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深情男二後,我選擇留在這個世界。
係統說,如果蕭鬆彥變心,我就會逐漸忘記有關他的一切,被強行剝離這個世界。
蕭鬆彥聽了我的話,寵溺的刮著我的鼻子。
“我永遠不會變心,絕不會讓你離開我!”
婚後第十年,我和秦珠倩在房屋塌陷中同時受傷。
蕭鬆彥忽略了被壓在石塊下的我,不顧危險地衝向旁邊的秦珠倩,而我身受重傷,差點死在碎石裏。
再醒來後,我看見蕭鬆彥的助理小心翼翼地向我解釋。
我不明所以,“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慌張地向我解釋?”
1.
助理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了。
“前幾天是蕭總生日,您去百貨大樓給他挑禮物,結果被意外坍塌的建築砸傷了,您......不記得了?”
我眉頭緊鎖,“我被砸傷了?”
助理滿臉震驚,轉了話鋒,又問,“今天是您和蕭總的結婚紀念日,您,還記得嗎?”
我心頭一顫,沒說話。
我真的不記得了。
往年為了慶祝我和蕭鬆彥的結婚紀念日,我都會提前幾天開始準備,這次竟然忘了。
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還不等我反應,就被人攬進懷裏。
“今天去參加市裏的工商聯會議,這才沒在病房照顧你,你不會生氣吧?”
我看著蕭鬆彥,他滿眼笑意,溫柔地哄著我。
“我這幾天忙著和供銷社談合作,沒時間來你。”
“趁著政策放開,我得多賺錢給媳婦花,別生氣了,嗯?”
他是十裏八鄉最聰明能幹的青年,對外人冷漠,對我卻體貼溫柔。
他工作雖然忙,卻從不讓我為家務勞心勞力,每天回來,都會親手給我做飯。
現在,我差點死在意外中,他卻說沒時間來照顧我。
我壓下心中異樣的情緒,“沒事,我想回家了。”
“好,我來收拾,你坐會。”蕭鬆彥切了個蘋果遞到我手上,隨即開始收拾我的衣物,進進出出的辦理出院手續。
享受著他無微不至的關心,我不免有些恍惚。
當初我不顧全家的阻攔,義無反顧地嫁給還是窮小子的蕭鬆彥。
新婚夜,他抱著我鄭重承諾,“你嫁給了我,我絕不會讓你過苦日子。”
他這樣說,也這樣做了。
蕭鬆彥應聘上了冰廠的職工,明天起早貪黑,賺的錢全給我買衣服和首飾了。
幾年後,他存夠了本金,自己開了一家廠子,生意越做越大,漸漸成了縣裏的首富。
發家後,他對我依舊溫柔,拒絕合作對象送給他的貌美女人,不願讓我誤會,親自將我帶到生意場。
明明什麼都沒變,我卻覺得,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
蕭鬆彥辦好了手續,我腿傷還沒有好,他直接將我抱起,一路抱進車裏。
“走吧,咱們回家。”
這時,他的秘書便朝他跑過來,私語了幾句。
隨後,蕭鬆彥一臉焦急地轉向我,“昭昭,廠裏有點事,我得去處理一下。”
“你先回家,晚上吃飯不用等我了。”
我剛想說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可看見他臉上的慌張,還是點了點頭。
“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他急匆匆應下,“張叔,送夫人回家。”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我回了家。
結婚十年來,這是我跟他第一次分開過紀念日。
以前,我們總是給彼此送驚喜,拿著照相機拍照,總是甜甜蜜蜜的。
如今家中冷冷清清,我眼神落寞。
我想自己下廚,拿根木棍當拐杖往外走,卻聽見張叔和保鏢在院子裏私語。
“老板也太不厚道了,把夫人一個人丟在家,帶著秦家那個女的去國營飯店吃飯。”
“不一樣,那女人叫秦珠倩,是老板的初戀呢,她學夫人拍照,還讓老板給她拍,前兩天她不知怎麼著擦破點皮,老板非要她住院去,還二十四小時守著她。”
“夫人的腿都斷了,也沒見老板去照顧,夫人今天出院,老板也不陪著,你們說,我們是不是換老板娘了?”
聞言,我神色一震,心中克製不住的苦澀彌漫上來。
秦珠倩是書中女主,也是蕭鬆彥的初戀,十年前,她選擇和書中男主一起離開了家鄉。
可書中大結局後,秦珠倩和男主婚後生活愈發不順,因為孩子的事爭吵不休,兩人把領養的孩子送回去後,轉頭就離婚了。
他說的廠子有事,走的火急火燎,原來是要去陪她吃飯麼?
我難以置信,攥緊了手中的木棍,下意識看向旁邊的五鬥櫃。
裏麵放著相機,裏麵記錄著我和蕭鬆彥從戀愛到結婚的所有甜蜜。
我拿出了相機,隻猶豫了一會,還是打開來看了看。
相機裏的照片多了許多我沒見過的,卻都和秦珠倩有關。
或是她與我丈夫相依相偎的親密合影,或是他們含情對視的甜蜜瞬間。
我的指尖不住地顫抖,再查看照片的日期,是從秦珠倩一年前回來開始,期間每隔一個星期就有新照片,直到兩天前。
兩天前的照片裏,蕭鬆彥撥弄她的發絲,他的手腕上,還戴著我給他送的表。
我渾身如墜冰窖,頃刻間,腦中突然想起了前兩天大樓崩塌的記憶。
那天是蕭鬆彥的生日,我去百貨大樓為他挑選禮物,大樓右側的商店卻突然倒塌。
我被石塊壓斷了腿骨,懷裏死死抱著給他買的禮物,艱難地從縫隙中爬出來。
卻看見蕭鬆彥衝進一堆廢墟中,將秦珠倩抱了出來。
他麵色冷硬焦急,吩咐助理:“你通知社隊處理一下其他傷者,醫療費用我承包了,我先送珠倩去醫院。”
叮囑完後,他便將秦珠倩抱上了車,自始至終,他都沒注意到我。
而助理發現了石板底下的我,大驚失色,連忙叫人把我救了出來,見我渾身是血,更是害怕的想要聯係蕭鬆彥。
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小腿被石塊壓斷了疼痛的鑽心,卻比不上心中的鈍痛。
“不用告訴他我也受傷了......先送我去醫院吧。”
我的小腿舟狀骨粉碎性骨折,做了鋼釘內固定手術,癱在病床痛苦萬分,麻藥過後疼到昏迷,助理不知所措,隻能聯係蕭鬆彥,他沒說我也去了百貨大樓,隻是說我受傷了。
明明在同一個醫院,蕭鬆彥一直陪著秦珠倩,沒來看過我一眼。
我拿著相機,眼裏蓄滿了淚水,失聲笑了。
怪不得,今早助理跟我說話時小心翼翼。
怪不得,我總是丟失記憶,原來蕭鬆彥對我的感情,早就變質了。
我卻一直逃避,直到這一刻,才徹底看清。
我的身體似被刀割般劇痛,靈魂仿佛被抽了出去,但我並沒有叫醫生。
我知道,這是我留下來的懲罰。
我將相機裏的照片看了數十遍,等到最後一縷陽光消散,
我閉上眼,眼淚滾落而下。
“係統,我賭輸了,帶我回家吧。”
很快,傳回來係統冰冷又熟悉的聲音。
“三天後,等你的肉體死亡,我會帶你回家。”
2
這天,我沒有像往常一樣等蕭鬆彥回來,早早滅了燈睡下。
汽車的引擎的轟鳴聲在夜半被無限放大,我被吵醒。
蕭鬆彥裹著寒氣上了床,長臂一伸,將我摟進懷裏。
“今天怎麼沒在堂屋等我回來?連燈也滅了,耍小脾氣了?”
我把臉埋進被子,隨口應聲,“今天累了。”
“本來下午想帶你去國營飯店吃飯,可廠裏突然有事走不開,明天再帶你去,好不好?”
“明天百貨大樓的上海牌陀飛輪手表一上新,我就給你買來。”
“整個縣裏就這一塊,你肯定喜歡!”
蕭鬆彥將下巴擱在我頭頂,輕撫著我的背,“別生氣了。”
想到相機裏的照片和張叔說的那些話,我心裏五味雜陳,妥協般的開口,“好。”
很快我就要離開了,他的欺騙和承諾,我都不在乎了。
次日一早,蕭鬆彥把我從餐桌上拉到朱漆衣櫃前。
“我的那套深灰色中山裝你放在哪了?今天有個重要的商會,得穿正式點。”
他眼含期待地看著我,我卻站在原地沒動,“不記得了。”
蕭鬆彥皺眉,“怎麼會不記得?我的衣服,一直都是你整理的。”
可我真的不記得了,甚至想不起來那套衣服的具體樣式。
見我依舊沒有動作,蕭鬆彥臉色微沉,“你還在生氣?是因為昨天忙工作沒陪你,還是因為你出事沒守在你身邊照顧你?”
“我都跟你解釋過很多遍了,這段時間廠裏抽不開身,沒辦法一直陪著你。”
“我沒生氣。”聽出他語氣裏的不耐,我開口解釋,“我真的不記得了,係統抹掉了我的記憶,很多事情我都忘了。”
蕭鬆彥的臉徹底冷了下來,“雲舒,夠了!你還在無理取鬧!”
“我已經擠出時間陪你了,你還要怎樣?”
“這麼多年了,你還用那個勞什子係統來威脅我,世界上不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我看著他疾言厲色的樣子,怔楞在原地,心堤好似瞬間被苦水衝垮。
原來,我對他說過關於係統的話,他從始至終都沒放在心上。
不信我會被係統抹去記憶,不信我會被係統帶走。
要是從前,我一定會拉著他不停地解釋。
但現在,一切都沒了意義。
我壓下心中的苦澀,輕聲說道。
“如果你還喜歡秦珠倩的話,我們可以離婚。”
聽了這話,蕭鬆彥深吸一口氣,像是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季雲舒,你這是什麼意思?秦珠倩是我的初戀,我不可能對她毫無感情!”
“她剛離了婚,自己回了老家,我多照顧她幾分,有什麼錯?”
“發家這麼多年,我拒絕了無數個女人,隻守著你,現在因為秦珠倩,你就要和我離婚,你別不知好歹!”
話罷,蕭鬆彥便甩門離去。
蕭鬆彥的話,像一把尖刀,不斷刺進我心裏。
秦珠倩是書中女主,追捧她的男人無數。
可像蕭鬆彥這樣,拋下重傷的妻子去照顧她,忘記結婚紀念日,也要陪她吃飯的男人,甚至對妻子惡語相向的男人,他是獨一個吧。
蕭鬆彥,承認你變心了,就這麼難嗎?
我腦海中的記憶又模糊了許多,渾身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
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癱軟在地,意識模糊之際收到了係統的提示。
“宿主,後天我將安排你死於一場車禍,請做好準備。”
3
傍晚,蕭鬆彥回來了,身後還跟著秦珠倩。
他溫柔地揉了揉我的發絲,神色自然,仿佛我們早上的爭吵從沒發生過。
“珠倩聽說你受傷了,想來家裏看看你,你們先聊,我去洗點水果。”
我也當什麼都沒發生,點頭應了,“好,你先去吧。”
蕭鬆彥將我攬進懷裏,吻了吻我的唇角,低聲道,“老婆,別生氣了,我和她真的沒什麼。”
他轉身去了廚房,我瘸著腿走進了堂屋,秦珠倩緊跟著我,姣好的麵容上帶著挑釁。
“看樣子你傷的很重,可惜了,傷的重沒用,還得看誰在鬆彥心裏的地位更高。”
“我隻不過是擦破了皮,他就非要讓我住院,還寸步不離地照顧我。”
“怎麼樣,你這個陪了他十年的妻子,心裏不好受吧?”
秦珠倩用手撥弄著發絲,我注意到了她腕上的那塊表。
是最新款我的上海牌陀飛輪手表,昨晚蕭鬆彥答應送我的禮物。
我收回目光,眼神淡漠,“你今天特意跑一趟,就是為了說這些?”
秦珠倩冷哼一聲,“我後悔了,不該為了那個一事無成的男人拋棄鬆彥,好在我現在回頭了,而他,依舊在原地等著我。”
“我也聽說了,你對鬆彥一片真心,付出了很多,為了嫁給他不惜與父母決裂,一天打三份工支持他創業,我可以用錢補償你,你把他還給我吧。”
為了他跟父母決裂,為了幫助他創業,一天打三份工?
我的思緒一片混沌,這些過去,我竟然全忘了。
原來,我和他之間的記憶,早已變得如此模糊。
見我不語,秦珠倩有些憤怒,“我已經回來了,你就沒必要再纏著鬆彥,在他心裏,你永遠比不上我,如果你不信,我這就可以證明給你看!”
秦珠倩猛地將我推開,拿起桌上的陶瓷杯砸在地上,撿起碎瓷片,就朝自己胳膊劃去。
我被她推的重重跌倒在地,還沒好全的腿磕在地上,疼得我直冒冷汗,連話都說不出了。
這時,忽然傳來蕭鬆彥驚慌失措的聲音。
“珠倩!”
蕭鬆彥衝了過來,直接忽略了摔在地上的我,滿臉擔心地看著她手上的傷。
秦珠倩捂著流血的胳膊,靠在他懷裏。
“鬆彥,我沒事,你別怪她,雲舒可能誤會了我們的關係,才失手劃傷了我,今天打擾了,我還是先回家吧。”
蕭鬆彥冷厲的目光落在我臉上,轉向秦珠倩時,又放柔了聲音。
“她就喜歡吃飛醋,愛耍小脾氣,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說罷,他將秦珠倩一把抱起,“今晚秦珠倩睡主臥,你先睡客房吧。”
秦珠倩窩在蕭鬆彥懷裏,滿臉挑釁地看著我。
我看著這一幕,沒有再開口解釋,身體傳來的劇痛抽走了我所有的力氣。
看著從前對我溫柔體貼,哪怕我隻是切菜割到手就再也不讓我做飯的蕭鬆彥,現在為了另一個女人,冷眼看著我摔倒在地。
他已經不愛我了,解釋再多,也是徒勞。
四肢的刺痛終於褪去幾分,我扶著八仙桌吃力的從地上爬起,拖著早已麻木的右腿進了堂屋裏側。
我翻箱倒櫃沒找到醫藥箱,剛想作罷回房休息,就看到蕭鬆彥站在我的麵前。
他唇角緊抿,手裏拿著醫藥箱,看起來是剛剛給秦珠倩上藥去了。
他看見了我的腿上的紗布被鮮血浸時,眼裏閃過心疼,將我按在椅子上,“腿上的傷口怎麼又裂開了,快坐下,我給你重新包紮。”
我側身躲開了他的動作,“我可以自己來。”
腿傷,比不上係統給我懲罰的痛。
蕭鬆彥緊皺著眉,周身寒意湧動,“你別跟鬧脾氣,今天我有說錯什麼嗎,珠倩好心來看你,你卻把她的手劃傷,現在又鬧脾氣,連我給你上藥都不肯。”
“我不過是讓你先睡客房一晚,你為什麼要拿自己來懲罰我?”
我定定的看著他,“是他自己砸碎杯子,自己劃傷的。”
蕭鬆彥一怔,隨後氣笑了,眼裏的失望更甚。
“雲舒,係統會把你帶走也好,珠倩設計陷害你也罷,別再撒謊騙我了,好嗎?”
“我們之間的感情永遠都不會變,你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使手段騙我。”
說罷,他低著頭繼續幫我包紮。
我想開口解釋,可看他冷厲的眉眼,我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以前,我說的話他都會相信,現在,我們之間的信任,看起來所剩不多了。
包紮好後,蕭鬆彥轉身進了房間,連一個眼神也沒賞給我。
隨著他的離去,我的身體越發疼痛,可心臟的痛意卻不斷緩和下來。
隻是一瞬間,腦子裏的記憶又被抽走了些許。
我回了房間,疲憊地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眼前浮現係統的提示。
“宿主,還有兩小時就要回家了,請做好準備。”
我走出大門,院子裏隻有司機張叔一個人。
“先生呢?”
張叔說話吞吞吐吐,“老板,一個小時前剛走,說是要和秦小姐出去鄰省爬山......放鬆一下。”
看來,老天也不想讓我們見最後一麵。
我淡淡失笑,司機卻滿臉擔憂,“聽說您和老板昨天吵了一架,老板也太過分了,您還受著傷呢,怎麼能拋下您去和初戀散心。”
我神色微怔。
司機提到的吵架,我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原來,我跟他之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係統再次提示:“宿主,請前往江門外海大橋,完成死亡劇情。”
我燒掉了跟蕭鬆彥過往的一切,刪掉了那個相機裏我們二人所有的相片。
抹去了我的一切後,我去了江門外海大橋。
死亡時間進入一分鐘倒計時,我突然看到了不遠處,蕭鬆彥和秦珠倩雙手緊握,神色親昵地上了車。
緊接著,他們的車就跟失控一般朝我撞過來,我當即吐血,從橋上墜入冰冷的海裏。
離開倒計時最後一秒,我看到蕭鬆彥雙眼赤紅朝我奔來的,耳邊充斥著他絕望的呼喊:“雲舒!!”
我淒然一笑。
沒想到係統安排的死亡劇情,竟然是讓我死在蕭鬆彥的手上。
這時,係統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宿主,死亡劇情已達成,我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