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李叔將老電瓶車放進樓道,我好心勸他老電瓶車容易自燃。
可李叔不聽。
結果當晚我回家的時候,電瓶車爆炸,將我燒成了重傷。
我被保安送進了醫院。
還沒來得及找李叔算賬,他帶著家人大鬧病房。
“杜映輝,我好好的電瓶車被你弄炸了,你得賠我!”
“不賠我們就不走了!”
他的家人七嘴八舌地指責我。
我接過母親給的賬單,聲音冰冷。
“既然你說那電瓶是你的,那就先把我的醫藥費付了吧。”
1.
因為燒傷,我的聲音十分沙啞。
可憤怒讓我的語速出奇的快,尤其是在我無法利用表情表達出我的憤怒時。
“一共五十萬,拿錢。”
病房裏原本的指責聲頓時停了下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隨後卻爆發出了比剛才還要猛烈的聲音。
“什麼五十萬,你是要搶錢啊?”
說話的是李叔老婆,高嬸,和他老伴一樣最摳門不過。
反應過來我說的數字的那一刻,她尖利的嗓音就響徹了病房。
高嬸憤怒地瞪著我,李叔氣得直跳腳。
至於他們的那兩個孩子更是不屑地看著我,渾像我是來訛錢的。
對於這一家子的嘴臉,我再熟悉不過。
母親搶在我之前開口。
“五十萬算少的了,這隻是手術費和住院費,還沒算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呢!”
“我可憐的兒子被你們害成這樣。”
說著她抹起了眼淚。
我也跟著神傷。
這五十萬,我是一點也沒多要。
這幾天的治療,就掏空了我家的全部積蓄。
為了給我治療,父母甚至將家裏的房子抵押出去了。
即使如此,還欠了一屁股外債。
就算李家人不找過來,我們也是要找李家要賠償的。
我們母子神色傷感,李叔卻撇了撇嘴,大聲叫嚷。
“想要五十萬門都沒有!你就是倒黴鬼還想要錢了?”
“那電瓶車爆炸怎麼沒炸到別人隻炸你了?”
“我看就是你平時作孽做多了,這是報應!”
他的聲音雖不如他老婆高,卻比高嬸洪亮。
惹得其他病房的病人和家屬找了過來,不滿地說。
“有完沒完,在醫院這麼吵,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裏麵有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見狀,李家人立即慫了起來,點頭哈腰。
等他們走了,麵對我和母親時又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李家大兒子甚至推了母親一把。
“你兒子作孽,你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這錢你們要是不賠,我們就天天過來鬧!”
說完,李家人就揚長而去。
他們走後,母親不禁垂淚咒罵。
“這該死的李家人!”
我感受著身上仍然劇烈的疼痛,安慰母親。
“媽,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2.
母親雖然不相信,但她不想讓我擔心,仍然收了眼淚。
已經下午一點了,因為李家人來搗亂,母親甚至還沒吃午飯。
我催促著母親去吃飯。
等到病房裏隻剩下我一個人時候,我的腦子裏想著要怎麼報複李家。
漸漸的,我有了一個想法。
李家人似乎打定主意要讓我賠他的電瓶車錢。
第二天一早,李叔和高嬸就又來鬧了。
他們在地上撒潑打滾。
母親一臉憤怒地看著他們。
我卻十分平靜,
他們在地上翻滾,忽的撞上了四條腿。
李叔連是誰都沒看清就破口大罵。
“是誰這麼不長眼擋路?眼睛瞎了沒看到我嗎?”
我輕聲說道。
“治安員同誌,就是他們將我害成了這樣,還來我這裏鬧事。”
早在我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醫院一方就報了警。
隻不過治安局很忙,現在才有治安員過來調查。
李叔高嬸這才看到來人身上的製服,麻溜地爬了起來。
他們訕笑著說。
“原來是治安員同誌啊,別聽那小子瞎說,他這樣可不是我們害的。”
他們振振有詞地將他們那套理論說給了治安員聽。
治安員們皺起眉頭。
“這件事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就是你們的錯。”
“你們必須賠償杜先生的醫藥費,也不許再來鬧事,否則就進牢裏去吧。。”
他們點頭哈腰地說。
“當然,當然。”
他們在治安員麵前答應得好好的。
可等治安員離開後,他們卻不屑地看著我們。
李叔冷哼一聲。
“臭小子,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招數呢?”
“拿治安員來壓我?我就是拖著不給,你給怎麼樣?”
“不僅不給,我還天天來醫院鬧!反正最多就關個兩三天。”
見他們這個態度,原本臉上有了幾分笑意的母親頓時火冒三丈。
她被氣得發抖,指著他們罵道。
“你們簡直不是人!”
可他們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意洋洋。
見狀,我深吸了一口氣,妥協似地問。
“你們要我賠多少?”
李叔和高嬸對視一眼,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不多不少,一萬塊!”
我果斷地回答。
“不可能。”
沒等他們開口,我就補充道。
“你們也知道我家現在沒錢,不過倒是將我家的那個電瓶車賠給你們。”
“你們也見過,當初買的時候花了好幾萬呢。”
3.
他們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兩人湊到一起嘀嘀咕咕。
母親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柔聲說道。
“媽,你相信我。”
終於他們兩個商量好了,裝作一副寬容大量的模樣。
“可以,隻要你們這個電瓶車給我們,我們就不來鬧了。”
“到底是鄰居,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我心裏冷笑,麵上卻點頭,讓母親將電瓶車的鑰匙給了他們。
這對夫妻喜笑顏開地離開。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母親才忍不住問我。
“兒子,你不是說那個電瓶車出故障了,不讓我們騎了嗎?”
我垂下眼簾,可入目都是慘白。
醫院的牆壁,床,還有我身上的繃帶。
在母親的催促下,我不緊不慢地說道。
“就是因為出故障了,我才送給他們,免得他們再來鬧。”
我沒有將真實的想法告訴母親。
我家的電瓶車外表沒有任何問題,隻是電池出了故障,更容易自燃。
而以李家人的性格,隻要沒有危害到他們,他們就不會吸取任何教訓。
那層隻住著我們兩戶。
如今我和母親在醫院,父親住在工地。
就算出事,遭殃的也隻有李家人而已。
這個電瓶車讓李家人消停了一周。
周末的上午,李家大兒子李輝又過來了。
他露著一口黃牙對我說。
“我爸讓我轉告你,你家的電瓶車真不錯。”
“順便讓我要一下精神損失費。”
聞言,母親頓時皺起眉頭。
“什麼精神損失費?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對母親的憤怒,他毫不在乎地挖了挖自己的鼻子。
“因為你兒子,我家電瓶車炸了,把我們一家嚇得夠嗆。”
“讓你們賠點精神損失費怎麼了?”
他這副無恥的模樣不愧是那對夫妻的兒子,深得他們傳承。
母親擔心地看著我,生怕我腦子犯糊塗再答應他。
我朝她眨了眨眼,然後扭頭冷漠地看著他。
“你做夢。要不是你爸將電瓶車放在樓道我怎麼可能會受傷?”
李輝朝我啐了一口唾沫。
“你放屁,就是你壞事做多遭報應了。”
“要是我們,這電瓶車就是放在屋子裏都不會有事!”
我心中冷笑,嘴上說道。
“那你們就試試看啊。”
4.
李輝拍著胸脯離開了,走前說著如果他們不出事就讓我賠錢。
語氣十分篤定,可能是因為他知道我們家的電瓶車剛買了不到一年。
母親好像終於知道我的想法了。
她歎了口氣,喃喃自語。
“那種人就算出事也是自找的。”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對於這種潑皮無賴講道理是沒用的,用常規手段也無法報複他們。
不過如果他們不貪心,也不會出事,不是嗎?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
作為鄰居,我們是在同一個業主群的。
當天晚上,李輝就在群裏艾特了我。
【給我看好了。】
他發了一張照片,我家那個白色的電瓶車正在他家的客廳充電。
業主們頓時問起了這是怎麼回事。
李輝得意地告訴了他們那個隻有他一個人答應的賭約。
群裏安靜了一會兒,有人忍不住開口。
【沒必要吧。】
我能看出群裏人的無語。
可李輝這個沒腦子的隻以為他們在嫉妒。
他在群裏隨時向我炫耀著進度。
第一天,沒出事。
第二天,沒出事。
第三天早上,李輝得意地說。
【今天是第三天了,我就說是你自己的問題。準備好賠償金吧。】
電瓶車自爆是小概率時間,即使電池已經出現問題也不代表一定會自燃。
因此我雖然有些失落卻並不沮喪。我可不像李家人一般蠻不講理。
至於錢,當然是不會給他的。
任憑他怎麼叫囂,我都沒有回複。
可就在第四天淩晨的時候,群裏突然發了好多條消息。
我正好因為疼痛沒有睡著,仔細一看他們原來在說。
【李家出事了,起火了。】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的醫院突然嘈雜起來。
四個被燒傷的病人被送到我所在病房。
我一看頓時笑了,這不正是李家四口人嗎?
看著正在痛呼的李家人,我嗤笑一聲說道。
“這麼巧,你們也進醫院了?是作孽做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