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睡去,我才回家。
一開門,就見江言禮抱著楚心雅的兒子言笑晏晏。
而楚心雅在一旁溫柔地注視著。
他們像極了一家人。
楚心雅被開門的聲音吸引,她有些無措地交疊雙手,低眉順眼喚我:“夫人。”
江言禮則轉頭,神色平淡。
“心雅,你不用這麼低聲下氣的,她不會怪你。”
他目光從我身上輕掃而過:“她也不敢怪你。”
說完,他繼續哄著懷裏的小男孩,還拉著楚心雅一起陪孩子玩拚圖。
三人玩鬧,好不愉快。
甚至忘了我的存在。
我依稀記得,那副拚圖還是妙妙求著他買的,想要讓爸爸陪她一起玩。
他是怎麼說的呢?
“我很忙,你不是三歲小孩了,要懂事一點。”
和江言禮結婚七年,我從未對他發過脾氣,幾乎事事順著他心意,就連他把落魄的初戀安排到家裏,我也沒有抱怨過一句。
因為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我媽好好的活著。
可不知為何,胸口傳來的酸澀快要將我淹沒。
我逃回了房間,將自己關了起來。
直到江言禮來敲門,我才從自己的情緒裏緩過來。
他皺著眉,語調冷冷:“薑年年,你還不去做飯嗎?孩子都餓了。”
語氣裏滿是理所當然。
而本該是保姆的楚心雅,正悠哉地哼著歌,澆著窗台的花。
這一刻,我突然有些倦了,好像自己走了好遠的岔路。
鬼使神差下,我問出了那句話。
“江言禮,你恨我嗎?”
他臉色微變。
隨即恢複如常,嘴角染上戲謔:“恨?”
“薑年年,你太高估自己了。”
江言禮在一旁的椅子坐下,點了根煙。
他的聲音從煙霧中傳來,“有愛,才有恨。”
這時,孩子的笑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我下意識望去。
看見楚心雅的兒子團團正坐在客廳地上。
他手拿著水瓶,像是在玩泥巴。
而腳邊正倒著一個小小的黑色盒子。
我瞳孔猛地一縮,忍不住抓著他大聲怒吼道:“你在幹什麼!”
團團被我嚇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江言禮趕忙摟住他,在懷裏安撫。
“你吼什麼吼!給他道歉!”
道歉?
我望著一地狼藉和他不管不顧的偏袒。
終於,一巴掌用力扇向了江言禮的臉。
我盯著他,一字一頓:“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他抿起唇,臉色愈發陰沉。
“不過是一灘爛泥。”
“爛泥?”
我氣笑了。
指著旁邊的盒子,我近乎瘋狂,“這是你的女兒!你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