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露靠著假山,滿心創痕。
她實在思索不出究竟為何。
那一年,冰天雪地。
柳氏拿母親留下的嫁妝給自己和簫霜兒置辦了十幾身貂裘大衣。
而霍寒露卻舍不得把母親留下的雙環玉鐲賣掉,隻能靠著從前的衣服熬過寒冬。
她常常蹲在廚房,一是為了尋吃的,二是有灶台的地方暖和些。
好不容易尋得兩個餿掉的饅頭,腳步聲卻猛然響起。
她嚇的連連後退,竟然發現了一處狗洞。
她驚喜過望慌忙爬了出去,本想跑去外祖家,可外祖鎮守邊疆尚未歸來,無人能為她做主。
隻能一個人繞著簫府走,等著吃完兩個饅頭就回去。
沒想到卻被個泥團子絆倒了,那人正是簫七,滿頭是血,染紅了地上一片雪。
霍寒露嚇了一跳,本不想多事,可簫七突然睜開了眼。
“救救我......”
霍寒露愣在原地,咬了咬牙,將他拖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把自己所有衣服都圍在他身上,煮了熱水,才讓其舒展了眉頭昏睡。
而這事實在太明顯,蕭伯候已經喚了她過去。
惱她不知羞恥撿了男人。
她跪在門前七天,再次見到簫七,他已然痊愈。
從前記憶全無,人也癡傻,對自己這個救命恩人說不出什麼好話。
反而一看見蕭霜兒就臉紅。
後來,外祖歸來接她走,也帶走了蕭七。
可蕭七卻常常回府,她真傻,或許那個時候就應該清楚自己養了條白眼狼。
原來蕭七前幾日恢複了記憶,回了幾次雍王府,有了自己的勢力。
為了蕭霜兒不惜守在寒崖,為了蕭霜兒竟然讓她受辱至此,雙膝盡毀。
霍寒露擦幹嘴角血跡,撐著假山起身,卻聽見一聲翠荷的慘叫。
“啊!小姐!”
霍寒露臉色一變,一瘸一拐趕去庭院,卻當場跪地。
隻見翠荷已經渾身是血躺在了泥裏。
身邊一群人捂住口鼻,十分嫌棄。
霍寒露猛衝過去撥開人群。
語氣止不住顫抖:
“翠荷!翠荷!你怎麼了!來人,快叫大夫!”
一行熱淚流下滴在翠荷滿是血跡的臉上,她拚盡全力才舉起手擦去霍寒露臉上的淚水。
“小姐,翠荷無能,沒能守住夫人的牡丹,咳咳......”
“翠荷,翠荷別說了。”霍寒露看見翠荷咳血,忍不住渾身發抖。
“小姐,蕭七不可信......”翠荷一語未閉,撒手癱軟。
懷中那一盆破碎的牡丹花滾落在地。
砰。
四分五裂。
匆匆趕來的大夫滿頭是汗:“小姐,翠荷肺腑重傷,七竅流血,已經......”
大夫看見霍寒露渾身顫抖,一臉欲死的痛苦,愣了下還是把話說完了。
“已經死了。”
霍寒露低著頭,看著翠荷身上的腳印,手裏攥著的是蕭霜兒的一片裙邊,她麵目陰沉。
周圍人都在感歎牡丹破碎。
“蕭家小姐不過是想看看這奴才手裏的花,她竟敢阻攔,被打死也活該。”
“這牡丹開的如此嬌嫩,摔碎了真是可惜。”
“這奴才還推了蕭霜兒一把,蕭七上前護主有功啊。”
霍寒露緩緩站起身,直直朝著蕭霜兒和蕭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