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次被逼迫衝喜後,紀疏雨終於答應了。
哪怕人人都知道盛家財團的病秧子犯天煞孤星命,前3個嫁去衝喜的女人都在路上死得淒慘,可紀家依然打算把紀疏雨嫁過去。
“好,你們既然要用我來挽救家族破產,我就最後一次如你們的願。”
紀疏雨冷冷地看著麵前的祖母和紀父。
紀家人卻欣喜若狂,趕忙將準備好的文件拿出來哄她簽下名字:“小雨,簽了盛家的迎娶合同才算作數,隻要你肯為盛時洲衝喜,盛家就能扶咱們紀家玄門生意起死回生。
0天後舉行婚禮時,盛家出錢,紀家交人,合同為證!”
紀疏雨心中冷哼,在簽字之前,她對紀父提出:“10天後完成婚禮時,你必須保證會把我和表姐的命格換回來。”
她也將自己的一份合同拿出來,要紀父按手印。
“你開什麼玩笑?你是克親克夫命,你表姐是天生錦運命,換了之後,豈不是要成了你去旺盛家?”紀父不肯簽。
“爸,要是盛家發現你隱瞞了我的命相,讓我這樣的命格去衝喜,出了大問題,盛家收回承諾怎麼辦?”
紀疏雨強硬地要求,“簽了我這份換命書,我才會簽迎娶合同。”
祖母對紀父使了個眼色,紀父隻好答應交換彼此的合同。
雙方都簽好了名字,紀疏雨收起命格交換書,她最後說:“等我離開後,紀家要把自由還給賀羨川,你必須銷毀他的賣身契,他不能一輩子都為紀家犧牲。”
紀父不耐煩地說了句:“好,我答應你。”
紀疏雨再不多留,她轉身回去二樓,途徑表姐房間時,卻聽見屋子裏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賀羨川正在屋裏為紀疏雨的表姐紀念夕換藥,她在幼年因車禍殘疾,自從賀羨川來了紀家後,就一直承擔著為她換藥的工作。
“這種事情可以讓女傭來做的,羨川,你不用每次都親自幫我。”紀念夕有些愧疚。
賀羨川沒有回應,換了藥後,他溫柔地叮囑紀念夕:“表小姐,早點休息。”
站在門外的紀疏雨心口一緊,那是男人從未對她說出過的溫柔聲音。
等到打開房門,賀羨川與走廊裏的紀疏雨撞了個正著。
他神色一凜,隻對紀疏雨頷首,轉身就去了樓下。
紀疏雨看著他冷漠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初次見到他的那一幕。
那年她15歲,跟著紀念夕去為鼎盛古玩賀家做法事,她就是在那一天遇見了大她5歲的賀羨川。
他樣貌清俊,神色淡漠,疏離所有人,卻笑著把一杯小熊冰飲料遞給紀疏雨,他說小孩子會喜歡。
紀疏雨對他一見鐘情,從此總要找借口跑去賀家見他。
她的表姐紀念夕也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著提醒道:“小雨,不是表姐潑你冷水,而是賀羨川看著冷冷淡淡、不近女色,實際上玩的花,我和他大學四年同學,他的什麼事我沒見過?你可不要被他騙走了所有的第一次。”
但紀疏雨年少輕狂,仗著自己長得美,她勢必要拿下這個大自己5歲的男人。
她一次次勾引、投懷送抱,早就看穿她這些把戲的賀羨川隻是無奈地笑,還幫她放下了撩到胸口的連衣裙,輕聲說:“等你成年了再來。”
而他也的確說到做到,在紀疏雨年滿18歲那天,他讓她成為了女人,他也竭盡所能地寵她。
她看上了賀家的稀世珍玩,小小一枚玉佩就價值千萬,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給她戴著玩兒;
她說她想吃國外最新鮮的生魚片,他連夜開著他的私人飛機,親自潛入深海為她捕獲活的上來;
她隻要隨便說句話,賀羨川都能為她出生入死,連紀念夕都要打趣賀羨川栽在了一個小丫頭手上。
紀疏雨20歲那年,賀羨川跪下向她求婚,他把全城的玫瑰都鋪在地上做毯,她眼含熱淚地說出了“我願意”。
而第二天一早,賀羨川去國外的渡輪卻沉船了,1012名乘客無一生還。
賀家指責紀疏雨生來克親克夫命,怪她害死了賀羨川!
沒過幾天,賀家父母被入室搶劫的歹徒豁破了肚子慘死,不可一世的賀家一夜間家破人亡。
紀疏雨也認定了是自己的命相害了賀羨川,她為此痛不欲生,一度想要為他殉情。
可就在出事的兩個月後,賀羨川竟然回來了。
紀疏雨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激動地淚流滿麵,可麵對她的熱情,他卻冷漠得像是從不認識她,甚至不再記得他們曾經的婚約。
他如同變了一個人,這令紀疏雨難以接受,就好像他是賀羨川,卻沒有一處像原來的賀羨川。
紀疏雨曾以為他是在那次海難裏受到了創傷,再加上父母接連離開,他還未從打擊裏走出,所以5年來,她竭盡全力地對他好,就像他曾經對她百依百順。
可這麼久了,她仍舊捂不熱他那被海水浸透的心。
由於失去了賀家,賀羨川隻能來到身為世交的紀家為紀父做打點一切的秘書。
整整5年過去,他為紀家做了很多,卻唯獨不肯再愛紀疏雨。
他刻意疏遠紀疏雨,冷落她,紀疏雨不明白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然而就在半年前,紀疏雨卻撞見賀羨川親吻了睡在客廳中的紀念夕。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賀羨川不是冷漠,他隻是愛上了別人,而對象,竟是她的表姐。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愛她那擁有錦運命的表姐。
可本應擁有錦運命的人是紀疏雨,都是紀父在紀疏雨兒時偷偷地換了她們兩個人的命格,導致紀疏雨命運改變,自幼便失去了母親和哥哥。
而3個月前,紀家瀕臨破產,紀父把一切都怪罪在紀疏雨的命格上,還逼迫她去嫁一個將死之人。
紀疏雨隻能懇求賀羨川帶她私奔,他隻當她是在開玩笑,“我很忙,小姐,不能陪你胡鬧。”
他冷漠地推開她的手,卻是走向了推著輪椅出來的紀念夕。
男人忙著推她去曬太陽,根本不在意紀疏雨的絕望。
可從前的賀羨川不是這樣的,如今的賀羨川,卻徹底傷了紀疏雨的心。
果然愛是會改變的,她絕望地認了命,也終於在這一天答應了去盛家衝喜。
迎娶合同需要保密,賀羨川並不知道她的選擇。
此刻,看見她拿著一件紅裙在客廳裏欣賞時,他蹙眉問了句:“你是要去參加宴會嗎?”
“不。”紀疏雨淡然一笑:“我是要去一個,讓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一個徹底離開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