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已故戰友的妹妹徐思思七年了。
我曾經說過,為了保護她,我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
徐思思生日那天,她說隻要我能喝完一瓶白酒,就做我的女朋友。
我又驚又喜,毫不猶豫喝下一瓶高濃度的白酒。
但沒想到,一群人卻衝出來,笑的人仰馬翻。
徐思思的上司蕭耐譏諷。
“傅以寒你真下流阿,喜歡自己兄弟的妹妹,我不過說了一句聚會太無聊,她就給我準備了這麼勁爆的節目。”
徐思思也跟著鄙夷:
“你這種齷齪心思趁早收了,我這輩子都不會看上你的。”
見此,我冷笑一聲,轉身娶了以身相許報恩的落難千金。
1
“傅以寒,你最近怎麼老躲著我,是不是還在為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
徐思思忽然出現在我家裏,像個主人似的。
我忘記了,她一直有我家的鑰匙。
沒鬧翻前,她是可以自由進出我家的。
“沒躲著你,隻是不想再圍著你轉了。”
徐思思見我這麼冷淡,有些不悅。
“傅以寒,你現在是給我甩臉子麼?怎麼一點玩笑都開不起?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今天我是特意過來陪你吃飯的。”
我依舊沒動,禮貌地請她出去。
徐思思有了脾氣。
“你有完沒完?蕭耐是我的上司,我拿你去討好他,這對我的工作也有幫助,誰知道你會那麼蠢,竟然真的願意喝完那瓶白酒。”
“現在公司上下都知道,我有個沒有血緣但是暗戀我的哥哥,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倒給我甩起臉子來了。”
“我警告你,以後那種惡心人的心思不要再有了!”
我苦笑一聲。
是啊,我承認自己喜歡上了徐思思。
從一開始的照顧到動心。
那晚,她說要做我的女朋友。
我又驚又喜,頂著胃出血的風險不顧一切地喝完那瓶高濃度白酒。
可惜最後成了笑話。
有的時候,我多麼希望我們能回到初見那天。
彼時的她,隻是個單純的小女孩。
我則是甘願護衛他的騎士。
每當有小混混騷擾她,我拚了命也要將他們打的頭破血流。
受傷後,徐思思會拿著藥箱小心翼翼地替我擦拭傷口,溫柔地勸我下次別再這麼傻。
到後來,隻要有女孩子向我告白,徐思思就會難過傷心,還要我發誓這輩子隻守著她。
可每當我想要表明心意時,她總是會閃躲。
這些年來,我處在這種關係中患得患失,還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
直到昨天,我才終於看清一切。
我釋然道:“你放心,我不會再讓彼此難堪了。”
徐思思不以為意,衝我撒嬌。
“明天我有個飯局,你酒量好,陪我去吧。”
我看了她一眼,她似乎忘記了某些事情。
一年前,她帶著我參加朋友聚餐,非要跟人比酒量,比輸了還要脫衣服。
我隻好跟人拚酒,直到喝到胃出血送進醫院。
想到曾經那些事,我搖了搖頭。
“我不想去,你找別人吧。”
見我一改往常,徐思思抓起手邊的杯子就砸在地上,怒氣衝衝。
“我一大早過來跟你道歉,你就這個態度,我的飯局不是誰想去就可以去的,你還不願意去?!”
我看著地上的碎玻璃,心裏直發冷。
“你又跟人打賭拚酒量了吧。”
徐思思有些心虛。
“朋友聚會而已,大家需要個人來調節氣氛,你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我是看你可憐才喊你去,你倒挑上了,你到底去不去!”
“我去,前提是你把我家鑰匙還給我。”
我不想要徐思思再來我家裏,就當做一次交易。
誰讓我當初腦子不清醒,將家裏鑰匙給了她。
徐思思高興了,忽然拿起電話。
“我就跟你們說他會答應的吧!”
我心涼的不能再涼。
原來這又是一場服從性測試。
2
趕到飯局後,一群人見我來,互相傳遞嘲笑的眼神。
似乎在說,小醜又來了。
我忽略他們鄙夷的目光,端起酒杯。
“先敬大家一杯,之後我就先走了。”
徐思思眉頭微蹙,麵容帶著不滿。
“才喝一杯?這不是丟人現眼嘛,你以前可是一瓶一瓶地喝的,別搞我朋友不高興了。”
我心裏一陣發酸。
“是啊,以前是可以喝的,後來胃出血後就不敢喝了。”
徐思思原本黑沉的臉忽然想起什麼,她緩了緩神色,有些愧疚的看向我。
“我忘記你曾經喝到胃出血了,既然這樣,那你別喝了。”
我擋開她伸來的手,一飲而盡。
“就這一杯,以後不會再喝了。”
白酒剛下肚,胃裏就升起灼燒感。
我開始止不住的幹嘔。
見我情況不妙,徐思思遞來一杯水,關切的拍打著我的背。
“何必逞強呢,現在感覺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
說著,她就攙著我走到外麵。
剛打下一輛車,徐思思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蕭耐。
“思思,我喝酒喝吐了,好難受。”
聽到電話裏虛弱的聲音,徐思思扶著我的手忽然鬆開,焦急道:
“你不是酒精過敏嗎,怎麼還喝,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我心裏自嘲一聲。
原來她還是很細心的。
隻是,這份心沒有用在我身上。
掛斷電話,徐思思這才意識到還有我這個病號在。
“以寒,你一個人去醫院吧,這個出租車我先用了,你自己打車。”
現在這個點根本不好打車,但是我還是識趣的點點頭。
半晌,我還停留在原地,最後疼痛難忍摔倒在路邊。
恍惚間,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我麵前。
車上下來一個人,正是孫雨含。
她見我臉色蒼白,歎了口氣,立即帶我趕往醫院。
前後忙碌了一小時,孫雨含坐在病床邊,眉頭微蹙:“多大個人了,怎麼都不會照顧自己,要不是今天被我撞見,你豈不是要暈倒在路邊?”
我不好意思笑笑:“今天就是個意外,以後不會了。”
雖然是責備,但是我能感覺到沈雨含是真的關心我。
針水快吊完的時候,徐思思打來電話。
“以寒,你怎麼樣了,醫生是不是說沒什麼大事?”
我輕嗯一聲。
“我就說嘛,一定是你自己大驚小怪,還好我沒陪著你去醫院,不然蕭耐連個煮解酒湯的人都沒有。”
我不想再說下去了,敷衍道:
“那就這樣,先掛了,記得還鑰匙。”
電話那頭,徐思思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低落。
“以寒,你以前要是知道我晚上一個人打車,都會很擔心的,怎麼這次話這麼少。”
以前是真心一片,如今什麼都不在乎了,自然連話都不想說。
但我懶得解釋,直接掛了電話。
之後的兩天,都是孫雨含在照顧我,直到我病好出院。
為了表示感謝,我約她來家裏吃飯。
出門采購時,發現車裏竟然有人。
徐思思和蕭耐正忘情的接吻。
我怒不可遏,心裏直犯惡心,打開車門將兩人狠狠拽下來。
“滾下來!”
徐思思一臉心虛,也沒在乎我的態度,見我動了真火,她討好的朝我笑笑。
“你這麼快就出院了?我還想著去看看你呢,現在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對了,我今天要用你的車。”
我怒道:“想都不要想!”
徐思思見我沒有順著她,臉色不佳,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
“蕭耐的車子壞了,今天得征用你的車子。你這是要去超市?那離你這也就五公裏,你走著去吧。”
她的語氣仿佛在命令身邊的小斯,隻要她開口,我便沒有拒絕的份。
我深呼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
算了,看在過世戰友的麵上,我忍了。
我最後還是打車去了超市。
挑選商品時,手機突然發來短信,顯示我的信用卡花費五萬多。
如今餘額,隻剩不到一千。
列表清單裏,買的全是男士用品。
我立刻給徐思思打去電話質問。
“你給蕭耐買東西,為什麼要用我的卡?!”
徐思思覺得我大驚小怪,理所當然道:
“蕭耐每天那麼多應酬,當然得穿好的,我沒那麼多錢,自然要用你的了。”
“我還給蕭耐看上了一款手表,要十萬呢,你還有沒有錢?快轉給我。”
我沒有妥協,命令道:“你把剛才買的東西都拿去退了!以後不準再刷我的卡!”
徐思思覺得不可思議。
“你現在是不讓我花你的錢了嘛?”
一旁的蕭耐開口。
“思思,別說了,傅以寒肯定是得不到你就不想給你花錢了,所以故意想讓你丟臉。”
這番火上澆油的話,讓徐思思怒了,她語氣鄙夷:
“傅以寒,原來你是這種人,我不喜歡你,你就這樣報複我!
“你知道什麼是戀愛自由嗎,我隻是刷了你五萬,又不是上百萬,你就摳成這樣!”
3
我越來越不認識現在的徐思思了。
當初,我為了給她租好點的房子,把大部分工資都給了她。
自己住幾百塊的隔間,每天隻吃兩頓泡麵,還因此營養不良。
徐思思得知後,跑來醫院照顧我,給我帶飯逗我開心。
如今兩相對比,真是讓人寒心。
我苦笑著搖搖頭,聲音聽不出起伏。
“徐思思,不管多少錢都是我的錢,你沒有資格用我的錢去討好別的男人,做人要有邊界感!”
徐思思沒理,聲音比之前弱了幾分。
“可是我沒錢了呀。”
靜默一瞬。
我捏了捏酸脹的眉心,準備和她徹底劃清界限。
“我很快就要結婚了,我房子、車子的鑰匙,以及我的信用卡都請你還回來,我不想讓我的妻子以後因為這個不開心。”
徐思思震驚,“你要結婚了,和誰?!”
“與你無關!”
我剛說完,電話那頭的徐思思就急著嘲笑。
“與我無關?你暗戀我那麼多年,怎麼可能那麼快愛上別人,別演戲了!”
在徐思思眼裏,她早就吃定我了,料定我不會愛上別人。
我不願和她多做糾纏。
掛斷電話,我帶著食材回家做飯,晚些時候,我又接到了徐思思發來的消息和定位。
“以寒,你能不能現在過來?我出車禍了......”
我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是孫雨含卻勸道:“去看一眼吧,車子是你的,很多事情需要你處理,我們晚點再吃飯也沒事。”
她的善解人意讓我十分感動。
趕到車禍現場後,遠遠地,我就看到蕭耐在路邊抽煙,徐思思不知所蹤。
路邊停著我被撞爛車頭的車子。
這是我工作晉升後買的第一輛車,承載了我許多美好的回憶。
但如今卻因為徐思思討好男人,被毀成這樣。
蕭耐身上帶著酒氣,醉醺醺的朝我走來。
“你這車一點都不好開,果然便宜沒有好貨。”
我拽住衣領,捏緊拳頭,質問道:“你酒駕開車還有理了!”
蕭耐推開我,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樣子。
買水回來的徐思思見到這一幕,“哐當”一聲將買來的水扔到地上。
“傅以寒,蕭耐出了車禍,你不但不關心,還對他動手?!”
蕭耐當即換上一副可憐的神態。
“以寒,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這麼得理不饒人,未免太惡毒了,思思,都怪我不好,給你添麻煩了。”
這時,交警的車子開過來了。
徐思思用命令的語氣對我說道:
“傅以寒,一會交警來了,你就說這個車子是你開的!”
我瞬間就明白了,氣憤道:“原來你叫我來是要我替他頂鍋。”
徐思思眼底隱隱有些愧疚,
“你剛才那麼欺負蕭耐,幫幫他就算是道歉了,而且你又沒喝酒,頂多罰款就好了,你難道忍心看我著急上火嗎!”
交警上來詢問後,徐思思立刻指證是我開的車。
我的心徹底寒了,掏心掏肺對她好了這麼多年,到頭來被這麼對待。
“這車不是我開的,是這個人醉駕!”
徐思思當即拿出我的駕駛證,誣陷道:“這是傅以寒的駕駛證,我可以證明車子就是他開的!”
事發路段沒有監控,眼前人證物證具在,交警隻能先將我帶回去做進一步調查。
我徹底怒了:“蕭耐你就是個不敢擔事的軟蛋!”
聽到我罵蕭耐,徐思思害怕夜長夢多,不停地給我潑臟水:“你說夠了沒有,蕭耐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麼針對他。”
我冷笑一聲。
“徐思思,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徐思思氣急敗壞道:“我說的是事實,你從小就是個災星,你媽不要你跟別的男人跑了,你爸爸也不喜歡你,恨不得打死你,現在你又來禍害我。”
我像是被一把匕首插在心上,忽然說不出話來。
童年的噩夢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揭開了。
父親的暴力讓我一度患上抑鬱症,有好幾次生出了輕生的念頭。
這些徐思思是知道的,我更是不能受這方麵的刺激。
我不停地控製自己不要想起從前的噩夢,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
可是還是忍不住落淚,我曾經小心嗬護的女孩,現在成了刺向我的刀子。
4
我在局子裏正做著筆錄,孫雨含就帶著律師來保我出去。
她看我久久不回家,擔心我出事,便趕了過來。
回到家後,孫雨含給我煮了粥,安慰道:“我已經找到蕭耐酒駕的證據,你放心,你對孫家有恩,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晚些時候,她接了通電話就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徐思思便氣衝衝地找上門來。
她把家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還拿出一束花扔到我的臉上。
我立馬覺得喉嚨發癢,呼吸逐漸困難。
我對花粉嚴重過敏。
徐思思再清楚不過。
看著我倒在地上痛苦扭曲,徐思思不但不給我拿藥,反而將我的藥全倒進了馬桶裏。
“這就是你不聽話的後果!你知不知道我和蕭耐進局子,差點丟了工作?這次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下次不許再犯了!”
“十分鐘後,救護車會過來接你,放心,你不會死的,我也舍不得你死。”
說完,徐思思便關上門走了。
十分鐘?開什麼玩笑,人一旦嚴重過敏,又得不到及時救治會立刻死亡。
窒息感越來越嚴重,我的意識愈發混沌,生前的過往如走馬燈般顯現。
我這次真的要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孫雨含。
她一臉關切地看著我,“以寒哥,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朝她露出微笑,“我沒事,是你救了我?”
孫雨含點點頭,眼中帶著怒氣,“徐思思真是太過分了,要不是我忘記東西中途折返回來,你說不定就死在家裏了!”
我失望道,“她一直都這樣自私,從不把我放在眼裏。”
孫雨含沉思了會,鄭重道,“以寒哥,我想提前舉辦婚禮,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我不想再讓別人欺負你了!”
“林家已經讓你認祖歸宗,你以後就是林家繼承人,按照婚約,我已經是你的未婚妻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其實是林家的私生子,林家近年來子孫相繼去世,最後隻能找到我繼承遺產。
當時知道自己的身世時,我才明白父親為什麼總是罵我野種。
不過這都是過去了,我也算是因禍得福。
孫家資金鏈斷裂,林家答應出手幫助,條件隻有一個,那就是要孫雨含嫁給我,為林家開枝散葉。
正是這樣的機緣,我遇到了待人真誠,長相漂亮的孫雨含。
我承認自己對她心動了。
“好,我會跟爺爺說的。”
出院後,我把家裏的房子和車子都處理了,搬回了林家老宅。
一周後,我和孫雨含舉辦了婚禮。
婚禮邀請了各界名流。
就在我和孫雨含準備交換戒指時,餘光卻瞥見人群中的徐思思睜大了雙眼,正驚愕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