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是誰不重要,現在我是沈秋霜。”
“他們不是來接我,你爹是他們救命恩人。我拿了一點銀子,往後家裏花銷,你們不用擔心了。”沈秋霜不願意提以前的事情。
時機未到,又何必讓他們徒增煩惱。
彭小樹這性格,如果真讓他知道親娘在將軍府,他能忍住?
前世她在彭家再怎麼鬧,都沒臉說具體的事情。
後來彭有糧是送她去京城,才知曉那一切。
“銀子留著給你治腿,花銷我們會去掙。”
“大妹子,再花你的錢,我可就沒臉活了。”彭有糧說完,就進屋。
自從沈秋霜來了後,他就跟兩個兒子一個屋。
他這個人生氣鬱悶啥的,就喜歡窩在床上。
買騾子回來,一口飯都沒吃。
幾個孩子看親爹不開心,也有些難受。
沈秋霜不明白彭有糧為啥生氣,她住在這裏,並且花了彭家銀子治病,現在還給他們,難道不對嗎?
算了,她沒工夫去猜。
安排劉豆花明天擺攤的注意事項。
要帶零錢,摘一些荷葉,再做一些竹筒。
竹筒可以反複利用,充當喝豆花的碗。靠山吃山,這些都是不花錢。
劉豆花一一應下,然後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難道有困難?那就後天再去擺攤,再多給你一天準備。”沈秋霜蹙眉,這點工作量應該不是問題的。
“沒困難,我們幾個人一起去砍竹子,很快就能做好。”
“就是你能不能往後給爹留點麵子。其他方麵無所謂,但是錢方麵,你讓我們先去解決。”劉豆花性格本來就很爽朗不扭捏。
麵對沈秋霜時的不自然,純粹是因為前婆婆幹的那些事,總讓她直不起腰。
“哦,好的!”沈秋霜很不能理解,但支持對方的說法。
她的話大概是傷到了彭有糧作為男人的自尊心。
“大姨,那我去準備了,你休息一會。”劉豆花見她聽進去,趕緊去忙活。
她以前也趕過大集,賣的是幹菜,菌菇,還有一些熏肉。
公爹箭術很不錯,時不時地能打一些麅子,野兔,野雞什麼的。
可這些東西也掙不了幾個錢,家裏人多花銷大。
前婆婆更是吃喝用都要好的,時常一個人開小灶,所以家裏窮得叮當響。
大姨卻肯將銀子給他們花,肉給他們吃,在她劉豆花的心中,這就是親婆婆。
“彭有糧,你給老娘出來!”
“你這個殘廢婆娘在外麵勾搭男人,綠帽子都送上門來。”
“你還在那躺著睡覺,老娘養你有什麼用?”彭老婆子站在門口就開罵。
彭滿倉看著院裏的騾子兩眼放光。
那女人果然有銀子,可不能讓彭有糧一個人花,他們也要花。
“我是殘廢,你就是黑心肝,爛嘴巴。”
“埋你時,彭有糧很有用的,他力氣大。”沈秋霜正好心情不爽,就有人送上門來找罵。
上次就沒罵痛快,讓劉豆花發揮了。
現在他們去砍竹子,正好輪到她發揮。
“哎喲,老娘不能活了。一個二手的兒媳婦都騎到老娘頭上拉屎。”
“你們快來瞧一瞧,剛剛那麼多男人進屋子,大家可是親眼看到的。”
“老娘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廢物兒子,跑了一個婆娘,這個還看不住。”彭老婆子坐在門口,拍大腿開始喊。
彭有糧黑著臉,他站在那氣得嘴唇直哆嗦。
親娘不能打,但是大哥可以打,他兩隻手直接將彭滿倉舉過頭頂。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別來惹我們,別罵她。”
“你們非不聽,非不聽,啊——”彭有糧發泄著怒火。
彭滿倉嚇得趕緊大喊著,“二弟,你冷靜一些,我可什麼都沒幹。”
“是娘自己看見那些人進出你家院子,娘,你快救我。”
彭老婆子站起來,兩隻手打著二兒子,“你鬆開,快點鬆開,你這個不孝的狗東西。”
彭有糧將彭滿倉扔到騾子剛剛拉的屎裏,新鮮熱乎的。
“啊,呸呸呸!”彭滿倉是臉悶進去的,站起來一邊蹦,一邊往外吐。
圍觀看戲的村民,一個個哈哈大笑著。
要是以往,這些人肯定你一言我一語,現在大家隻敢笑,少說話。
畢竟,前幾天狗子,二蛋他們幾個賠了雞,雞蛋什麼的。
拔舌地獄跟蒸籠地獄的說法,所有人都知道。
“彭老婆子,你沒有證據,就胡亂造謠,是要下拔舌地獄的呀!”
“還有那蒸籠地獄,估計你也得下。你家這個兒媳婦會給閻王爺記賬。”有人忍不住,指責彭老婆子。
這樣,彭有糧新媳婦就不會給他們記一筆。
有人開頭,就有人跟上。
“就是,彭老婆子這嘴巴就是專門噴糞的。”
“有糧這些年可沒少孝順她,她就知道偏心偏到胳肢窩。”
“彭滿倉你想要銀子自己去掙,別盯著有糧的口袋。”
彭老婆子大喊著讓他們閉嘴,“你們一個個慫包,她要是跟閻王爺熟,能是一個殘廢。”
“隨便胡謅幾句話,就能給你們嚇人這樣。”
“啊呸!老娘要是噴糞,就淹死你。”
彭滿倉嘴裏的屎終於吐幹淨了,他惡狠狠地指著彭有糧跟沈秋霜,“你們兩個爛心肝的。”
“你不是跟閻王爺熟嗎?有本事就讓他晚上來抓我。”
“騙人倒是有一套,你個瘸子心真黑,一張口要了大家那麼多東西。”
“我這是為大家討個公道。”
大部分村民都是牆頭草,尤其是狗子娘跟二蛋娘,原本被訛了東西,夜裏做噩夢就很不爽。
現在聽他們這樣說,越發覺得自己上當了。
“還我家老母雞,幾句話就騙一隻雞,真是黑心。”
“還有我家十個雞蛋,你們要是不還,我去砸了你家鍋。”
她們兩個人在村子裏戰鬥力也是很強的。
原來的沈秋霜可不是她們對手,現在這個,她們也不怕。
“哎喲,還敢瞪我,我現在就抽你!”二蛋娘的手往沈秋霜臉上來。
狗子娘的手衝著她的頭發,這兩人長期打配合,在村子裏欺負人。
彭有糧也被彭滿倉拽住了衣服,完全顧及不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