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後麵幾天，我跟裴衍分房，不再管東東。

裴衍一開始還會跟我搭話，質問我為什麼不理東東，想起那天溫喬喬走後，東東一生氣，把我陪他一點點搭好的積木全部推倒。

“你這個壞女人，都怪你氣走了媽媽！我不要你管！”

他對我的稱呼從“媽媽”變成了“阿姨”，最後又變成了“壞女人”。

我淡淡對裴衍說：“溫喬喬不是他的媽媽嗎？他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為什麼要管他？”

他目光一滯，沒再說什麼，像是以為我還在生氣，也沒再理我，把東東帶回去給溫喬喬照顧。

最後一天，我收拾好所有行李，心臟忽然抽痛。

就接到溫喬喬的電話：“溫霽，東東出車禍了，現在在搶救。”

我呼吸一滯，反應過來輕笑：“他不是你的孩子嗎？現在出車禍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唉，溫霽，告訴你一個真相吧，東東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他其實是你當年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

我飛奔進醫院的時候，腦海裏都是溫喬喬剛才說的那些話。

“當年我懷了裴煜的孩子，可惜我流產了，阿衍心疼我，就買通醫生說你生的是死胎，把你的孩子給我，讓我不再因為孩子難受，可惜啊，你那麼辛苦生下來，知道是死胎的那刻是不是很痛苦啊。”

那個時候，我在手術台上痛苦掙紮，看著醫生捧著那一團死去的孩子，疼痛到麻木。

看到ICU亮起的燈，醫生推出來後說搶救無效，看著蓋著白布的東東，我想喊可是怎麼也喊不出來，渾身發軟跪下。

裴衍拉住我，看著他平靜的臉。

想起我失去孩子的第二天，跟他打通電話後說我生的孩子是死胎，可他呢？

隻是冰冷說著：“這個孩子本來就不該出生，他是個錯誤，現在是個死胎正好。”

心裏憤怒積聚，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裴衍，你喜歡溫喬喬，不喜歡我，我都受了，可你為什麼連我的孩子都要割舍給她？！你知道我當時看見孩子是死胎那一刻，心裏有多痛嗎！到現在我才知道東東是我的孩子，而我懷胎十月的孩子卻被你作為哄溫喬喬開心的工具！”

肚子仿佛又出現清宮時候的痛苦，我在大哭的時候，他卻為了溫喬喬的笑顏剝奪我的孩子。

裴衍麵色一怔，緊緊抓住我的手，“溫霽，你聽我解釋，我當時......”

“夠了！裴衍，你這些年做的事情解釋的過來嗎？！”

先是逃婚，後是不顧流言蜚語，跟著溫喬喬去國外。

我喘不上氣：“你可真過分！這麼多年，我的孩子就在我身邊，卻被你硬生生分開。”

眼前一黑，最後昏過去的時候，聽到的是裴衍撕心裂肺地喊我。

醒來後，裴衍早已給東東下葬，明明數天前東東還在我身邊，轉眼間就變成了一盒骨灰。

裴衍來看我，我把身邊能砸的東西都砸他身上，最後隻說了一句：“我不想看見你。”

閉上眼都是裴衍這幾年對我做的事。

後麵聯係上學長，他帶著我一起出院。

出院前，我把所有給裴衍的東西放在紙袋裏。

裴衍推開溫霽病房門的時候，卻發現病床上的東西早已清空。

他抓住路過的護士，急切地詢問溫霽，才知道她早已出院離開。

直到護士拿給他紙袋子，打開他才發現溫霽留給他的是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