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八個月時,老公讓我獨自一人去做產檢。
去醫院的路上,卻發生了車禍。
就在我失血過多快要昏迷時,耳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是個孕婦呀,沒了孩子更好,省的長妊娠紋呢。”
我強撐著身體起身,發現對麵的肇事司機竟然是我老公。
老公撇了一眼滿身都是血汙的我。
“這個女人就是死在這裏,也不能打擾我和學妹去過生日宴。”
說話間,他轉身便要離開。
可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他心心念念了五年,
甚至在佛祖麵前磕了三千個響頭後,才求來的貴子。
1.
我躺在血泊裏,虛弱的喊著陸向恒名字。
可他卻因為被司機拽住,正在憤怒的大喊。
我微弱的呼救聲,他根本聽不到。
“說吧,要多少錢?別耽誤我們時間。”
陸向恒不耐煩嗬斥著司機。
轉頭又溫柔的安撫旁邊驚魂未定的楚清清。
“別怕,就是個碰瓷的而已。我盡快解決這件事,然後陪你去生日宴。”
他對別的女人嗬護備至,卻根本沒發現瀕臨死亡的我。
幸好有好心的路人見到我已經大出血,替我撥打了120。
救護車將我抬走時,我還能聽見陸向恒不耐煩的聲音。
“為了訛錢真是下血本,竟然放了這麼多血包,明明開個價就能解決問題,非要鬧到醫院。”
我被送進了急診室搶救,陸向恒也不得不帶著楚清清跟來了醫院。
他剛到走到手術室門口,就聽到醫生急促的大喊。
“產婦大出血,看來是要早產了!”
陸向恒一愣,神情中多了幾分慌張,
但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楚清清,又冷靜了下來。
“清清,今天委屈你了。”
“都怪那個孕婦沒用,早不生晚不生,被車撞了一下就要早產了,估計生下的孩子也是畸形。”
我躺在手術室中,身體仿佛被撕裂開的痛楚。
打了麻藥後痛感才慢慢減輕。
但凡陸向恒關心一下病床上的我,他都會為自己說的話後悔。
因為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他日思夜想甚至磕了三千響頭才懷上的孩子。
就連楚清清都假惺惺地回應他:“向恒,你也別這麼說。”
“嫂子也懷孕了,可能孕婦都會有些嬌氣吧。”
陸向恒冷哼一聲。
“你說錯了,你嫂子跟她可不一樣。”
而此時的我由於失血過多,已經開始出現休克。
醫生當即用了除顫儀,試圖將我從在死神手中搶救回來。
耳邊伴隨醫療器械的滴滴聲,還有陸向恒對我的一句句挖苦諷刺。
我知道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可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
為了孩子,我也要頑強的活下去!
身為母親的本能激發了我求生的意誌。
終於,心電儀上的數值恢複了正常。
但我此刻終於精疲力竭,在我昏迷前的最後一秒,
陸向恒依然在不耐煩的嘲諷。
“她沒死就好,我們的生日宴已經遲到了,現在就得走了。”
“醫藥費我已經墊付了,後麵再有什麼必要的支出,就聯係我的助理吧。”
2.
等我再睜開眼時,身邊的護士滿臉驚喜。
“太好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稍等一下我去喊醫生!”
從她的話語裏不難猜出,我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醫生很快趕來,確認了我的身體狀況後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我渾身虛弱無力,勉強抬起手卻摸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醫生......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我做好了心理準備,早產兒很容易先天不足。
但不論孩子有任何的問題,我都會接受,並且用所有的愛來陪伴照顧他。
可醫生重重地歎了口氣。
“你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但孩子剛一出生就夭折了。”
仿若是晴天霹靂,我難以相信自己的孩子竟然就這麼死了。
明明每一次的產檢時,我的孩子都是活潑健康的。
我淚如雨下,提出想要看看孩子。
可我現在全身插著管子,根本沒辦法下地走動。
隻能任由我的孩子孤獨的躺在冰冷的太平間。
“這些天我們一直都聯係不上你的丈夫,你還有他的其他聯係方式嗎?”
聽醫生這樣問,我更是前所未有的絕望。
出車禍那天,陸向恒拒絕陪我去做產檢,而是執意要去參加學妹的生日宴。
我說了他幾句,他就憤怒的摔門離開,一並還將我所有的聯係方式都拉黑了。
現在我在醫院已經躺了三天,他都未曾找過我。
陸向恒的愛與不愛,全都寫在臉上。
曾經他向我求婚時的緊張結巴,得知我懷孕時的高興激動,都像一場夢似的。
楚清清再次出現後,他就像變了個人。
他說楚清清像年輕時的我,所以才會對她多加照顧,甚至是寵溺。
他開始嫌棄我懷孕之後臃腫的身材,指著我腹部的妊娠紋說可怕。
而當我指出他是因為遇到了楚清清,所以怎麼看我都不順眼。
他更是暴跳如雷。
“你知道什麼,清清為了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結婚,明明她身邊優秀的追求者那麼多!”
“管彤,我選擇了跟你結婚,你還不知足!”
3.
我不知足?
在我早產命懸一線,孩子出生就夭折時,陸向恒正陪著楚清清出國遊玩散心。
隻為了補償她這一場不完美的生日宴。
我在醫院又躺了兩天,終於勉強可以下地,也可以去太平間看我的孩子最後一眼。
原來他是個男孩,甚至長得很好看。
我想,可能他出生的一瞬間,還會啼哭。
我跪在他冰冷孱弱的身前淚如雨下。
是我沒有保護好他,讓他來不及睜眼就夭折了。
痛苦過後,我毅然決然的讓醫院盡快安排孩子火化。
因為陸向恒不配見到孩子最後一麵。
當我拿到孩子的骨灰時,陸向恒終於想起了安排助手來處理車禍事宜。
助手拿著醫院開具的一係列費用單據,看見了我的名字。
他忐忑的來到病房,當他看到我,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夫人,怎麼會是您......”
我麵如死灰的望著他,輕聲問道:“陸向恒跟楚清清在國外玩得還開心嗎?”
“我今天看見楚清清發的朋友圈,他們還在海底相擁,可真浪漫啊。”
助手緊張地直冒冷汗,最終他還是開口說道。
“夫人,陸總提出除了您的治療費用以外,還會給您補償一大筆錢。不過以你們的關係,看來您也不需要那筆補償款......”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平日裏對他還不錯,所以他說這番話時也心虛。
助理似乎是猶豫了許久,這才小心翼翼的又說道。
“夫人,還有件事。”
“在我來醫院之前,楚小姐特地交代過我,處理好車禍的事情就盡快離開,還叮囑我不要和受傷的產婦見麵。”
我腦袋嗡地一聲,當即給楚清清打了電話過去。
她很快接通了電話,不等我開口便懶洋洋地問道。
“管彤,你不是剛死裏逃生,不好好養病來騷擾我做什麼?”
她果然什麼都知道!
“現在你的孩子也沒了,看你還能拿什麼牽製陸哥哥!”
“這幾天他陪我玩的很開心,甚至不讓我在他麵前提起你,說聽見你的名字就覺得晦氣。”
我倒吸一口涼氣,憤怒的問道:“你早就知道是我!”
她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那天我坐在陸哥哥的車裏,等紅燈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車後座的你。”
“你以為陸哥哥為什麼會突然追尾你的那輛車,因為是我在旁邊調戲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真可惜沒有撞死你,讓你撿回了一條命!”
沒等我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陸向恒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清清,明天我要先回趟家。晾了管彤那麼多天,她畢竟還是個孕婦,對她的懲罰也夠了。”
楚清清萬分委屈的哽咽著。
“陸哥哥,你對她的每一次關心,也是在懲罰我。隻怪我愛你愛得這麼深,寧願被你傷害。”
陸向恒頓時心疼的安慰她:“清清,你別哭,看你這樣我也很難受。”
“那我陪你多呆幾天,反正管彤的預產期還早。”
這時電話就被楚清清掛斷了。
我的心仿佛陷入冰窖。
我轉過頭,對站在病床邊的助理說道:“不要告訴陸向恒是我,你隻需要說,他提出的賠償金我不滿意。”
不論陸向恒出多少錢,都買不回我孩子的命。
因為我拒絕要賠償金,又不說明自己究竟要多少,陸向恒以為我是想訛錢。
他又陪楚清清在國外玩了幾天,回國後才趕來了醫院。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他媽媽。
“聽說那個死了孩子的孕婦獅子大開口。”
婆婆的嗓音回蕩在醫院的走廊,她聽說了自己的寶貝兒子陷入了麻煩,也趕來了醫院。
“我們家不是出不起這個錢,可是一個小小的車禍事故就能把肚子裏的孩子撞死?說出來誰信呀!”
“沒準是她早都不想要自己肚子裏的孽種,借著車禍的由頭,偷偷把孩子給打掉了。”
“順便還能訛我們一大筆錢!”
4.
或許是覺得母親說的話實在太難聽了,陸向恒也忍不住勸她。
“媽,那天的車禍的確是個意外。”
“錢能解決的事情,我也不想鬧得太大。”
我躺在病床上聽著他虛情假意的話,不由得一陣冷笑。
婆婆繼續說道。
“你把人想得太簡單了,聽說那個產婦拖著半死不活的身體還跑到太平間,在孩子屍體前跪了好久。”
“不就是為了博同情,好向你要更多的錢。”
“她那個小孽種才懷了八個月,真生出來沒準也是個殘疾。”
陸向恒捕捉到了母親話裏的信息。
“八個月......那不是和管彤一樣,還好我的孩子安然無恙。”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陸向恒推開了房門。
我坐在輪椅上,手裏捧著孩子的骨灰盒。
“你終於來了。”
我啞著嗓子開口。
“陸向恒,你的孩子死了,你覺得他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