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從藝術中心被帶回沈家的第一個月,像是在做夢。
十歲的男孩,突然擁有了豪門父母和妹妹,冰封的心漸漸融化。他開始展露笑容,那雙與藝術天賦匹配的手不再隻是作畫,而是牽著我在花園裏漫步,教我素描,陪我彈琴。
"安安,我從沒想過生活可以這麼美好。"他望著滿園綻放的玫瑰,眼裏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而我卻在他每一次真誠的微笑中,愈發沉默。沈父為他取名"沈墨",與上一世完全相同。每次聽到這個名字,我都不由自主地戰栗。
記憶中,就是這樣一個表麵溫柔的少年,在我訂婚前夜,配合父母將我迷暈。
我被囚禁前的最後意識,是沈母帶著哭腔的話:
"墨兒,她畢竟是我們養大的孩子,你......"
"母親,你們答應要補償我的,我隻要她。"
我再次從這個反複出現的噩夢中驚醒。
現代社會,我無法完全阻止沈墨回到沈家。既然他的認祖歸宗是命中注定,那不如由我來主導這個過程,趁他人格未定型時加以引導。
為此,我開始了一係列準備。
我逐漸改變著裝風格,選擇素淨低調的衣飾。上初中後,我戴上了厚重的黑框眼鏡,刻意讓自己顯得普通。
沈家夫婦沉浸在找回親生兒子的喜悅中,對我的關注度日漸減少。這正合我意,我刻意掩藏著隨年齡增長愈發出眾的容貌,讓自己成為一個安靜的影子。
在即將升入高中的暑假,我以參加藝術夏令營為由,私下尋找到了我的親生母親。
真相遠比想象的更加殘酷。
我的母親曾是個懷揣演藝夢想的女孩,被圈內有婦之夫欺騙感情。得知懷孕後,她的經紀人謊稱孩子夭折,實則將我隨意放在了醫院嬰兒室。
就在那時,一個偽裝成清潔工的人販子偷走了沈家的男嬰,隨手將嬰兒識別牌換到了我的手腕上。
恰巧沈母是意外早產,送醫時身邊無人照料,也就沒人留意新生兒的性別。就這樣,我陰差陽錯地成了沈家大小姐。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在真相敗露後,沈家沒有立即將我驅逐。
上一世,我還未來得及找到親生母親,就聽聞她因抑鬱結束了生命。她將全部遺產捐給慈善機構,這份善良讓我更加愧疚。
現在,她是我擺脫沈家的唯一希望。我必須抓緊時間,以防上一世的悲劇重演。
更讓我擔心的是,萬一沈墨像我一樣,突然恢複前世記憶......
那後果,我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