷中。
傳來不大清晰的沈煜輕聲細語的哄人聲。
這樣的話,我從未聽過。
挺可笑的吧?
好半天,我才嘶啞著嗓子,緩緩開口。
「畫?那些堪稱床照的畫嗎?」
話音落下,那頭瞬間沒了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沈煜暴怒的聲音才重新響起。
「裴以雲!你放尊重點!那是我們的藝術!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憑什麼褻瀆我們的藝術!」
「你故意燒了我的房子我的畫!我不會放過你!我已經報警了,要是你現在過來給琳琳下跪道歉求她原諒,說不定我還能大發慈悲的原諒你!」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
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臉色微微泛白,哪怕早看清沈煜,心臟仍泛起絲絲痛意。
「好啊,沈煜。」
「這次,是我先不要你了。」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
看吧,裴以雲。
不愛就是不愛。
任幾年,都不可能融化他。
不過這次,我是真的不要愛他了。
4.
我跟著警察去了警局。
做完筆錄,周遭人麵色各異的看著我。
有好奇的新來實習生,沒忍住提問。
「沈煜,真是你丈夫?既然是夫妻,他為什麼要告你?」
我勉強笑笑,沒說話。
一直等到沈煜姍姍來遲,身側還跟著眼眶通紅的林琳。
那位實習生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調查清楚了吧?肯定就是裴以雲放的火!她縱火燒了那麼多東西,估計得判不少年吧?」
沈煜滿臉厭惡的看著我。
林琳跟在他身側,緊緊抱著他的胳膊。
我無視周遭似有若無同情的目光,抿了抿唇。
「沈煜,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
沈煜麵色一滯,眼底閃過一絲遲疑。
望著我冷漠的臉,他麵上閃過一絲慌亂,隻是很快被壓下。
「難道不是嗎?不管我找誰當模特你都要發瘋吃醋,這麼多年我縱容你還不夠嗎?總不能把我的事業愛好搭進去吧?阿雲,我對你夠心軟了。」
「你燒了那麼多畫,你知不知道這會毀了我?」
我沒忍住。
直接笑了出來。
這麼多年,與其說是縱容,不如叫馴化。
曾有一次,我腸胃炎發作引起高燒,難受到站不起身朝沈煜求救。
他隻是淡淡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額頭。
「溫度不是很高,你忍忍吧,這麼晚去醫院隻會麻煩值班人員,你好點了喝杯薑茶就行了,我忙著創作呢,你要理解理解我,好嗎?」
「這點小事,能抗就抗吧,哪有我畫畫重要?夜晚可是我靈感爆棚的時候!阿雲,你不會願意打擾我的對嗎?」
很可笑對嗎?
更可笑的是,那晚醫院的值班人員正好是林琳。
他怕林琳累。
卻不怕我發燒病死。
這對我多殘忍呐?
想到這兒,我眼眶有些發熱。
「監控我們都仔細調查過了,包括客廳那個針眼攝像頭,我們也提取了畫麵,裴以雲是在沙發上睡著了,廚房湯沒人管燒幹了,這才引起火災,不算是故意縱火…」
後麵的話,我聽不進去了。
隻不敢置信的看著沈煜,滿心失望。
警察說完後,送我們出了警局。
我魂不守舍,呆滯的走到門口,盯著沈煜看了良久。
他有點心虛,林琳也不再吭聲。
腦海中那些畫麵,像是被針孔攝像頭幾個字串聯。
真相若隱若現。
「針孔攝像頭?沈煜,是你為了和林琳在一起,裝上監視我的?為了盯著我,不讓我發現你們的奸情?」
沈煜一噎,麵色漸漸發白,滿臉慌張。
「不是的,阿雲我可以解釋的,真的不是這樣。」
沒等他說完,我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眼淚大顆往下掉,怎麼也擦不幹淨。
「難怪,前幾次每每我趕到畫室,你們都隻是距離曖昧,原來,是拿我當傻子啊?看我一次次質問你,又被你PUA,被你罵一頓是不是很好笑?耍我是不是很好玩?沈煜,你沒有心嗎?」
沈煜上前幾步,想來拉我。
卻被我避開。
我捂著臉,死死咬著嘴唇。
拚命壓抑著淚意,嘶啞著嗓子道。
「離婚,沈煜,我要跟你離婚。」
「我再也不要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