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航心一涼,結婚這麼多年,宋玲從來沒為自己洗過內衣,她總說惡心。
自己也以為她是潔癖,可現在看來,他隻是不願意幫自己罷了。
段逸航不想理會向雲鵬的話,隻是把布票交給他,便準備出門。
向雲鵬見狀,像是不想讓他出去,故意把洗完衣服的涼水順著段逸航潑下。
段逸航發抖著回頭看向他,卻見嶽母急匆匆地從屋裏衝了出來,把段逸航狠狠推向一邊。
地上的肥皂水滑得嚇人,段逸航沒站穩,膝蓋再次磕在了井邊,頓時腫了起來,血絲滲出褲子。
嶽母叉著腰罵道:
“好你個窩囊廢,不幫忙幹活就算了,還在這搗亂!沒有長眼啊?潑水都不知道躲?裝可憐給誰看呢?等玲玲回來,我就讓她和你離婚!”
表哥低著頭,聲音很小,裝出一副歉意的模樣:
“對不起啊逸航,我倒水呢,沒想到會澆在你身上。你膝蓋腫了,我扶你去上藥吧。”
嶽母聽到這話,狠狠啐了一口痰,惡狠狠地開口:
“向雲鵬!你就是太好心了,這個窩囊廢天天欺負你,你還想著幫他!他就是個白眼狼,軟飯男,根本不值得!”
向雲鵬假裝沒聽見嶽母的罵聲,伸手來扶段逸航,眼神裏卻閃過一抹得意。
段逸航卻冷冷地閃開了,撐著站起身,瘸著進了屋,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不顧表哥和嶽母的阻攔,他轉身去了鎮子上,找到了即將返京的老團長,答應了去北京深造的機會。
老團長推了推眼鏡,看著段逸航身上的傷,直皺眉:
“逸航,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整條腿都傷了,還跛了?這次機會難得,你可要好好養傷。”
“你和玲玲商量了沒?十天後就走了,這一去可是三年,培訓結束後,可能還會留在北京。”
段逸航抬頭,目光堅定,沒有一絲猶豫,隻是默默簽下了老團長遞來的協議合同。
“我的事,沒必要和她商量。”
“這件事還請團長幫我保密。”
老團長歎了口氣,其實他早就打聽清楚了段逸航的處境,也知道段逸航在宋家一直過的不好。
這次他把機會給段逸航,不僅是因為他父親的交情,也是想拉他一把。
段逸航回家時,遇到了入伍報道的向雲鵬。
他身上換了最新款的茄克服,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
向雲鵬看了眼段逸航,語氣得意:
“誒呀逸航,你看我這記性,拿了玲玲給的布票,光記得給自己和玲玲買衣服了,倒是把你給忘了。”
“你陪玲玲出去,沒衣服穿可怎麼辦呀?”
段逸航剛想反駁,卻看到緊隨其後的宋玲,話頓時哽在了喉嚨裏。
上一世,他就是聽了向雲鵬這話,心中有恨,當著眾人的麵把向雲鵬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結果被趕了出去,丟盡了臉麵。
宋玲還因此大罵他不識大體,嶽母和向雲鵬更是聯合起來,日日打罵他,他早就沒有父母,日日被折磨,最終病死街頭。
這一世,他絕對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段逸航斂了斂心神,笑著對向雲鵬開口:
“表哥,就算我有衣服穿,肯定也爭不過你。”
向雲鵬聽到這話,臉上的得意僵了僵,本想說的話被堵了回去。
宋玲回頭看到了段逸航一副狼狽的樣子,一臉不解: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不會是為了讓我心疼吧?段逸航,別弄這些小把戲!”
段逸航沒有理會他,忍著腿痛,轉身回了家。
回到家時,向雲鵬早已騎著車帶宋玲回來了。
宋玲對上段逸航的目光時,眸色微動,開口解釋道:
“段逸航,你也知道表哥要入伍,要好好休息,所以我就把車讓給他騎了。”
“我看你的腿自己走路也沒問題,腿受傷了,多鍛煉鍛煉好的快。”
段逸航看著自己身上單薄的衣衫,自嘲地笑了笑。
他提交的強製離婚證明已經在走手續了,再過十天,他就會徹底離開這裏。
此時的向雲鵬站在院子裏,拿出了白天給宋玲買的衣服,讓她試一試。
宋玲準備拿回屋裏,卻被向雲鵬攔住:
“誒呀,你和表哥有什麼好害羞的,快穿上試試合不合身。”
宋玲便沒有再推脫,當著段逸航的麵,脫了裙子試了新衣服。